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发现惊天大秘密般激动难耐,双手握住班悟的手,双眼泛星星,“小女君,是不是?”
“一切并未水落石出,还需要再探。”
—— ——
班悟和洛灵云蹑手蹑脚地从侧门回自己院子,路上不见任何侍从,班悟心底泛起疑惑,越往院子处走去越害怕。直到院子门前,本该守在两边的侍女不见踪影,班悟和洛灵云面面相觑,洛灵云推开院子门。
眼前忽然出现两列侍女整齐划一地站着,个个脸上带着求饶和泥菩萨过河的难受,班悟诧异微张红唇,只见侍女纷纷让开,班悟阿母姜织云不怒自威地坐在雕花椅子上。
“跪下!”
一声喝下,班悟和洛灵云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硬生生地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班悟疼得龇牙咧嘴,压低脑袋看向最边上的侍女。那是伺候她生活起居的侍女,名唤秋念。
秋念容貌秀丽,此时正心疼地看着班悟,撞上班悟突如其来的神情疑问,她无奈地微微摇头。
为何姜织云会突然提前回来?
为何姜织云回来之后会立即来班悟的院子找班悟?
她一无所知,当时见到怒气冲冲的姜织云时,她们所有人害怕极了。身为班家奴仆,无权过问主子的去向,但女君责备,她们也无权诉苦。
“你知错?”姜织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龇牙咧嘴的班悟,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但生怕日后班悟惹事,她还是硬下心。
班悟臀部轻轻压在脚上,用极为懊恼的声音回姜织云:“阿母,阿悟知错了,请阿母莫要生气,莫要气坏身子,阿悟会心疼地。”
见班悟这副模样,姜织云怎会不知她压根不知错在哪里,故意发问:“那你与我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听闻此话,班悟偷偷掐了把自己,“错在不该贪玩,此时才从外面回来,让阿母担心。”
“你个浑猴!”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声出现,不多时游廊拐角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模样俊朗,“仅仅认识这点错误?”
来者正是班悟的阿父班明,身着官服尚未换下,可见是一下值就赶过来。班悟见状,心沉到海底,完蛋了,两个肯定是前来问罪的。她哪里漏出破绽,他们到底发现了多少秘密?
“阿父,”班悟委屈地嘟着嘴,“阿父那你说,阿悟还有什么错?”
姜织云被气得伸出手直指班悟,“都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错?今日有人看见你被廷尉府的人带走,你是怎么惹上廷尉府的?”
“是啊!”班明边走往班悟跟前边说,“廷尉府不是我们家能惹得起的存在,你快说说你怎么惹上廷尉府?”说着,他对班悟挤眉弄眼,想要班悟糊弄过去,莫让姜织云过分担忧。
至于班悟为何会和廷尉府的人走在一起,明日上值时,他在派人去打听,便知真相。今夜,家需安宁呐!
“原来阿父阿母说的是这个事情啊!今日我去给阿姊阿兄买生辰礼,恰好进入的铺子的掌柜似乎与前两日罗刹灯杀人案件有关,我们在里面采买的人都被带去廷尉府一一问话了。”
“当真如此?”姜织云有些不相信。
班悟道:“阿母可派人去廷尉府询问一二。”
薄暮冥冥,草虫喧叫,班府班悟居住的小院内虽已没有姜织云的身影,但站如木墩的侍女们依旧不敢动。班悟双膝跪在地面,夏日地面微凉入肉,想到还未吃晚膳就要遭此酷刑,她不禁悲从中来。
班悟眼眶一湿润,我见犹怜望着秋念。秋念心头一紧,频频回首看游廊尽头,不见姜织云等人的身影,迈着小步子快速到班悟身边,从衣袖里抽出两个膝垫塞到班悟面前。
看见膝垫,班悟双眼放光,和洛灵云一人一个绑起来,再将衣裙整理一番,让人瞧不出异常。可见此,秋念有些不开心。那对膝垫是她给班悟准备的,班悟待洛灵云极好,一起跪地还要一起分享膝垫。
这番想,心底酸楚只有自己懂。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姜织云再一次出现在班悟的小院。她身后跟着一个面容美艳的女娘,那女娘年约二十,双眉弯弯尽显温柔大气,见班悟双膝跪地,眼底划过心疼与无奈。
这女娘便是班悟阿姊班忆,与班怀誉同为双生子,模样姣好,与班悟站在一处,倒看不出来两人是亲姊妹。
班忆拧眉,看似埋怨道:“阿悟今日又惹什么祸事?惹得阿母长出一道皱纹。”
闻言,姜织云紧张兮兮地问:“我脸上长出一道皱纹?哪儿?哎哟,这孩子让人操心得难过,竟然我又长一道细纹。”
姜织云极为在意自己的容貌,担心自己美貌不再,哪怕一整日都很忙碌,也不会忘记护理自己的肌肤,长出一道细纹与她而言是天崩地裂的存在。若非精心呵护,怎会随意一颦一笑抬眸百媚生?
