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心呼好险,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朝着老妇人走去,小女孩粘着她身旁,路过年轻男孩时,他对着小女孩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呦,你今天找到妈妈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中年妇人就瞥过来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小女孩瞬间就溢满泪光,对着男孩凶凶地喊道:“要你管!”
简宁不知道这个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她只能猜到叫她过去的应该是公爵夫人,也就是自己婆婆,至于剩下两个人,她还没搞懂,眼见小女孩马上挥舞着另一只手就要攻击男孩,她赶紧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不要打架。”
小女孩顿时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神情,惊讶地抬头看着简宁,接着被一种很开心的神情所代替,也不去搭理男孩了。
男孩自讨了没趣,又挨了瞪,只好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简宁带着女孩,坐在了老妇人身旁,其他仆人都站在后面,她坐的很笔挺,生怕哪里不符合规矩露出破绽,又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简宁内心尴尬地不得了,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宁静。
“弟媳怎么突然下来了。”中年妇人盯着简宁,总觉得她今天哪里不对劲,喝了一口茶,直接问道。
怎么,原来自己平时是不下来的吗?
简宁这才知道人设已经崩了,她看向这个女人,她穿的十分端庄,黑色的小礼帽,浑身也是黑色的礼装,只是带了一双白色手套,胸口上别了一朵花。
既然她叫我弟媳,那她肯定是自己丈夫两个哥哥里其中一个的媳妇,虽然看来二哥已经英年早逝了,可说不定也有遗孀嘛…
简宁淡淡地说:“下来换换心情。”
刚好这时懂事的管家已经帮她倒上了一杯红茶,简宁也端起来装模作样地小啜一口,喝进去一口差点想吐出来,有点苦不好喝,她强行咽了下去。
女人眼神停留在简宁身上,又转到她身旁的小女孩身上,有些犹疑。
自从克劳瑞丝一年前生病后,就很少参与家里的活动,每天就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去后花园坐坐,根本不和家里人聊天,夫妻关系也越来越差,怀尔德整天不回家。
她对自己的孩子也越来越冷淡,从之前的关爱有加变成漠不关心,导致小女孩每天哭着都要找妈妈。
难道是今天阿尔文,也就是大哥的儿子,要办成年礼,所以她才专门下来社交一下?
女人心里猜测着,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换换心情也好,整天闷在屋子里多不好。”
简宁轻轻笑了笑,也不做声,只是赶紧把手里烫手的杯子放回去,气氛再次尴尬下来。
女人的笑僵在脸上,心中怒骂这个克劳瑞丝不识相,一个平民靠着美貌嫁到贵族里,平时也不维护一下妯娌关系,整天端着个脸给谁看。
靠美貌能过多久!怀尔德不是早就不回家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她心中恨恨,只是克劳瑞丝的美貌的确十几年如一日,和刚嫁进来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一朵永远不会枯萎的玫瑰花。
女人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大美人,只是在丈夫的死后变得一蹶不振,现在苍老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本身的年龄,因此也格外得看不惯克劳瑞丝的永葆青春。
终于,老妇人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慈祥而柔和,“安德鲁,你继续说吧,在学校里怎么了。”
安德鲁就是之前的男孩,他先看了一眼身边的妈妈,很明白妈妈正在气头上,每次婶婶出现她都这样,男孩有点畏缩,但在祖母的目光注视下,只好继续说道:“阿尔文哥哥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他说今天自己成人礼,会邀请很多同学过来,呃,我觉得阿尔文哥哥喜欢的女孩肯定在这里面。”
老妇人微笑着,点点头:“好的感情确实要从小培养,你呢,安德鲁,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安德鲁被问的一愣,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没有啊,学校里的女孩都太俗气了,没意思。”
说着,他的耳根却莫名红了起来。
小女孩一直盯着他,见他不说话了,悄悄地趴在简宁的耳边低声道:“妈妈,他骗人,我上次看到他在花园里和一个大姐姐聊天。”
简宁:“……”
闺女,你还是个情报老手。
老妇人只是看着他,笑眯眯的,也没戳穿他:“是吗,那遇到喜欢的可不要错过啊。”
“今天晚上,我会让怀尔德回来。”老妇人突然把话头转到简宁身上,她语气柔和,“你们或许可以好好谈谈,我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
简宁没想到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刚才还庆幸和丈夫看似关系不好不用应付,没想到今天晚上就要来了,她一阵头皮发麻,应付道:“我也希望如此。”
她现在连怀尔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到时候认错老公就搞笑了,听刚才安德鲁的话,今天的晚宴似乎是这个叫阿尔文的成人礼,很可能来的人不少,有家里的人,阿尔文的同学,安德鲁的同学,肯定还有这个家族一些交好家族的人……
自己这两眼一抹黑的,真的是完蛋了!
