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穿着湿透的衣服一路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宋昱上车之后拿着问司机借的纸巾一个劲地擦着宴如惊脸上的雨水。
司机发动车子，好奇地透过后视镜瞄了几眼。
察觉到他的眼神，宋昱连忙说，“清洁费等下车的时候一起付给你。”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机扫了一眼后座边上的那把雨伞，“你们这不是带伞了吗？怎么能淋成这样的？”
宴如惊和宋昱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下。
宋昱随口解释着，“伞坏了，打不开。”
“坏了怎么还带回去？丢了不就行了。”
“没找到垃圾桶，回去再丢。”
也许是心情好，宋昱竟然并不反感司机那么多话。
宴如惊也是。
“你们年轻人也真是的，出门都不仔细一点。”
“最近天都冷了，等回去可要喝点热水好好暖和暖和，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等老了可有你们遭罪的。”
“是，回去肯定好好收拾收拾。”
“小伙子，你也真是，女朋友脾气挺好啊，办事儿这么不仔细人家都不生气。”
“是呢，她脾气一直挺好的。”
宴如惊抿着唇，默默伸手再宋昱腿上掐了下。
很难不怀疑，他在说反话。
宋昱表情微动，嘴角的笑依然挂着。
他反握住宴如惊的手，包着她的手紧握着。
“在一起多久了？看起来感情不错啊。”
司机八卦着。
宋昱仔细想了想，“快一年了。”
转头，宴如惊对着他挑了挑眉。
一年？宋昱倒是真的敢说。
之前那些也算吗？她以为要从今天开始才算数的。
不过也算了。
总不好跟人家说刚在一起就闹了这么一出。
好傻。
宋昱扭头看了宴如惊一眼，对着她笑了笑，似是在问她——“我说错了？”
错了。
大错特错。
宴如惊撇过头看向窗外，没搭腔。
司机师傅很健谈，难得宋昱也肯搭理他，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抵达。
宋昱在司机错愕的眼神下撑起雨伞迎着宴如惊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时候还跟他道了声谢。
揽着宴如惊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宋昱一边觉得奇怪，“他怎么那个眼神看我。”
“可能是觉得你骗了他吧。”
“我怎么就骗他了？”
宋昱还以为宴如惊在意那个“在一起一年”的事。
宴如惊冷哼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撑在头顶的伞，“你不是跟人家说，伞坏了吗？”
“……”
忘了。
走近酒店大门，侍者很快过来打开门，顺便从宋昱手里接过了伞。
见两人淋成这样稍微关心了两句之后紧赶慢赶着把人送上了电梯。
宋昱牵着宴如惊的手一刻没放开，带着她到房间刷开门卡之后推开门，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手臂，“我去给你调一下热水，你先去找一身换的衣服过来。”
宴如惊没动。
她站在门口片刻之后把门带上，随后跟在宋昱身后一起进了卫生间。
“你不洗吗？”说着，她抬手把外套解开后丢在一旁的洗手台，身上的T恤沾了雨水，宽松的面料此刻黏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
宋昱背对着她，认真调试着水温。
“我等会儿吧，看看先给你弄点吃的。”
“还不饿，先洗澡吧，别感冒了。”
“我身体素质还不错，没那么容易感冒。”
“我知道。”
脱掉T恤丢在一边，宋昱恰好转过头。
宴如惊偏了偏头问他，“所以，要不要一起？”
雨水的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鼻尖，宋昱的眼神微暗，耳边的水声不停，冒着的热气熏得人脸红心跳。
喉结上下滚动着，宋昱凑近宴如惊，伸手关上她身后的门。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湿透的领带，哑声道，“一起。”
“不过，我只带了这一套衣服。”
宴如惊抬手，帮宋昱解开领口的扣子，听见他这样说之后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停。
“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买新的？”
“行吗？”宋昱低着头问，“要全套的。”
宴如惊的手稍顿，微微抬眼看向宋昱。
眼睫扑闪着，脸颊氤氲着淡淡的粉。
她恨自己这会儿怎么记忆力忽然就好了起来。
能想起来，宋昱也曾帮她买过全套的衣服，在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
不自在吞了吞口水，宴如惊又垂下眸子解开他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
“行，我给你买。”
“知道我的码数吗？”
“那你那会儿怎么知道我的码数的？”
宴如惊反而质问上了宋昱。
“那会儿？”宋昱经宴如惊的提醒才想起来。
他翘着唇角抬手抚上她一掌量的过来的腰肢，“太瘦了，当然最小码。”
宴如惊忍不住低头瞟了一眼，“那你是什么码？最大码？”
宋昱眼皮一跳，被她逗笑，“不行，腰没那么粗。”
真难办。
氤氲的雾气逐渐充斥整个房间，蜕掉衣服之后站在温热的水下让人瞬间舒服不少。
