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沈数结束了兼职，回到学校。
这会儿，寝室里只有一位室友在。
她一边悠哉地吃着外卖，一边刷最近热播的恋综。
沈数跟她打招呼：“陆荞，怎么这么晚才吃晚饭？”
陆荞说：“还不是向明那家伙。我让她帮我带饭，结果她临时有事处理就给忘了。”
沈数了然。
陆荞问她：“你真的要放弃保研资格？这周五上完最后一门选修课，我们可就没课了。我下周就去实习了，你有什么打算？”
寝室四人，只有沈数和另一位叫陈西亭的室友获得了保研资格。
陈西亭家境富裕，没有经济压力的她听从了网友们给的建议去旅游了。
跟陆荞关系好的区向明则选择考研。
陆荞没想过考研，所以早早地找好了实习工作。
陆荞知道沈数当初是想读研才申请了保研资格的，但她前阵子接到家里的一通电话后，就改变了想法。
沈数笑了笑，说：“我决定继续读下去。”
陆荞惊讶地站了起来：“真的？那太好了。”
“嗯？”沈数不理解她怎么这么激动。
陆荞说：“你不用挨骂了，替你高兴。”
放弃保研资格，不仅会让那部分没能获得保研名额的同学愤怒，也会影响学校下一年的保研名额。
所以，明明取得了保研资格，却又选择放弃的学生，很容易引起公愤。
沈数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动放弃的念头。
陆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下，问：“那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还没，不过有解决的办法了。”
沈数不愿意过多地提及家里的事，陆荞便没有追问下去。
第二天上午，沈数去把最后一节通修课上完。
随后就回寝室，开始她运营官的工作。
关注的陆秋思还没开播，沈数就先去逛一逛新人推荐区。
半小时后，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直播间。
直播间名字叫【百年废土】。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以废土为主题的直播间。
画面中，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戈壁。
戈壁上是各种残垣断壁，还有各种文明时期所遗留下来的报废了的科技产物。
但经过百年的日晒雨淋、风水雨打，如今早已锈迹斑斑，半掩在黄土之下。
一切都仿佛在诉说这里过往的繁荣。
镜头追着一个背着霰弹|枪，骑着造型独特的摩托车的女子来到了一处废墟。
她将车停在了隐蔽处，随后解下霰弹|枪抓在手中，悄悄地观察着四周。
直到确认没有人跟踪，她才从墙缝中穿行，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厂房的大门紧闭着，她在门口敲了几下。
只听见里面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哨声，大门很快就缓缓打开了。
“火鸟回来了。”门后的人迎了出来。
镜头也缓缓移动，聚焦在了厂房内。
沈数发现这厂房竟别有洞天——从外面看是荒废的厂房，里面实则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半露天大营地。
营地里有许许多多像违章建筑的房屋，还生活着一群妇孺。
这群妇孺里，除了少数几人持有杀伤性武器之外，剩下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将这里扫视了一遍后，镜头又回到了主播的身上。
此时，主播的身边出现了一位浑身纹身的女人。
两人的位置也从门口挪到了偏远的角落。
主播问纹身女：“河鼓她们搜集物资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声带受损了。
纹身女没有回答，反而说：“今天又走了几个人。”
主播抿了抿唇，说：“这是她们的自由。”
“但我们又要转移了！”纹身女压着怒火，放低了声音：“你无法保证她们不会为了利益而向‘天穹之鹰’出卖我们。当初就该按我说的，把背叛我们的人都杀了。”
主播蹙眉：“你忘了我们当初是因为什么而聚集在一起的吗？”
“是你忘了！”纹身女的声音拔高了些许，“我们是逆命者，是为了对抗‘天穹之鹰’的压迫而聚集在一起的，不是为大发善心到处捡人。”
主播的神色冷了下来：“你当初也是我‘捡’回来的。”
纹身女一噎，好会儿才说：“你后悔的话可以杀掉我。”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播一言不发，直到纹身女的身影消失，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紫色晶石，面色深沉地端详起来。
…
虽然没有前情回顾，沈数不清楚故事背景是什么，又发展到了哪一步。
但这并不妨碍她做任务——刷激励金。
这主播的处境看起来就很不妙，给她打赏的激励金极有可能获得返现。
“老规矩，先送10个福袋吧！”
沈数点开礼物窗口。
系统突然提示：“当前直播间禁止赠送礼物。”
沈数愣住了：“禁止？是主播关闭了送礼物的功能吗？”
系统没有回答，沈数就当它默认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不要打赏的主播。”沈数说着，顺手给点了关注。
这个直播间的场景一看造价就非常昂贵，可主播或主播背后的公会却没有开启打赏渠道。
资本可不会做慈善。
或许她们有别的变现渠道？
沈数想蹲个后续，但怕自己忘了，就提前插个眼。
插完眼，【天灾】直播间也开播了。
为了返现，沈数麻溜地切换了直播间。
*
【直面天灾：末世求生】
昨天，陆秋思怀揣着刚到手的三万多块跟陆有羹去囤货。
不过镇上的菜市场基本只卖生鲜食材。
除了冷冻的肉制品外，只有边上的粮油店卖的粮油和干货的保质期长一点，不容易变质。
尽管怀疑女儿脑子有问题，但陆有羹还是选择问陆秋思：“依你看，我们应该多买一点什么？”
陆秋思说：“我们家地势高，因此泄洪那次并没有淹到我们那里。
“而且我们家的果园还养了不少鸡鸭鹅，在物资短缺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用这些肉换了些生活物品。
