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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累珠为饵诱贪狼

夜深人静,来看望她的姐妹们都走了。

沈若松独坐床榻,指尖在被褥上轻轻划着,复盘着白日里那场《子夜歌》的布局。

暗网已悄然撒下,只是离真正收网,还差点气候。

忽然,窗户被轻轻叩响,三短一长,带着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她警觉回头,只见楼妄言的身影如鬼魅般蹲在窗檐上,手里晃悠着一卷泛黄的纸张。

月光勾勒出他半敞的领口,锁骨在阴影里若隐若现,那画面活色生香,偏又透着致命的危险。

他翻身跃入房中,玄色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落地时竟悄无声息,仿佛一片被风卷进来的影子。

“楼会长深夜造访,”沈若松缓缓起身,裙摆扫过床沿带起细碎的声响,她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悸动,语气平静如镜,“就不怕被人撞见,毁了若松这点薄名?”

“你的清誉,不是早就被你亲手拿去当诱饵了么?”

楼妄言将纸卷拍在桌上,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狭长的凤眸里带着几分戏谑,“今日这出戏,唱得不错。只是光毁他名声,可不够。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迫不及待就来寻你了。”

他顿了顿,抬下巴示意那纸卷。

沈若松走过去铺开,墨迹未干的字迹落在眼底,她逐行细看,神色淡然。

楼妄言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飘过来:“你那好‘兄长’,三年前乡试时,从‘百晓生’处得到消息,买通了主考官的家仆,窃得了考题。他如今在周侍郎府上能得重用,靠的就是这份拿得出手的‘投名状’。”

楼妄言原以为会见到她震惊的神色,却不料沈若松神情淡淡,只抬眼看向他:“楼会长若是一直拿些我自己也能查到的东西,那你我之间的合作,我可就要再细细考量一番了。”

“姑娘这话说的就叫人伤心了。”楼妄言绕到她身后,以一个暧昧至极的姿势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指尖点了点信末一行字,“我竟不知姑娘何时有了自己的手段?”

沈若松充耳不闻这狎昵的调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便瞳孔骤缩。

纸上赫然写着:沈云和“百晓生”三日前同时出入城西赌坊,从百晓生处谋得某样情报,似要故技重施。

她猛地抬头看向楼妄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若这“情报”指的是即将到来的科举考题,那沈云便是自寻死路!

“这‘情报’究竟是什么?是科举试题么?你的人查过‘百晓生’吗?能找到他吗?”沈若松连珠炮似的追问,语气里终于泄出几分急切。

谁知楼妄言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摊了摊手:“姑娘所想,自是楼某所想。可楼某本事再大,也找不到凭空消失的人啊!”

“不见了?”

“嗯。”楼妄言眉宇间凝起一抹疑惑,“说来也是巧得很,我手下探子刚查到‘百晓生’的住处,再去时人就没了。没人见他出门,家里也空荡荡的,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沈若松闻言便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角,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思索。

“你是不是在想,有了这个,就能将他一击毙命?”

楼妄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懒洋洋的,却一针见血,“太天真。周侍郎不会让他出事,否则就是引火烧身,把自己也卷进去。你现在把这东西拿出去,只会打草惊蛇,让你自己先成了刀下鬼。”

沈若松再次沉默。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官场盘根错节,沈云不过是枚棋子,没到成弃子的时候,总会有人保他。

楼妄言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恨意与不甘,心里那份玩味又多了几分。

可转念想起白日里她对沈云那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又莫名有些不快。

他慢步走到沈若松面前,缓缓俯身。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沈若松能看清他长睫上沾着的细微绒毛,也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混着淡淡酒气。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钩子:“我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宝贝。若松姑娘要不要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沈若松浑身一僵,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像被火炭烫过。

她强作镇定,默不作声地后退半步拉开身位,偏过头去避开那勾人的目光:“会长说笑了,您的宝贝我怎么会想看?”

“是么?”楼妄言轻笑一声,直勾勾盯着她躲闪的眼眸,像只要干坏事的猫,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这宝贝可是好东西呢?你当真不看?”

