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打破晨晓,最先一步热闹起来的是远处的枪声,以前只会把这些声响以为是鞭炮,只是短短几天容舟完全记住了这个声音。
轰!
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容舟抱起长椅上的小孩,深入林修女的怀里:“你抱着孩子进地下室躲着,上面有我守着你们别出来。”
他们躲藏的地窖,是在神台下挖出的侧门,入口到大腿,和神台的白色木板融为一体,还有帘幕搭盖着,挺安全的一个藏身之地。
帮他们掩盖好痕迹,容舟有点茫然的站在教堂的,透过倒塌的地方看出去,除了枪声和偶尔的爆炸声,没看到有人影。
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出去看哪两方人在战斗?
最终目光落在残壁废墟边上,进入长眠的神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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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越来越近,惊恐的张大牛一把背起自己腿脚不便的爹,在这一层战场的废墟建筑物内寻找不能安全苟活下去的地方。
砰砰砰,扑哧,哒哒哒,轰,扑哧。
慌不择路的逃跑中,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各种枪声中混杂的奇怪的声音。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这种时候也没有去寻根究底搞个明白的想法,不过一个转弯,他立马就懂了那枪战声中扑哧扑哧是什么声音。
白色教堂的木质围栏里边,有一个穿着神服装的人在挖土,一锹一锹的不紧不慢,挖出来的土也被认认真真的堆在一起,不会滑落。
“呃?”张大牛是这附近的住户,当然知道这里有一个教堂,甚至在饿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会去教堂蹭一顿圣餐。
只是现在这种混乱时期,神父先生在后院里挖土做什么,奔着以前吃过的几口白饭,张大牛背着老爹气喘吁吁的走到栏杆外:“神父先生,神父先生快逃吧,那边的枪要打过来了。”
容舟听到有人在说话,没去注意,不认为对方是和自己说话,自己可不是什么神父。
后来听着不对抬起头看向外面,一个黝黑的大汉背着一个老头,容舟伸手指着自己鼻子:“你是在和我说话?”
“呃。”大汉再次愣住,他记得教堂里的神父是一个头发微卷的中年西方人啊,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东方人面孔,同样穿着神父装在教堂的后院挖土。
再多的疑惑,随着枪声的接近,也没办法问出口:“快走吧,小鬼子和反抗者快打过来了。”说完马上背着老爹消失在建筑物的废墟中。
容舟看着人离开,扭头继续挖坑,嗯,这个深度还差点。
枪声停止,传来的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刚刚张大牛父子跑过的地方经过。
他们看到的是,白色栅栏里一个年轻的黑发牧师,抱着一具同样穿着牧师袍的尸体,放进一个已经挖好的土坑里。
之所以能那么确定是尸体,那个卷毛的牧师脑袋塌下去一半,不是尸体难道还能是活人。
“快躲起来,哪些鬼子不会因为你是牧师就不杀你的。”他们也就多看两眼提醒一句,同样的飞快路过消失,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
若不是小鬼子们的装备太好,这次偷袭肯定能把这一队人搞死,可惜牺牲了的兄弟们。
逝者蜷缩的身体在墓穴中舒展开,胸口的银色十字架滑落出来,反射的刺眼的阳光,在容舟的左眼上,呈现出金色的十字倒影。
无力垂下的双手再也抱不紧怀里的圣经,黑色的书皮金色的文字和十字架。
容舟从神父的怀里,把那本被鲜血浸透的圣经拿出,也摘下依然保持着银色光泽的十字架。
“人はどこへ行ったの?”背带着装备的沉重脚步,气急败坏的日语,一路上从来没停过。
“あっちで探してください。”12人的小队被偷袭,死伤5人,简直是大帝国的耻辱,八嘎。
步木仓口移动指向,所有可能跳出人的地方,三不五时的偷袭,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绷,稍有风吹草动先射击再说。
一段叽里咕噜的英语,声音像浸过晨露的钟声,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温润,每一个字都裹着神性的柔光,仿佛能将他们紧绷的神经安抚下来。
声音清亮带着一丝磁性,不急不缓如山涧溪水,如林中微风,携带着神性。
- Ave Maria grazia ricevuta per la mia famiglia:万福玛利亚,领受你的恩典
- Con risentito con un'amorevole divino amen:心怀感恩,偕同这神圣的慈爱,阿们
- Grazie chiedo a te o signore divino:神圣的主啊,向你祈求恩典
7个穿着全套装备的侵略者,枪口直直指向白色的木栅栏后。
穿着黑袍的神父,捧着那本厚厚的圣经,微垂着眼睛,带着神性的祈祷文从他的喉间流出。
- In questo giorno di grazia prego per te:在这恩典之日,为你祈祷
- Ave Maria piena di grazia: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
- Il signore e con te:主与你同在
- Sia fatta la tua volonta: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
- Così in cielo e così in terra neil nome:如同在天上,亦如同在人间。
- Del padre del figliolo e dello spirito santo amen:父、子及圣神之名,阿们。
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静,时间如同停止,就像脚下坑里停止的生命一样,这里被金色的神注视着。
“君は誰だ?どうしてここにいるの?死にたいの?”
合上手中血染的圣经,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在胸口放出十字。
是一场为生命的祈祷,
我们一起来祷告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
看不见罪的国度
请原谅我的自负
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
后悔也无路可退
以父之名判决
阿门
低垂的漂亮眉目抬起,再起个黑洞洞的枪口之下,那双眼睛一直都那么平静的看着。
那种毫无惧色的面孔,是对大帝国最大的不敬,所有人都应该生活在恐惧之下,所有人……
“八嘎呀路,死ね!”狠狠的扣下手中的扳机,不足10米的距离,绝对能把那张毫无惊鸿的脸打的稀烂。
长长的黑发扬起,十字架在空中画出银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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