言罢,姜织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处理好你阿妹的事情,我要回去好好呵护一下我的脸。”
班悟佯装委屈巴巴地看着姜织云,心中十有**有答案,姜织云他们肯定在廷尉府那边得到了她一样的口径,不然不会有此闲工夫在意自己那张漂亮的脸。
“日后你少出门,”姜织云呵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你出门就遇上廷尉府查案?廷尉府那些人没有一个善茬,我们家招惹不起!你瞧瞧你自己,除了穿着像个女娘模样,哪里还有女娘的模样?”
“女娘该当怎样?”班悟问道。
“你是怎样的,女娘便是怎样的。”班忆在班悟身边轻轻说道,顺势将班悟扶起来,细心为她掸去裙摆上的尘土。
姜织云望着姊妹的动作,道:“你怎么就不能多学学你阿姊,你堂阿姊或者云州城内其他贵女?女红、书画品茗一个——”
“阿母,”班忆神情坚定地望着姜织云,“太阳已落山,天已黑,前厅那处应当差不多该吃晚膳了,不妨等吃完晚膳再说此事,不好让阿父阿兄多等。”
“他们多等一会怎的了!你们阿妹不学好的话,连累的是我们整个班府,日后想一家人整整齐齐吃晚膳都难!”
班悟哽咽道:“阿母,我知错了,日后我定然会少出门少与廷尉府的人打交道,阿母你莫要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
—— ——
前去吃晚膳的路上,洛灵云挽着班悟的手臂小声问道:“小女君,你当真知道错了吗?”
“骗她的。”班悟狡黠一笑。
翌日,廷尉府的马车出现在班府门前。
任靖笑眯眯地和姜织云、班明说明来龙去脉,要接班悟去一趟廷尉府。当然,这个来龙去脉已添油加醋过,拨来拨去也瞧不见事情真相。
班明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看了看姜织云,又看了看任靖那张不容拒绝的脸,只好说:“任副丞,小女正在家中睡觉,平日不到正午是醒不过来的,怕是——”
“阿父!阿母!你们在和谁说话呢?”
清脆的少女声音打断班明的话。
任靖看到班悟出现,笑道:“班作丞,看来班四娘也会有早起的时候。”
班悟似乎看不见班明挤眉弄眼递眼色的动作,笑吟吟地走出去。如果真听班明的,那她精心布局就会前功尽弃。
两人相视,露出得体笑容,只有各自心中明白各自的盘算。任靖的官比班明高了一级,哪怕不是一个官署,牵扯案件,班明也不得已让班悟跟着任靖前去,依依不舍的眼神下将班悟拉到一旁。
班明道:“协助廷尉府办案不是很好的事情,凡是遇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什么也不要管,只管撒开腿逃跑。全家就你一人不让人省心,可别让阿父阿母担忧了哈。”
见老父亲语重心长,班悟心底有些愧疚,自己所作所为如让他们知晓,必然会伤了他们的心。可……她不得不这番做。
“知啦知啦。”班悟笑眯眯地看着班明,“廷尉府官署边上有家铺子很是出名,今晚给你和阿母带些糕点回来,晚上就不用等我吃晚膳啦,你们也别吃太饱,留点肚子吃我买的糕点。”
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路口,班明哭哭啼啼地掖了掖眼角,姜织云嫌弃地睨了眼班明,道:“八尺男儿,又啥好哭的?阿悟是去廷尉府协助查案,又不是被审讯!不过,阿悟何时学会查案的?”
班明声骤停,呆愣复述道:“是啊,她何时学会查案的?”
这个疑惑也存在任靖的心里,直至到廷尉府官署门前,任靖才有机会把心中疑惑兴致勃勃地问出来:“班娘子你今年贵庚?你阿父分明是个将作丞,会些许手艺,但可不是这办案验看的手艺,你这手艺从何学来的?”
汉人大家闺秀平日做做女红,学学诗词歌赋,不可能会学这种恶行当。
班悟再次听见任靖询问自己为何会这门手艺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上回轻描淡写地说因家贫学的手艺,他们分明不信。她面上挂上浅笑,“任副丞记性真不好,分明昨日就问过一遍,怎今日又问一回?莫不是不信我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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