沈若松一退再退,后背忽然撞到房间的小机,没留神脚下一绊,便跌坐在了上边。

冰凉的木面透过裙料传来凉意,她顿时脸上羞红一片,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不看,我不看,你拿远点!”

“哎哟哟,瞧瞧,这便生气了——”

楼妄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艳色逼人,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气性真大啊,若松姑娘。”

沈若松心脏狂跳不止,像要撞破胸膛。

她深吸一口气,立刻正了神色撇清关系:“您多虑了。若松与您只是交易,绝无他想。”

“交易?”

楼妄言直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一支通体温润的累珠簪。

那簪子由细小的米珠串联而成,穿成的图案恰巧是月照孤松,枝叶交错间透着精巧,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眼晕。

他抬手,将发簪轻轻别在沈若松耳后。

指尖无意擦过她灼热的耳垂,那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惊得沈若松猛地向后一撤。

那支松松挂着的簪子便应声而落,掉在裙摆上,孤零零的,倒显得有几分可怜。

“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姑娘这般就叫我伤心了。”

楼妄言语气带上几分委屈,眼尾微微下垂,若是不知情的,还真会把沈若松当成薄情寡义之人。

沈若松却不接他的话,只是捏起那温润的簪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米珠,眼底满是不解。

“你那‘好姐姐’放心不下你,特地托我带给你的。”

楼妄言眼神恢复了惯有的精明,不再矫揉造作地捉弄人,语气平淡地解释道:“这簪子是燕通钱庄的信物,你若是手头紧了,大可以凭这簪子去钱庄拿钱。”

沈若松心下了然,指尖捏着那支簪子,明白了方雁行的用意。

楼妄言把该交代的事情说完,也捉弄够了人,转身便重新翻窗离去,动作轻得像阵烟。沈若松仍旧呆坐在小机上,手里捏着那支累珠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簪身,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烛火在她圆润的杏眼里跳跃,映出几分看不清的情绪,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湖面,深不见底。

忽的,窗外又传来异响。

沈若松原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楼妄言,一开窗,却见风尘仆仆的方雁行缩在檐下。

她连忙侧身让人进来。

方雁行一进屋就直奔小桌,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下肚,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妈的吓死老子了!那妖精半夜来找你做什么?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沈若松又给她倒了杯茶,将楼妄言送证据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方雁行闻言却“嘿嘿”一笑:“他找不到人就对了!哈哈,人在我这呢!”

沈若松丝毫不惊讶。

她早已知晓楼妄言手下的情报探子实际由方雁行分管,楼妄言知晓的信息,方雁行全知晓;楼妄言查不到的,方雁行未必查不到。

先前楼妄言说“百晓生”凭空消失时,她就猜是方雁行把人藏起来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沈云和那百晓生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沈若松立刻追问。

方雁行放下茶杯,神色严肃了些:“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你猜的科举泄题——这回百晓生直接给了他会试的考题。第二件,就是你的事。他从百晓生手上买了一群痞子的联系方式,瞧着意思,怕是不久后就要对你下手了。”

沈若松闻言,摩挲着手里的珠钗,指尖微微收紧,眼底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两个消息。

方雁行一见她手里的钗子,顿时来了兴致,一把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你这珠钗做工不错啊!在哪买的?”

沈若松闻言眉头一挑:“不是你托楼妄言送我的燕通钱庄信物么?”

“我哪有?”方雁行瞪着眼睛反问,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笑骂道,“我靠!那小子真贱啊!自己送就自己送呗,还扯我打幌子,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方雁行再不想看这珠钗,一把塞回沈若松手里,身形一晃就跃至窗檐,回头咧嘴一笑:“姐走了,你在清沐坊多留心,照顾好自己啊!”

沈若松挥手道别,方雁行早已跃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她低头摩挲着手里的累珠簪,指尖触到米珠冰凉的温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般又过了几日,沈若松刚从台前谢幕下来,正想回房整理近日记下的乐坊账目,却被林穆清身边的贴身侍女拦住。

那侍女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推辞的意味:“若松姑娘,坊主有请,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

她还以为是自己反水的事被发现了,跟随侍女,一路忐忑不安,去到的还是那间透着檀香的雅室。

林穆清指尖捻着盏微烫的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眉眼,看似随意地问:“你与那个叫陆云的书生,走得很近?”

