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
面前的陈常路敲了敲桌面。
思绪回转,江渡舟看着面前的手机屏幕,眼神暗了暗。
“一个聊天记录,你要看多久?”
江渡舟将手机递给陈常路,没说话。
九年前他说得对,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初恋。
九年了,他还没忘掉许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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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闻:同学聚会在这周日,晚上我和盛池听来接你。】
沉默许久,我摁灭了手机屏幕。
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是我的工作内容。
我不禁有些头疼。
今天是周五,按照上面的内容,我被指定接待江渡舟并且与其谈合同。
讲实在的,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情况下,我不是很乐意和一个据说曾经是我“对象”的人谈合同。
但工作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最近真的诸事不顺。
我先一步到了包厢。
不过一会,江渡舟一行人就进来了。
我这才细细打量着江渡舟。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双眼皮折起,眸色淡淡。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来,整个人锐利又慵懒。
“江总真是帅气啊,百闻不如一见。”
身旁的主管先行一步,走到了江渡舟面前。
“哦这是小许,刚入职,贵公司指定接待的员工。”身旁的主管用手肘了肘我的胳膊,我无声叹了一口气。
“江总。”我向江渡舟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看到我的那瞬间,他眼睫颤了颤。江渡舟就这么站在我面前,半晌没有言语。
那只手停在半空,颜面尽失,尴尬又难堪。
我抿了抿唇,收回了手。
主管笑着打圆场,带着大家入座。
待一行人落座,主管开始寒暄。
我也思考起非要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搞不懂就是搞不懂。
酒过三巡,主管给我倒了一杯酒,示意我去敬江渡舟。
晚上他一直想往合作方面的话题引,但都被江渡舟转移了。
我看着酒杯中平静无波纹的酒,捏紧了酒杯。
我站起身,朝江渡舟颔首,“江总,这杯我敬您。”
不远处的江渡舟没什么表情,我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没有说话。
我无声叹了一口气,仰起头将一整杯喝下了。
酒精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
我又看了一眼江渡舟,自顾自坐了下来。
江渡舟好半天没有说话。
我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暗自揉了揉胃。
“许生秋。”
听到江渡舟的声音时,我一时间愣住了。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在我的记忆深处,他也在某个地方,这么叫我。
头又开始疼了。
主管见我没说话,推了推我的胳膊。朝江渡舟赔笑道:“江总您认识我们小许啊?”
江渡舟依然看着我,见我终于抬头看向他,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高中同学。”
一时间,包厢寂静下来。
主管也一脸震惊的看向我,像是埋怨我怎么不早点告诉他。他们没有想到我这个小小职员会与重要合作方的江总是旧识。
当然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江渡舟朝我挑了挑眉,“不认识我了么。”
这句话,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
众目睽睽之下,我扯了扯唇,“不好意思,之前生了一场病。高中的事情基本记不清了。”
江渡舟看着我,我们对视良久。
包厢内的气氛渐渐奇怪起来。大家都没有说话。
半晌,江渡舟拿起酒杯,朝我点头,然后仰头喝下。
光影下,他的喉结滚动,我看着,莫名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情。
他喝完,放下酒杯,朝我们笑了笑。
“没什么事,就是碰到班长了问一问。当年高考结束后他就没什么消息了。”
主管打着圆场,话题又跳到合作上。
江渡舟静静听着,偶尔问了几句。
看样子,合作是稳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淡淡吃着菜,感受着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聚会到了尾声,江渡舟站起身,说道:“行了,贵公司的合作我了解了。我们回去商讨一下,改天给您答复。”
“哎好好好,我送您。”
……
人走完后,我告别了主管。站在门口,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眯着眼看了一会,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盛池听?”
我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盛池听听到声音,回头看着我。
几年不见,他变得越发帅气了。我仍记得他曾经高冷寡言的样子。几年不见,变为了另一种感觉。
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个子高高瘦瘦的,有男有女。
盛池听见到我,挑了下眉。
“林闻呢?”我问他。
听到这句话,盛池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一下。
“去找你了。”
“嗯?”我愣了一下。
“盛哥,这谁啊?”
他身旁的一个男生揽住了盛池听的肩膀,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朋友。”
盛池听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对我说道:“他说他要去找你。半个小时前就先走了。”
我也打开手机,里面却没有任何林闻发来的消息。
我直觉有些不对劲。
我又看了眼盛池听,和他身旁的人们。
“我刚从饭局里出来,没看到手机。那我就先走了。”
盛池听“嗯”了一声。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池听沉默了一下,“一个周以前。”
我在街口打了车,却没有注意到一直停留在暗处的一辆车。
车内,看到我走后,陈常路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灭。
“人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江渡舟看着我先前停留的地方,没有回头。
指尖的烟燃着,烟雾缠绕在周边。
“你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江渡舟答非所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群人,“那是盛池听?”
陈常路看了一眼,“嗯。许生秋刚才过去了?奇怪,他跟林闻不是闹分手么?”
江渡舟眯着眼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常路瞥了江渡舟一眼,启动了车子,“废话。你说呢?”
江渡舟又看了一眼街口,弹了弹烟灰。
陈常路熟练的开着车,朝他们常去的酒吧驶去。
“你非要指名道姓干什么?”
江渡舟摁灭烟,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
“目的?”
江渡舟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象。
脑海中回忆起他高中时期的种种。
半晌,他开口,嗓音带着点沙哑。
“就是想看他一眼。”
就是想看看他,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看看,他万一记得自己了呢?
我打了辆车,回到了家。
一到家,我便拨通了林闻的电话。
“嘟—嘟—嘟—”
在电话快要挂断之迹,林闻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
他的声音很哑,有气无力的。
“你在哪?”
林闻咳了几声,“……酒店。”
我皱紧了眉,“去酒店干什么?”
林闻不说话了。
“我刚碰到了盛池听。”
电话那头更安静了。
我继续道:“他说你去找我了。”
林闻又咳了几声。
过了很久,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我们都没有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身在酒店内的林闻,看了看卫生纸上他咳出来的血迹。
又看了看一直在通话的手机。
林闻闭上了眼睛,服软道:“我一会把地址发你。你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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