宴如惊的眼睛闭了又睁，忽然注意到宋昱颈间的吊坠，有点眼熟。
“怎么不摘？不怕水吗？”
她拿起来稍微看了一眼。
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记不太清了。
宋昱听见她问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为了让你看见。”
“什么？”
“仔细看看，是不是你送我的那个。”
她什么时候送过他吊坠？
唯一送过宋昱的礼物就是那个纯金的领扣，不过被他丢了，但是他还是花了一千万补偿给了她，不算亏。
宴如惊皱着眉头，宋昱看她实在苦恼，忍不住笑，“真想不起来？”
“我没送过你吊坠。”
说着，宴如惊放下了那个吊坠。
宋昱吞了吞口水，一种无奈莫名攀上心头。
亏他瞒了那么久，敢情就算是摆在她的眼前，她也认不出来。
长舒一口气出来，宋昱好心提示着，“这个，是纯金的。”
“挺贵的。”
“我在你那买的。”
“花了一千多……”
“一千万？”
宋昱点点头。
“……”
宴如惊又拿起来看，“可我送的是领扣，你自己改的？还有，你不是跟我说丢了吗？怎么没丢还要给我钱？”
早就说了，她是个笨蛋。
起码在感情这方面是。
宋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亏。
低头，轻轻吻在她的肩，稍稍用力咬了下，力度不大，只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气。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没有你这样往回要的。”
“也就是我好说话，还跟你买下来了。”
“可是，我给你的时候，你又不想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要？”
宴如惊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宋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她的心头。
他没再解释，忽然低下头吻她。
什么时候说过他不想要？
他确实没说过。
“可是，你也没说你想要。”
“那我现在说。”
宋昱轻轻在宴如惊的鼻尖落下一吻，他半眯着眼，诱哄一般地问，“给吗？”
心跳的速度在热水的催化下更加快速剧烈。
她猜，他说的不是这个领扣了。
而身体的腾空是宋昱在告诉她——这次，她猜对了。
……
几小时的床上运动近乎掏空了宴如惊的所有力气，她靠在宋昱怀里，抬手去搂他的腰。
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饿了。”
“那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要。”
“……”
同样的对话，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
宋昱无奈，他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吃什么？我让王彤准备好了送过来。”
“都行。”
他没再问，按照宴如惊的胃口点了几份她爱吃的小菜。
又把手机搁在一边。
“得起来，起码穿个衣服，不然一会儿怎么见人？”
“那你让她别送了吧。”
她不想动。
也不想让宋昱动。
宋昱勾着眼尾，笑意明显。
难得看见宴如惊这么粘人。
可是他不能让她饿着。
轻轻捏了捏柔软的小细腰，宋昱哄着，“乖，我出去给你拿进来行不行？”
宴如惊一句话问到点子上，“你不是没衣服穿吗？”
“……”
宋昱又给忘了。
他再次拿起手机，给王彤发了消息，让她把吃的房门口就行。
王彤回复，【行。】
【不过，小冉也没吃饭呢，她吵着想跟你们一起吃，说是明天就要回去了，想跟宴姐再多待会儿。】
“你表妹明天回去？”
“我不知道。”
宴如惊没关心这事儿，“你什么时候回去？”
记得之前，还是她说让宋昱和岳未冉一起回去的。
抱着宋昱腰的手又用力了些，她不想让他走。
宋昱扬了扬眉弓，“她想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要。”
早知道宴如惊会拒绝，宋昱打字回复着。
【你跟她出去吃吧，宴宴没空。】
【可以带她吃点好的，找我报销。】
【好，我尽量。】
手机咚的一声扣在床头柜上，宴如惊抬起头，扁着嘴看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
她这样问，他还怎么走？
“过两天，晚点再走，我不着急。”
“月底的时候要回潼湖参加一个室友的婚礼，就是上次那位，你们见过的，你要一起去吗？”
宴如惊摇头，“不要。”
“也是，那种场合，你出现也难免惹麻烦。”
宋昱的手在宴如惊头顶轻轻揉着。
她听得出他的失落，“不过等到时候文可的订婚宴，我们可以一起去。”
“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她？”
“几次参加晚宴，打过照面，不过没说过话。”
宋昱思考着，“我想，她对我应该有些误解。”
“怎么这么说？”
宋昱盯了宴如惊一眼，又想起从前的事。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朵，“真好意思问。”
“？”
“真不知道那些有关于我的坏话，都是谁跟她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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