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黎清书待在书室开线上会议,沈南絮就坐在书房的罗汉床上看着。
黎清书因为财务被挪走一笔巨款,加上黎父对他这段感情不看好,青年心情有些低落。往常十分注意仪态的黎大少,如今,他却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后背无力地靠坐在椅背上。
“此次挪用事件暴露了集团管理短板,我做为集团联合创始人……”
沈南絮看着恋人眉宇间的疲惫,心疼不已。
开完会议,青年疲惫地走回卧室,疲软地背靠着床靠。
青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况很糟糕,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周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此时此刻,他本应该好好休息,然而现在却……
“唉,按照现在的状态,我会不会又要复发了!”
黎清书小声喃喃,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那种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他的身体也经受不住。
一声声叹息从唇边溢出,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将这股难以压抑的疲劳压制下去。
他现在,需要休息。
“呜呜,哥哥,求收留。”
门外传来沈南絮稚嫩的哭泣声。
“进来。”
听到声音,黎清书缓缓睁开眼,眼里有掩饰不去的疲惫。
“哥哥。”沈南絮跑到黎清书面前,抱住了他。
黎清书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怎么啦?”
“我喝水的时候杯子没拿稳,把床单打湿了。”沈南絮说完又补充道:“不是故意的。”
不,沈南絮就是故意的。
黎清书心里明镜似的,本他不想戳破少年的心思,但在看到少年不经意间浮现出狡黠笑容时改变决定。
“你忘了吗?你的床单是防水,脏了擦一下就好。”黎清书轻描淡写地说。
之前和他们视频通话的时候,沈南絮就坐在床上喝水,没留神,把床单打湿,便换成了防水的。
那时的沈南絮还很高兴地跟黎清书分享,现在的沈南絮追悔莫及,这可是和媳妇一起睡的好理由就只能被他搞没了。
“可我还是想和哥哥睡。”沈南絮撅起小嘴,委屈的模样惹人怜爱。
黎清书心里一阵柔软,他明白沈南絮是担心他。
“南南想要我陪你睡吗?”黎清书问。
“嗯,想要!”
沈南絮点头,眼底流转着亮晶晶的光芒。
“那就睡吧。”
沈南絮立刻爬上床,抱着黎清书一起躺下。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踢下去。”黎清书威胁道。
沈南絮立刻不敢动了,但仍然紧挨着黎清书。
翌日,阳光透过纱幔洒进屋内。
黎清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空荡荡的,他起身准备洗漱,脚刚落地,身体突然失去平衡,猛地向前倾。
他身体的本能使他伸手去抓床沿,左脚传来一股强烈的束缚感,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箍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一条金色脚镣正缠绕在他的左脚上,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床边的铁柱上。
脚镣的表面被一层柔软的棉布包裹着。
黎清书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摆脱。
“哥哥醒了啊。”沈南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带着愉悦。
黎清书抬眸看去,见少年站在门外,怀中抱着一只小猫咪,他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黎清书皱了皱眉,不知道沈南絮想干嘛,把他的脚锁住。
“南南,你在玩什么?”
沈南絮把怀中的小猫放下,小猫一溜烟就冲向黎清书,然后跳到他身上,用它柔软的毛蹭了蹭黎清书。
“哥哥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让端午陪着你。”沈南絮笑眯眯地说。
“好,但是……”黎清书看着自己脚上金色的脚镣说,“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想让哥哥今天好好待在家里啊。”沈南絮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纯良。
黎清书无奈扶额,沈南絮这是在监禁他吗?
他低头,小猫还在蹭他的腿,一副很亲热的模样。
黎清书佯装无奈妥协的,“既然南南要我乖乖待在家里,那我今天就好好待在家里。”
少年莞尔一笑,“那就好,我先走了哦,记得吃饭,要吃营养餐。”
黎清书无语凝噎,他又不是小孩子。
“等等。”
黎清书叫住沈南絮,“真的只是想让我休息?”
沈南絮停顿片刻后,又装作自然地转身离开了。
……
教堂内的人正在朗诵着圣歌,沈南絮为了不影响大众,拿了一本圣经,一本赞美诗坐
在三楼的角落。
牧师在台上讲到了一个信女她到了教堂很高兴的和许多人提她儿子有了女朋友,旁边人打趣说孩子都多大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信女说,她儿子大学时交了个男朋友,没想到她儿子这次终于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她当然高兴。故事讲到这牧师说有47%的基督教人员认为没有问题,不过她认为那是身体的残缺,是疾病需要治疗。
少年在台下腹诽,这不就是骗人家姑娘吗。
这是一个肯定句。
结束后,少年找到了在刚才的牧师旁边的牧师。
牧师看到少年,微微颔首,“您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差钱的。”少年开门见山。
牧师脸色微变,恢复平静,他淡淡道:“小少爷钱是挣不够的。”
“是吗?”沈南絮问,目光咄咄逼人,“浅月湾就这样纵容你们胡作非为吗?”
牧师闻言脸上闪过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懂小少爷在说些什么。”
“你不用跟我打太极。”
沈南絮冷哼一声,“我要见他。”
牧师沉默片刻,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斟酌措辞,良久他才抬起头,“恐怕我帮不上您的忙。”
话音刚落,沈南絮脸色一寒,眼底迸发出冰冷的光。
牧师看着他,心下一凛,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没有退缩的迹象。
少年伸手,从衣角摸出一把枪,动作干脆利落地把枪口对准牧师的脑袋,教堂的氛围剑拔弩张,“是帮不上还是不肯帮?”
