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宗门弟子令牌上都刻录着追踪阵法,凡是弟子令牌损毁同一时间的影像便会传回宗门。”
“更何况,”少女往乾坤袖一掏,手中又出现了几枚弟子令牌,“前辈您要是爱捏着玩我这儿还有许多,保管您心满意足。”
说完,绥岁像刚想起什么,惊讶道:“前辈您该不会下山太久,都不知道现在的弟子令牌有这个阵法吧?”
空气一时间凝滞住,双方无人再开口。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护住这个魔族多久!”
破空声袭来,那块弟子令牌被灵气裹挟着飞速砸向两人。
绥岁将乾坤袖一挥,弟子令牌便被收了进去,再抬头时跟前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绥岁这才撑不住卸了力,连带着祁夜随一起栽倒在地上。
“绥岁!”
祁夜随压着声音,只见少女冲他缓缓摇了下头,嘴角溢出的鲜血在惨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她慢悠悠地掏了几瓶丹药出来,给自己一样来了一颗,混合着满嘴的血腥气一同咽了下去。
严重透支灵力的身体让绥岁头晕目眩,就像打怪耗空蓝条后又透支血条,绥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还是得早日解决灵根问题啊,否则这种水货金丹期都能把自己捏死。
她扭头正对上祁夜随的视线,这会儿才看清少年双臂以不正常的模样软在身侧。
都惨成这样了,两人却在对视中笑了出来,真好,捡回一条命。
自己的情况自己倒是清楚,但是祁夜随血脉特殊,绥岁不敢给他乱用药。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躺在原地,直至绥岁吸收了一些药力后,她慢慢支起身子给祁夜随贴了一张浮空符。
倒不是绥岁不想叫自家三小只来帮忙,只是他们现在和九幽弟子在一块,祁夜随看样子也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九幽其他人。
凡品浮空符能使两百斤巨石轻松悬在空中,现在用来搬运祁夜随再合适不过。
一边拿出绸带系在祁夜随腰上,自己拽着另一头往传送法阵走,一边思索要不要去找追月师叔。
于是祁家通往传送阵的路上就出现了众人有生之年未曾见过的诡异场景。
橙红色的夕阳下,一名清瘦少女手中拉着玉白绸带,绸带另一头是一个人......形风筝?
“绥道友。”
“嗯?”
“能帮我把脸挡住吗?”
眼下这种情况祁夜随也不介意自己以什么方式回去了,只是,好歹挡一下脸吧?
绥岁依言拿了一块白色锦帕盖在他脸上,还贴心地将帕角固定。
一直瞧着他们的路人:更诡异了!
......
“真的很诡异啊,大师姐怎么让我们多留九幽弟子在城中逛会儿?”
乔思绵见九幽几人在符箓店面兴致勃勃地模样,将头挤在明烛和鱼望月中间。
三人挨在一起,明烛小声道:“难道是宗门出事了?”
鱼望月左右摆了下脑袋,否定着:“如果是宗门内的问题,就不会特地让我们留下九幽弟子。”
“不对,还少了个人,”乔思绵说:“祁夜随不在。”
“那我们要回去把祁夜随一起看着吗?”
“师姐说把他们留在城中,怕是想让他们短时间内不要回学院。”
“那就多逛会儿,能拖多久是多久吧,看师姐什么时候再传信过来。”
三人达成共识后带着任务向九幽弟子走去。
昭暄正拿着一张浮光掠影符,见明烛过来,忙拉着他道:“明烛你快看,店家说这个是咱们今天在小摊上看见的幻光符升级版。”
“这个使用后可以看见烟花,”而后拿出另一张给明烛看,“这个可以看见各种花瓣雨。”
明烛十分捧场,“哇,好厉害!”
乔思绵,鱼望月:.......
算了,不堪入目的演技。
剩下几个女孩聚集在一块研究眼前一排百香符,“乔师妹你快来试试这个,是橙子味诶。”
两人走上前,一靠近便闻到各种香味纷呈而至,包括但不限于花香,果香,草木香甚至饭菜的香味。
“这是什么?”
陆时杏解释道:“同我们先前在器修店面看见的能收集味道的法器相似,不过这些百香符分品阶,这些凡品只能使用一次。”
乔思绵接过凌可递过来的那张橙子味的百香符,鱼望月手中也被陆月放了张松木香的符箓。
陆时杏问道:“要给你们大师姐带一些吗?”
鱼望月在一排符箓中找到了槐花香,“大师姐好像很喜欢槐花。”
“那就给师姐带这个吧。”
随着众人挑选符箓,外面天色渐沉。
陆时杏看了眼天色,同乔思绵道:“今日真是多谢诸位了,带我们逛到这么晚。”
“哪有,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乔思绵向明烛使了个眼色。
“这么晚,我们也该......”
“也该去全味楼用饭了,居然天都黑了还没吃饭!”
明烛截住陆时杏的话头,揽上昭暄的肩:“我们去试试中午没吃过的菜吧?”
