从医院里出来,沈蒹葭心里泛酸,人啊,总会在感情上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罢休的,而他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想放手。
“啪”。门口的灯被打开,驱走屋里的黑暗,沈蒹葭扶着墙坐在地上,祁墨,没回来。
忍不住又习惯性播了一通电话,不是打给祁墨的。
“子清。”
接到沈蒹葭的来电,姜子清正呆在“慕园居”的小区楼下抽着烟,一听见是沈蒹葭的铃声立刻掐灭烟头,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沈总,有事吗?”
“我早就不在公司任职了,直接叫我蒹葭就好。”沈蒹葭笑笑说道,姜子清是从公司刚建立起来就跟着他干的助理,算是老朋友了,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现如今跟着祁墨,每当他问起祁墨的行踪,面对他就显得不自然。
看着屋里的那片暖光,终究还是迟疑的问道:“祁墨今晚回来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晌,姜子清看了眼楼上亮着的灯又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突然觉得电话一边的沈蒹葭有些可怜。
“别等了,您,早点休息吧。”都是聪明人,沈蒹葭很快从姜子清婉转的话语里明白他的意思。
祁墨,今晚又不会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儿。”强忍着心痛问道,硬逼着自己又认清一遍残忍的真相。
“抱歉,我不方便透露。”姜子清盯着地面说道。
“好,那我挂了。”沈蒹葭放下手机,神色迷茫。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声姜子清想: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沈蒹葭原先是多么一个清风明月的君子人物,如今,却有些像女人一样,无望的等待着一个有可能不会归家的男人。
被同情的沈蒹葭并不知道姜子清的所想,如果知道,他也不需要这份同情,怜悯之心。
都说好人有好报,他也算个好人吧,扶额,大点的好事做公益慈善,小点的事,有时突然想坐公交车看见老人也让座。
怎么他就没好报?
遇上了祁墨这么一个人,爱到情深时的甜言到情淡时的薄凉,曾经的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相伴直到坟墓里去的誓言,如今就剩他一个人守着。
家不像家,冷冰冰的屋子,显得越来越大,当初不想其他人踏入他和祁墨的家,偌大的房子没请一个佣人,此时,一个人,安静的不行,没有一丝生气。
竟有些可怖……
魂不守舍的做完了一顿饭,没有胃口的动了几筷子,“噗嗤”一声,沈蒹葭捂脸露出了一抹笑,也是社会精英,世家公子的他,怎么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柔软的的床上,今晚又少了另一个主人。
祁墨开车回到家里,站在房门前伸手捏了捏鼻梁,他觉得他今天可能脑子有病,放着外面那颗嫩草不吃,偏要回来看家里那个柴米油盐的男人。
可在云栖床上躺着,一想起电话里沈蒹葭疲惫的声音,他就躺不住,最终驱车赶回来,心里忍不住冒着火气,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火气。
也许是对自己在外面放荡的行为和沈蒹葭不理不问的缘由。
桌上还摆着几道菜,两碗饭,只有一碗动饭了几口。
祁墨眼里闪出一丝温情,这是沈蒹葭的习惯,不管他在不在家,桌上都会留他一碗饭。
沈蒹葭夜晚睡觉很浅眠,一点稍大的声音就会惊醒,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漆黑安静的夜里,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反射性的看向床上,沈蒹葭没有醒来,祁墨长舒出一口气。
走到床前看着面前的人,眼底下有些泛青,连睡着都皱着眉头,手紧紧抱着被子,温润如玉的脸上,一脸疲惫不安。
他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小心的上了床,将他搂进怀里,祁墨的心静了下来,这是沈蒹葭能带给他独有的安心。
第一次在外面出轨是个意外,喝醉了,被讨好的中间人塞了一个人进了房间,一开始也担心害怕沈蒹葭知道,怕他难过伤心,后来见了其他人在外面也左拥右抱,忍不住又碰了一个人,而偷吃是会上瘾的。
习惯了养小情人,背着沈蒹葭从一开始的心虚到后来的坦然,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回避的心理,不去想当他包养情人的事被沈蒹葭揭露出来会发生怎样的事。
他会隐瞒的很好。
盛夏,骄阳,树上满是蝉鸣,空气里到处是火的气息,热的人烦躁不已。
大学的新生报名开始。
从出租车里,急匆匆的拖着行李箱下来的祁墨,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少年,干净清爽,脸好看到他从茫茫人群里,第一眼就能看见到他。
那一刻,他对他一见钟情。
祁墨是个gay,也就是社会上人们称为的同性恋者。
十五岁那年,当身边的男孩子荷尔蒙开始爆发,将目光放在青春靓丽的女孩身上,讨论着哪个女孩子脸漂亮,身材好的时候,而他的眼睛却总不由自主的落在同为男性的同伴身上。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但很快他从一小批总喜欢盯着男生和男生勾肩搭背,呆在一旁笑的一脸奇怪,让他总感觉心里发毛的女孩口中听见了一些怪异的词:cp,gay,**等词汇。
双亲早故,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他,早熟,聪慧,一个人上网悄悄的查了一堆,他所疑惑的问题。
例如,为什么明明都是同性,他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男孩子的身上,很快他知道了答案,他,是个同性恋,天生的,他不喜欢女孩子,对女孩子没有一丝兴趣,也没办法喜欢女孩子。
论坛上大部分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这是病,要治,各种恶意的语言砸向他。
小部分人心怀善意,告诉他,隐藏好自己的性取向,这个社会上戴着有色眼镜的人还是很多的。
绝大部分人对于同性恋这三个字,是厌恶的,只要贴上这三个字,也许下一秒相交的好友,朋友,甚至是家人就会离你远远的,用着看传染病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你。
你可以拥有一个同性恋人,但你要小心的隐藏,否则将会失去一切。
……
从那时起,祁墨很聪明的小心隐藏了自己的性取向。
拉着行李箱就冲着树下的少年走去,笑的一脸的阳光灿烂:“嗨!交个朋友吧,我是祁墨,你叫什么。”
或许是少年笑的太温柔,眼里充满了活力和光,沈蒹葭那一刻被迷惑了:“你好,我叫,沈蒹葭。”
沈蒹葭醒来就察觉到自己身后一具火热的身子紧贴着他,明白祁墨回来了,鼻尖下是一股子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祁墨从来不用,只有可能又是从哪个情人那里爬回来的,抑郁不住的恶心让沈蒹葭捂着嘴巴有些干呕。
太深爱祁墨的后果就是,明明犯恶心他也能面色如常的起床洗漱做早餐。
“叮咚”一条手机信息提示响了,只打开看了一眼,沈蒹葭就觉得眼前犯黑。
他知道他出轨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大光明的如同炫耀一般的将“罪证”摆在他面前,让他避无可避。
是不是他表现的太无害了?
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都说当一个人压抑久了会变态,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拉扯着他,心里有声音在说,,不要做错事,不能伤害祁墨。
你爱他,给他机会,他会改,会改……
手狠狠握成拳捏的紧紧的。
如果不改他会将他清洗的干干净净,从里到外!
看着镜子里那一张冷漠疏离的脸上眼里仿佛漫着丝血气的自己,像个恶鬼,满脸阴森,沈蒹葭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或许该回赵医生那里看看了,他明白自己的心理问题可能加重了。
梦境里。
十几岁的少年,玉树修身,近看越发的好看,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以及被搭讪的讶异:“你好,我叫,沈蒹葭。”
声音真好听,模样也好看,祁墨想着,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笑着笑着,眼睛睁开,天早就白的发亮,身旁的位置摸了个空,但依旧留有男人身体上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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