……
黎清书的脚镣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金光,金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黎清书抬手按住眉心,看来小孩遇上麻烦了啊。对于这种偏执的保护欲方式,他既喜欢又厌恶。
端午被青年抱在腿上,蓝白色的小猫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膝盖。黎清书低头,手指轻轻抚过端午的背脊,感受到那温热的小身躯传来的微弱颤动。他低声笑了笑,“端午,你是南南派来监视我的吗?”
端午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仰起头,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然后摇摇脑袋,像是在回应。
看来是只通人性的小猫。
青年低声喃喃。
青年抱着端午,眼里含笑,“不过……”原本温和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冽,“还真是令我生气啊!”他话不多,素来带笑的眼神此刻犀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一切。
如果此时旁边有人,便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怀里的猫猫似乎察觉到了黎清书情绪的变化,圆圆的眼睛露出不安神色。
“乖,回你的猫别墅去。”他轻轻放下端午,站起身,脚镣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喵呜~”
猫叫了一声,然后扭头跑开了。
黎清书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北的电话。
顾北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浓浓困倦,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
“喂?”
“昨天交代你的事办好了没?”
黎清书问道。
顾北打了个哈欠,“嗯…….办妥了,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很好。”黎清书满意地点点头,“等我消息。”
说完挂掉电话,狐狸眼微眯,嘴角微勾,下一瞬间,他突然用力一挣,脚镣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锁链应声而落,洒落在地。
青年轻轻掸了掸衣摆,垂眸看到了沈南絮留给他的钥匙,“好吧,白费力气了。”
他伸手,捡了起来。
钥匙上刻着一只狐狸。
青年把玩着钥匙,心情颇为愉悦。
......
“叮咚、叮咚。”
房间内,顾北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谁啊?”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向门口。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露出了黎清书眉目清秀的脸庞。
他一双水蓝色的狐狸眼稍稍睁大,露出疑惑:“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本以为按照顾北爱赖床的性格,接完他电话还会继续躺,给他开门的依旧是上次的机器人。
顾北揉着头发,“卡德有个零件出问题送去维修了。”
顾北把门拉开,伸手让黎清书进来。
青年进了屋,坐在沙发上,“那个人现在在哪?”
顾北走向冰箱,拿出两瓶牛奶倒出两杯,递给他一杯。
黎清书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先说事。”
顾北笑了一声,转身走回来坐在他对面,“按照你以往的处理方式,扔精神病院了。”
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了助理发来的那人的病历本,递给他:“喏,脑子不清醒的就该让他也进去待着。”
黎清书看了一眼那张病历表,上面写着:钟情妄想症。
“以往不都给他们写did(多重人格障碍)的吗?”青年接过手机,随口问道。
“这个人是真的有钟情妄想症。”顾北站得累了,坐到沙发上,“你还是太温柔了,换我至少也得废了他手脚。”
那年黎父黎母事业受挫,选择去f国发展把还在读初中黎清书留在了国内。
那人是霸凌黎的人,把青年逼到精神崩溃进了精神病院,出院后,他找老师、报警并向教育局举报,可惜都是些脑子不正常的人。
所谓的教师只想着推卸责任敷衍了事,教导主任张嘴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可是青年根本没有任何出格行径,硬是挑不出青年的问题,后面就是简单说了带头的几句,然后要求青年休学。
青年报警找教育局举报,结局处理结果可想而知只是简单打个电话给学校老师就草草了事,那人有改吗?当然没有啊。
那时的青年盯着所谓的处理结果,决定从二楼跳下,他提前算好了位置,只会造轻微扭伤。
阳光明媚的夏天,青年在接到爸妈的电话却听到句句,
“息事宁人。”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老师都处理了”
……
第一次他对爸妈感到陌生。
黎清书笑了,可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哭,慢慢地眼眶堆积的泪水已经藏不住,打湿地板,毅然决然跳下。
最后还是没赢,只因为那人没满14周岁,12周岁是这几年才改的。
这些年黎清书遇上听不懂人话死不悔改的人就会把人送进去,残忍吗?当然不能是,都是那些人罪有应得。
每次把人送进去都会象征性让他们做几百道题,然后给一份他们有精神疾病的报告,安排住院。
顾北料想会和先前几次一样,出乎意料,那人真有病。
顾北一想到那人还理直气壮说他是因为生病了,就忍不住为黎清书愤懑。
疾病从不是害人的借口,何况他说因为病霸凌别人,倒是编个符合的病症,说个did,都比这合理。
黎清书把手机还给顾北,“既然办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睡懒觉了。”
“嘿,你知道扰我清梦还这个时间。”顾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我得赶紧回去,被南南发现又该哭了。”
“啧……”顾北啧了一声。
黎清书驱车回到别墅已经是中午了。
一进屋就被沈南絮扑了个满怀,少年声音在耳畔响起:“黎哥,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沈南絮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拉着牧师刚出教堂,前往浅月湾需要坐船,在船上那牧师自己跳下水逃跑了,去浅月湾需要用到100位的密码,一串密码对应一扇门,每扇门的密码都不同。
无奈,沈南絮只好回来了。
沈南絮回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别墅,和被生生弄断的锁链,慌了神。
黎清书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卷发,“不会离开。”
沈南絮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着黎清书,“那锁链……”
黎清书回忆起离开前地上的碎片,随口解释道:“不舒服。”
“哥哥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少年嘟囔道。
黎清书闻言,眼底浮起淡淡的光亮。
他微微仰头,注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些许的少年,指尖轻轻抚过沈南絮的额发,示意他低头,随后在那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而低沉,“乖宝宝。”
额头传来的触感让沈南絮愣怔了一下,他低下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映入了男人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黎哥……你不生气了吗?”
黎清书看着他澄澈纯净的双眸,笑了笑,“气啊,但已经消了。”
“嗯!”
沈南絮高兴坏了,抱着他又是蹭又是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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