沈若松闻言,便知是自己多虑。

她臻首微垂,脸颊腾地泛起绯红,眼睫轻颤,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羞赧与期盼,轻轻点了点头:“他……待我极好。”

林清穆望着她眼里跳动的那点光,像极了当年那个傻气的影子,心里冷笑一声,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随意问了些近况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有些教训,旁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非得自己亲尝过那锥心刺骨的滋味才能明白。

沈若松走后,林清穆在房里独坐了许久。

窗外日光斜斜地铺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忽的,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低骂一声,脸色猛地一变,手臂一挥,将桌上的青瓷茶具悉数扫落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尖锐刺耳,茶杯茶盏碎裂的声音在雅室里回荡。

可这还不够,她又猛地推倒了案几上的青瓷盆栽,泥土混着碎瓷溅了一地,墨绿的叶片蔫蔫地搭在碎片上,狼狈不堪。

守在门外的侍女闻声而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坊主……可是若松姑娘惹您不快?奴婢这就去叫她——”

“滚出去!”

林清穆厉声打断她的话,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胸膛剧烈起伏。

她沿着案几缓缓滑倒在地,华贵的裙摆铺散在肮脏的泥土里,却浑然不觉。

将脸深深埋入膝头,压抑的啜泣从喉咙里溢出,带着淬毒般的恨意:“果然是谁养的,就像谁……蠢货,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沈若松眼里那点刻意装出的“觅得良人”的光,像一根淬了火的毒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她溃烂了十几年的旧伤口。

当年林月华就是这样,为了不切实际的梦,不惜与家里决裂,最终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如今沈若松这副模样,怎能不让她痛彻心扉,再无法维持平日清雅绝尘的伪装。

可哭着哭着,她忽然顿住了。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猛地浮现——沈若松虽日日将“陆郎”挂在嘴边,将大半赏钱都“给了那书生”,可她自己的日常用度,依旧精致得很,发髻上的珠钗、腕间的玉镯,从未见少。

甚至前几日,还托人从城南老字号买了张价格不菲的新琴。

这哪里像个为情郎掏空家底的痴情女子!

林清穆霍然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闪过一丝清明,眼中的混沌渐渐散去。

她哑着嗓子对门外喊道:“来人!把账本取来!”

侍女不敢耽搁,快步取来厚厚的账册。

林清穆指尖微颤地翻开,指甲因用力而泛白,最终停在了记录沈若松月钱往来的明细处。

当看清那一行行清晰的支取记录和余额时,她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又轻又涩,像碎瓷片在粗糙的石头上摩擦,听得人心里发紧。

她捏着账本的一角,笑得肩膀微微发颤,眼泪却比方才流得更凶,一颗颗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墨迹,将那些工整的字迹浸得模糊。

“好啊……好啊……”

她嘴里反复念着,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宣泄,“我还道……你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哈哈哈,养得好啊,养得好——”

那笑声里,有释然,有荒谬,有对自己先前瞎操心的自嘲,但更多的,是替九泉之下的林月华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慰。

这孩子,终究与她不同。

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林清穆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扶着案几慢慢站起身,对着门外吩咐:“把这里收拾干净。另外,去告诉张妈妈,多照看着些若松姑娘,别让她被某些不长眼的东西碍了手脚。”

侍女应声退下,雅室里重新恢复安静。

林穆清转到书案后,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后又唤来侍女,将信不知送去了何处。

阳光依旧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满地狼藉上,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新的意味。

林清穆望着窗外那株抽了新芽的海棠,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底是如释重负,亦是隐隐的期待。

剧场

楼妄言:这是方雁行给你的。(其实是我给你的,我担心你钱都被骗光了,其实我很关心你)

沈若松:谢谢。(礼貌微笑)

方雁行:妈的装货。

未来的某一天

楼妄言:其实那簪子是我送你的,你觉得这像不像我们的定情之物!

沈若松:我知道。不像。

方雁行:笑死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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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累珠为饵诱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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