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古怪的头颅正贴在两人身边。
它的眼睛长在头顶,没有鼻子。两眼正中,说不上是眉心还是额头的位置,深深地插着一把刀,直没到柄。
咒灵捧着脸僵立在地,肢体怪异地抽动着,抓住刀柄试图拔出。
赫克托将学生凑作一堆,推推肩膀示意他们躲起来。接着他连带着咒灵的手指,一起握住插在它脑门上的刀,扣动了扳机。
几声闷响后,伴随着奇怪的碎裂声,咒灵的身体丧失力气,缓缓后仰倒地。
并没有掉以轻心,赫克托左手段枪警戒咒灵,背过右手去摸咒具的刀柄。然而大字型无力躺倒的身体,其正对着学生方向掌心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由咒力凝聚而成的光团!
没想到这玩意爆了头还能动,猝不及防下,赫克托只来得及踢开它的胳膊——咒力构造的弹丸从几人身侧扫过,将地面犁出深深的压痕。
抽出咒具,赫克托扑向艰难修复了头部的咒灵,第一时间砍掉其双臂。
咒灵双腿猛蹬地面,滑溜溜地逃窜,赫克托追上去捉住它的小腿,拎起来重重拍在地板上——啪!啪!
像是制作肉排之前的捶打过程。
随着对战双方的缠斗加剧,咒灵无暇挟持学生,他们获得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伏黑,伏黑!”
耳中尖锐的蜂鸣声逐渐淡去,伏黑惠听到虎杖大声说:“你们快走!我换宿傩出来、”
由于恐惧而思维迟缓的大脑尚未理解话语的含义,他们脚边地砖上突然爆出一串弹孔!
不远处,肌肉健硕、正将咒灵按在地上单方面痛殴的兽耳男突然回头,刀身略微倾斜,对准虎杖:“你再说一次?”
望着刀锷下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陷在地板里微弱抽动的咒灵身体,虎杖感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同于咒灵的生命威胁。
虎杖悠仁:……
他慢慢抬头,鼓起勇气对上体术老师的视线:
那双浅黄色的眼睛,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眯着,原型瞳仁十分细小,几乎没有纹路的眼珠纯净且温和。然而此刻,那细小的黑色瞳仁少见地扩大了,月食一般吞噬掉大半浅黄色圆月。自其中投出的目光锐利且诡异,仿佛被枪支的瞄准镜锁定。
在这双奇怪的眼睛后方,蓬松涨开的黑色尾巴尖轻且缓地摆动着,虎杖诡异地从中感受到一丝威胁的意味:你换个试试?
虎杖悠仁下意识举起双手:“还没换,没换,我是虎杖啊老师!!”
……
与咒灵打斗中,赫克托感觉有些古怪:除了粗糙的咒力外放之外,这只咒灵的战斗方式堪称贫瘠,与其制造的压力并不相符。
他将咒灵按倒在地,挑起眼镜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在他肉眼的视野中,咒灵整体呈现为浑浊的黑色阴影,但胸口正中,一处圆形区域,黑影格外凝实,向身躯并不够凝练的咒灵提供源源不断的咒力。
赫克托弯下腰,正要将那东西挖出来,就听虎杖悠仁一声大喊:我换宿傩出来!
“……”
惊怒之下,未能控制好力道,赫克托将咒灵瘪瘪地踩进了地砖里。但无心顾及这些,他目露凶光:[想让我在砂糖那里失信?!]
踩住动弹不得的猎物,赫克托转向虎杖,确认道:“你再说一次?”
[这就先做掉你!]
……
优秀的直觉帮助虎杖悠仁保住了自己清醒的意识,没有被自家老师放倒。
祓除这只咒灵后,他们仔仔细细检查了少年院,摆放好遇难者的遗体,这才准备撤出现场。然而走出“帐”之前,赫克托拦住了他们。
“咒灵的强度不对劲,这本不该是你们的任务。悠仁,如果我不出现,你会怎么做?”
“这个……大概还是会想办法拖住咒灵,让伏黑和钉崎逃跑,”虎杖耿直地笑:“然后放宿傩出来顶上。”
“我这么弱小,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无言。
打断学生们的感人时刻,赫克托接上话题:“送你们来的人可信吗?”
伏黒惠:“伊地知先生是监督辅助,听命于高层,但五条老师比较信任他。”
怀着对砂糖的信任,赫克托果断道:“你们两个去找他,就说虎杖死在咒灵的领域里。我带着虎杖悄悄回去。”
虎杖悠仁指着自己:?
赫克托按下他的手指和疑惑:“你们记住,我今天没有出现过。悠仁为了掩护同学逃生,自请断后,放出两面宿傩后身亡。”
他示意野蔷薇与伏黒惠:“你们两个分头向外跑。悠仁,做好准备,我要给你放点血。”
虎杖精神十足,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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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地从回忆中抽离,虎杖悠仁拖着步子随老师向外走,萎靡不振:但是没想到要放这么多血,像泄洪一样夸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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