“后来妈妈你看雨一直下，想着明年的桃子也长不好，就把桃树都挖了，改成一个菜园。
“靠着这些，我们自给自足了近一年，直到形势越来越严峻，越来越多人涌入我们这里……”
陆有羹果断地去粮油店买了十桶油、一百包盐和一些干货。
粮油店的店主顺口问：“买这么多啊？要送吗？”
“不用，我开了车过来。这不，这不是孩子考上了好学校嘛，我准备给她办个升学宴，油炸的菜多，还准备弄盐焗鸭，怕家里的油盐不够。”
店主说：“恭喜啊，考上了什么好学校？最近准备办升学宴的人的确不少，你们还没订食材的话，可得趁早了。”
陆秋思把前世录取她的学校说出来。
等店主夸完她，转头去拎油桶时，陆秋思才小声提醒陆有羹：“妈妈，多买点米。”
陆有羹说：“不在这里买。”
陆秋思明悟了，没错，不能在一个地方买太多物资，否则容易被人盯上。
买完油和干货后，陆有羹带着陆秋思来到了一间三无小作坊。
她开口就是二十袋大米和十袋糠。
陆秋思：“……”
说好的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买太多物资呢？
然而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没有质疑她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大米和糠。
待离开，陆秋思才想明白：“老板以为这里的米是用来喂鸡鸭的？”
有很多还种地的农民会将家里种的水稻送到这里加工。
由于这些米没有精细加工，品相相当粗糙，还夹杂着很多细沙，压根不会有人买来吃。
因此作坊老板会低价收粮，再跟陈粮一起转卖给那些家里养了家禽、家畜的人。
超市的五常大米，最便宜也要2.5元一斤。
而这些陈粮，一袋装50斤，只要88元。
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养了家禽家畜的村镇，她们一次性囤很多陈粮也不会引人注意。
陆秋思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是因为末世来临后，别说这些粮食只是有细沙和粗糙了点，影响了口感，便是长虫了、发臭了，也照样有人抢着吃。
她前世吃得可比“陈化粮”还要差。
陆有羹不知道这些。
她说：“对。”
陆秋思说：“我们到别家去，再多买一些吧！”
陆有羹说：“这里有一千斤了，还不够吗？别到时候放到长虫了。”
“妈妈，末世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你不用担心钱不够，我有钱。”
陆有羹试探：“你那点压岁钱……”
陆秋思亮出了手机银行APP上的余额。
陆有羹睁大眼睛确认了几遍，问：“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当主播赚的。”
陆有羹：……
你猜我信不信？
观众们乐起来了：
[没错，我证明她在当主播。]
[麻麻其实你也是主播。]
[夭寿啦，主播这是要玩破次元吗？]
陆秋思现在无暇跟陆有羹解释，认真地说：“我晚上再跟你细说。”
陆有羹果然没再多问。
…
陆秋思拿出来的这三万多块并不算多，但大大地减轻了陆有羹的经济压力。
因陆秋思无法保证每天都能有三万元进账，所以这些钱还是得先紧着必需品。
——陆家有果园和地，以后可以改种菜。
一次性种太多，到时候吃不完就腌制成辣白菜、酸菜、酸黄瓜等。
艰难时期，白粥就着辣白菜、酸菜、酸黄瓜也会觉得很美味。
保证短时间内饿不死后，就需要购买生活用品了。
末世里，因各种电力、水利设备被天灾破坏，停电停水便成了常态。
陆家有自挖的水井，不用担心没水。
但各种天灾下，水源也会受污染，所以需要准备消毒片。
停电和没有燃气的情况下，只能用土灶和木柴。
陆家也暂时不愁木材短缺，但生火会成问题。
因此母女俩买了很多打火机。
陆秋思还从网上下单了什么地震应急救援包、家用医疗急救包等。
一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母女俩也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正是晚饭时间，村里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因此并无人看到陆家的面包车上载满了东西。
母女俩将这些东西都堆放到杂物间里去，把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陆有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可这里面大部分东西哪怕她用不着，也不会造成浪费。
于是又把后悔的心思按了下去。
简单地煮了晚饭。
母女俩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陆秋思眼角的余光瞄到开播时间已经满12小时，她果断选择下播。
不过在下播前，她需要跟观众说一声。
“妈妈，我吃饱了，先去洗澡。”陆秋思放下碗筷，起身欲跑。
陆有羹拦下她，说：“等会儿，先用保鲜膜把手包起来，别沾了水，发炎。”
陆秋思依言去包伤口。
待她回房间拿衣服，直播间比白天更热闹了。
[直播洗澡？这是我们能看的吗？]
[怎么可能真洗澡啊！]
[主播擦边，举报了。]
陆秋思：……
都看一天了，你们这么清闲的吗？
她开口：“感谢大家看我直播，今天很晚了，我先下播，大家明天见。”
说完，不待观众反应，火速让系统关掉直播。
视野瞬间干净。
…
陆有羹刚准备收拾碗筷，便见原本要去洗澡的人，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陆秋思：“妈妈，准备好聆听我的复仇计划，不是……准备好了解真相了吗？”
不是囤货位面，所以物资不会写得太详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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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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