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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一天就快活一天

两周后,上官钧义出院了,终于又能和好友萧焰一起在赛道上飞驰了,虽然主治医生还有陈辰都建议他这三个月都不要再做剧烈运动,但是他觉得没啥,人生嘛,总要潇洒走一回。他和萧焰打小就臭味相投,就喜欢这些极限运动。

“兄弟,最近忙啥呢?我出院了。”上官钧义给萧焰打去电话。

“忙着训练呢,你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还行,下一赛季的训练你得带上我啊。”

“你能行吗?刚出院,还是好生在家歇着吧。”萧焰劝他。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他俩都是不惧生死之人,但也没必要着急折腾,留着大把青春岁月,还有那么多运动还没尝试过,一切都慢慢来,不着急。

“哎呀,行吧。对了,我在医院听陈辰说许医生辞职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靠!我这阵子忙训练了,没联系他。不是,兄弟,你不早告诉我。”萧焰反应过来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俩联系挺密切的,早知道了呢。”上官钧义也觉得不可思议。

“哪有。他怎么辞职了?”

“我听陈辰说医院停了他的手术,应该就是因为之前的医闹,他待不下去了吧。”上官钧义猜测。

“好,我知道了。”萧焰说完就挂了电话。

上官钧义心想,你小子,这么着急挂电话干什么,心急了?还没见你对谁的事这么上心。

萧焰这两周忙着训练,说好了邀请许医生去看他比赛呢,可不得好好训练,让他看看自己在赛场上驰骋的风姿。虽然自己也并不是什么顶尖赛车手,他也没想过要拿什么卓越的名次,但是比赛嘛,既然有资格参与,还是得好好训练,说不定哪天自己也可以成为像马克·马奎兹那样的顶级赛车手,不敢想,做做梦就很美。

他给许喆打去微信电话,对方没接,又打,没接,再打,没接,只好发去微信:“哥们儿,你辞职了?”

见对方没回复,他继续发:“是不是因为之前医闹的事,你现在在哪儿?”

过了两秒,还没回复,他继续:“不回复,我去你家找你了啊。”

看着对面空白的消息,他立刻从训练场地骑上车就走了,留着团队教练在那边喊:“别走啊,你去哪儿?”萧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教练摇摇头,早已习惯了,浪荡公子哥,想一出是一出。

不一会儿,萧焰到了许喆家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很急。

许喆在家里正收拾东西,他在萧焰出院第二天就跟领导提了辞职,医院这周二才同意让他走,不过他这离职程序也走得够快了,因为有人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这几天在家,他准备找下家医院,投了好多简历,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复。香江这个地方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他想着先搬走吧,回老家,暂时跟爸妈住一起,节省点儿开支,毕竟给别人赔了十万,这几个月等于白干。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没想到是萧焰,看他身穿一身红黑相间的赛车服,手里拿着同样颜色的头盔,汗水从他额头的发丝滴下来,英气的脸庞看着挺着急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许喆诧异道。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微信你也不回。不是,你辞职也不说一声?”萧焰语气着急,带着一点儿抱怨。

许喆也没想到这个只相处了几周的朋友这么在意自己,他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会止步于上次萧焰出院。的确萧焰后来也没联系他,他也觉得既然别人不主动联系,自己的私事也没必要跟对方说。

“哦,我刚在客厅整理东西,电话在卧室放着,没听到。”他对自己辞职的事避而不谈,因为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侠义相救的朋友说。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上班?”萧焰见他没提辞职的事,也没必要再追问,只想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

“先进来吧。”许喆避重就轻,他把萧焰请进门。

萧焰第一次到许喆家里,看见客厅里放了好几纸箱许喆整理好的物品。“你要搬家?”

“嗯。”

“搬去哪儿?”

见许喆没有回复他,萧焰更急了,“你说话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萧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许喆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只说:“我打算回老家了。”

“没找到新工作吗?你那么优秀,要不来我们车队给我们当医疗顾问吧。”其实,萧焰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怎么帮这位朋友。

萧焰这两周白天忙于训练,晚上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除了跟上官钧义联网打打游戏,也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深夜躺在床上,许喆的身影总是会闯入脑海,他还挺怀念被对方照顾的感觉。有时候想打给许医生,但总觉得没什么合适的话题,也就没主动联系,只想着等比赛前再给对方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就要走了。在听到他辞职的消息后,他觉得不能让对方就这样走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许喆在听到萧焰的提议后,有点犹豫。医疗顾问,听起来就像是个闲职,像这些体育赛事,都有定点医院负责现场的医疗保障和应急救治,一个医疗顾问又能帮上什么大忙,不过是平日里给训练人员的一些小伤小痛做些简单处理和指导罢了,想到这里,许喆回绝了:“谢谢你,我想回去陪陪我爸妈,好不容易闲下来,先回去陪他们一阵子。”

“你是不是觉得医疗顾问没你的主刀医师工作好?”萧焰说的正中要害。

许喆沉默了,他没有说话,继续整理着。的确,他心里有一些不甘。他从985名牌医科大学毕业,还是硕士学历,苦读了这么多年,这两年的工作刚刚有些起色,他不甘心自己年纪轻轻就向命运低头,他还想寻一条出路,不仅是为他自己的前途,更是不可让父母失望,不负父母对他的辛苦培养。