鱼望月附和着:“是呀,这么晚回去膳堂都过了饭点了。”
九幽几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着几人去往全味楼用饭。
另一头追月总算将两人的情况稳定下来。
下午初见两人是着实把追月吓到了,十六年来还没见过自家孩子这么狼狈的模样。
在追月的询问下,绥岁如实把自己和祁夜随对好的口供交代了出来,两人独自去凡俗界逛逛被金丹期修士重伤。
想到这,追月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自己倒要看看是哪个金丹期敢在得知绥岁身份后还妄图杀人灭口。
追月将两人送回学院后叮嘱绥岁:“岁岁,这两日别再动用灵力了。”
见绥岁应下后追月便离开了。
行至无极宗小院门口,绥岁推门进入,祁夜随也沉默着跟了上去。
窝在摇椅上,绥岁凝视站在院中的祁夜随:“祁道友这是走错院子了?”
“你跟踪我?”
祁夜随并不在意绥岁带着嘲弄的语气,“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什么?”绥岁气笑了。
她支起身直视少年在夜色下显得幽深的眼眸,“我只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修真界修士,学院大师姐,以及你们在修真界为数不多的熟人确保几位在我们修真界的安全。”
“而你呢?祁夜随,你去凡俗界是为了什么?逗留在同姓祁家外面真的是无意的吗?”
“分开短短一刻钟,你就和金丹期修士对上了,怎么,飞蛾扑火式自杀打破两族和平吗?”
接连的质问让祁夜随哑口无言,那张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他别过脸,不让绥岁看见自己的神色,轻声道:“我,我只是想见一见我父亲。”
哈哈,绥岁都想给他鼓个掌颁个影帝奖了,要不是知道剧情,她真会信这小狼崽子好不容易褪去坚硬外壳下的真情流露了。
既然如此,她直言道:“那你留在人族吧,回了魔界岂不是很难有机会见到你的父亲了?”
听着绥岁故意加重的尾音,祁夜随眸光微闪,“可是,会有宗门接纳我吗?”
“只要你们魔界同意,我会和师父说将你收入无极宗一事。”
绥岁十分干脆,累了一天真没功夫陪小狼崽子演戏了。
祁夜随转回头注视着摇椅上的绥岁,月光散落下来,像是为她铺上一层银纱,让祁夜随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不过自己也只有留在修真界谋而后动这一条路可选了。
“我回去会与师姐商议,届时,劳烦绥道友了。”
说完,他以人族之礼行礼告辞。
在祁夜随转身之际,只听身后传来清泠的问话:“下午你为什么说我有仙品法器让我先走。”
当时一环扣一环,那金丹修士不曾想到以她炼气期的灵力根本催动不了仙品法器,何况,她也根本没有什么仙品法器。
祁夜随背影一顿,低声道:“本就是我一人之事,绥道友若是能觅得一丝生机就不必因我一己之私同我死在那里了。”
绥岁沉默着没说话,祁夜随也没想过要她回应什么。
只是出门时,夜风中传来祁夜随一句:“下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绥师姐。”
三小只在用饭时就接到了师姐说可以回去的传信,于是饭后一群人就回了学院。
与九幽弟子告别后,三小只进了院子就看见已经在摇椅上睡着的绥岁。
三人轻手轻脚地关上院门,围着绥岁蹲了一圈,思考着怎样才能在不吵醒师姐的情况下将师姐移到床上。
绥岁睁眼就看见面前三个脑袋瓜,她一个不落地拍了过去:“这是在干嘛呢?”
鱼望月嗫嚅道:“想着给大师姐你搬进去。”
绥岁闷声一笑:“我在这儿就是等你们回来的。”
看着三人蹲在原地仰头用亮晶晶的双眸注视着自己,她不由得声音柔和,“今天玩得开心吗?”
三小只同频点头,乔思绵将钱袋递给绥岁:“师姐,这是没花完的灵石,其实买那些东西都是陆师姐结的账,我们只请了一顿晚膳。”
绥岁没收钱袋,让她收好,可以三人分一下,以后想买什么直接买就好。
然后明烛和鱼望月掏出一堆器修炼制的小玩意儿和符修铺子里的各种新奇符箓,“师姐,这是我们三个一起给你挑的,”顿了一下,小声道:“虽然是陆师姐付的钱。”
绥岁忙张开乾坤袋:“快都放进来,明日我在院儿里有得玩了。”
见几人都说完了,她才开口道:“月底的团队小比你们都决定参加吗?”
三人又一次同频点头,乔思绵杏眸发光:“找到第五位成员了吗大师姐?”
绥岁微微点头,“不过,这人或许之后会成为你们的小师弟。”
“我们认识吗大师姐?”
“是祁夜随。”
几人的兴致稍稍降了下来,“大师姐觉得他可以吗?”
“他或许有秘密,但是至少现在看来,人还是不错的。”
绥岁的目光顺着三人挨个看过去,毕竟,在这个院子里的谁没有秘密呢?
见师姐这么说,众人便答应下来。
明烛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可是,魔界和九幽会答应他拜入修真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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