萧焰见许喆不说话,便打断他手上的动作,“我是真心想帮你,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愿意,就算了。”说完他就要走。

许喆看他要走,觉得自己对萧焰的好意,回应得有些绝情,便开口道:“先不要走,坐下喝口水吧。”

他还没有把自己辞职的事情告诉爸妈,想了想回去也不知道怎么给两位交待,还要被父母安排相亲,只好先答应了萧焰,准备后续有合适的机会再做打算。

萧焰一向雷厉风行,做什么事风风火火,第二天就安排许喆进了他们车队的医疗队。医疗队也没几个人,加上许喆一共三个,还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理。

陈辰在知道许喆辞职后,犹豫着要不要给学长打个电话。这个他崇拜的学长就这么走了,好像生活里没有了标杆,航行的船没有了风帆,他也有一些失落。几天后,他给许喆打去了电话:“学长,你找到新的工作了吗?”

“嗯,我在给萧焰的车队做医疗顾问。”

“哦,那就好。”陈辰单纯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学长,他听到学长的新工作后,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喆这几天的新工作跟他想象中的一样,真是个闲职,他心想,要不要给自己在江海的导师联系一下,看导师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有时候他看到萧焰在训练场上肆意驰骋的时候,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为什么别人没有这种烦恼?他们这些赛车手追求的是什么?是奖杯和名誉吗?人到底为什么活着?如果人生的终点是死亡,那终极一生,在这个过程中,到底要不要竭力追求?

想到这些,许喆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他的心中又想起了保尔·柯察金的一段话:“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当下,他不需要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他只需要找到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以前他立下的救死扶伤、挽救每一个脆弱的生命的目标是不会变的,可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当他继续抽丝剥茧,寻找答案的时候,被萧焰爽朗的声音打断了。

“哥们儿,睡着了?”萧焰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没有。”许喆睁开眼睛回道。

“看你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萧焰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发丝湿漉漉的。他刚从训练场回来,看到许医生躺在椅子上休息,没有多想什么。

“哦,没事。”许医生淡淡地回道。

“别想那么多,走,带你去看看我训练得怎么样。”说着,萧焰把他拉到了观赛场地。

萧焰带上头盔,发动引擎,在赛道上尽情地展示着他这几天的训练成果。他的极限压弯动作非常专业,弯道超车的水准也大有提高,连教练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以前教练觉得这个公子哥只是随便玩玩儿,没想到最近训练得这么刻苦,好似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五圈下来,萧焰回到了出发点,他走过去跟许喆炫耀:“怎么样,哥的极限压弯动作漂亮吧?”

“嗯,帅气!”许喆不是专业人员,只竖起了大拇指。

“再有一周就要比赛了,虽然不是什么世界级的比赛,但是也相当精彩,到时候你来为我助威啊!”萧焰邀请道。

“那是当然。”许喆微笑着回道。

萧焰看到许喆脸上快速消失的笑容,知道他还有心事,想必也是因为工作的事。现在也到了饭点儿,他搂着许喆的肩膀,托着他一起走,“走吧,别想那么多,活一天就快活一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萧焰开车载他到了知彩味云南菜馆,想带许喆尝尝云南菜,这家菜馆的餐具极具特色,地域风味儿十足,环境干净整洁,灯光明亮,服务态度很好,评分也高,人不算多,在商场二楼,是个跟朋友吃饭洽谈的好去处。

刚到地方,就碰到了上官钧义和陈辰两人在那里吃饭,萧焰也很惊讶,走过去打招呼:“你们俩也在这儿啊?”

“哎呦,不愧是兄弟,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来来来,坐这里。”上官钧义邀请他们一起。

“你跟陈辰……”萧焰看着上官钧义没问出口。

“我想感谢一下陈辰对我的照顾,请他吃顿饭。真巧啊,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上官钧义问道。

“忘告诉你了,许医生现在是我们车队的医疗顾问,我看他不怎么开心,带他来吃点儿好吃的。”萧焰倒是很坦荡。

“哦,我明白了,来吧,想吃什么再点点儿,这顿我请,别跟兄弟客气。”上管钧义豪爽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萧焰知道他这个朋友相当阔绰,也不跟他客气,点了一堆,有汽锅鸡、宜良烤鸭、牛肉冷片、宣威火腿等。

“大家,我先提一个,希望咱们几个都能天天开心,快活一天是一天,不要想那么多。”萧焰这话是对许喆说的。

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在他的世界里,他不缺金钱。他喜欢极限运动,他不在乎生死,他认为活着就是要尽情享受每一天,尽情绽放自己。他没有多么宏大的人生目标,不想要功成名就,只享受运动带来的快感,只要还可以运动,那就尽情地去享受,只要自己喜欢就好。没有家人的期盼和关注,他可以潇洒畅快地去体验极限运动,没有爱人的牵绊,他可以独自去享受生命,只要还有朋友,他就不孤单。为自己而活,不为别人所累,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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