简宁很想问,今天晚上的晚宴,自己可以不参加吗?
但是看着老妇人笑眯眯却不容置喙的样子,她话到口头又重新咽了回去。
谈话又持续了一会,简宁彻头彻尾地当了一个背景板,只为了从他们的口中获取更多关于这个家族的信息。
她已经从大概的消息里猜出来,一身黑女人就是次子的遗孀,她的独子就是身旁的安德鲁,大哥则有两男一女,大女儿和二儿子已经成年,在外面工作,今天成年的是小儿子,晚上大哥一家都会回到家里,还邀请了很多名流。
自己的公公是一名公爵,似乎地位很高,几个人聊来聊去不是讲的什么财政大臣家的女儿,就是什么主教神父的。
简宁听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趁着散场的功夫赶紧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半步都不敢踏出去了。
一回房间,她才感觉到一种独属于自己空间的安心,她示意露西和黛比出去,自己单独和小女孩呆在房间里,两人对简宁对小女孩有所松动的态度很求之不得,急忙出去给母女两人留下空间。
小女孩坐在床上,一脸孺慕的看着简宁,看的简宁心里都有些愧疚了,毕竟自己不算是她的亲妈妈,但她还是要问小女孩一些问题。
毕竟小女孩可能是家里最好骗的人了。
“你叫什么?”简宁直截了当地问道。
小女孩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回答:“妈妈,我叫泰贝莎。”
“好,泰贝莎,”简宁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能感受到小女孩的开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继续问道:“妈妈之前对你是不是不好?”
泰贝莎摇了摇头,两只眼睛偷偷看向简宁,“妈妈很好。”
“……”
从泰贝莎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之前的克劳瑞丝对她不是很亲近,简宁只好再耐心问道:“妈妈有时候会不理你,对吗?”
泰贝莎刚想摇头,但在简宁温和的目光下,还是怯怯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只是有时候,是我太不听话了,妈妈才不理我的。”
“妈妈一直不理你吗?”简宁觉得,如果克劳瑞丝一直漠视小女孩,泰贝莎不应该对她有这么浓的依恋的。
泰贝莎想了想,诚实的回答:“突然地,几个月前,妈妈突然不理我了。”
说着,她似乎想起来委屈的事,语气变得抽噎,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拉着简宁裙子的一角,“妈妈,不要生我气。”
简宁连忙抱住泰贝莎,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哄着,“哭吧泰贝莎,没事的,妈妈不会生你气了…”
泰贝莎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终于找到臂弯的小动物,在简宁的怀里大哭道:“妈妈、妈妈”
简宁只好慢慢拍着她的背,感觉胸口渐渐被泪水打湿,心中则思索到,几个月前,突然不理泰贝莎了,看来在此之前母女俩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克劳瑞丝的变化一定是因为几个月前的某件事导致的,自己必须找到这件事,说不定就能找出自己穿越的真相。
等到泰贝莎彻底把这几个月的委屈哭出来,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坐在简宁的怀里,享受着失去了几个月失而复得的母爱。
简宁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觉得爸爸怎么样呢?”
泰贝莎摇摇头:“不喜欢爸爸。”
“为什么不喜欢。”
“爸爸老是不回家,我听黛西姐姐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每次回家都欺负我,就是不喜欢。”泰贝莎还小,并不明白花天酒地的意思,只是照着那种厌恶的语气模仿出来。
合着这个怀尔德就是妥妥的纨绔子弟了呗,不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妻子一个人丢在家,简宁暗自吐槽,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我和爸爸吵架吗?”简宁问到关键的地方,她需要根据这个来确定晚上对待怀尔德的态度。
泰贝莎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吵架,但是爸爸之前说妈妈坏话…”
“说,说,”泰贝莎歪着头想了一会,最后才不确定的说:“说妈妈没意思…”
嗯?所以是花天酒地的丈夫和心灰意冷的妻子的组合吗?
简宁在心里蛐蛐了一会,又问了一会泰贝莎,不过泰贝莎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她也搞不明白,问着问着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简宁看着怀里睡熟的小女孩,第一天当妈妈,感觉还挺神奇的,她轻轻的脱掉小女孩的鞋子和袜子,将小女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接着,她独自出门,一出门露西和黛比就跟了上来,简宁让两人不要跟着,自己独自一人回到走廊,对着走廊上的几个人的画像一个一个看了过去,把名字和脸对上。
看得差不多了,至少认家里人差不多了,她才有功夫考虑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年代,什么背景,她之前问泰贝莎,小女孩只知道现在是路易十四时期,更具体的国王多少岁了,现在是什么政治结构,泰贝莎是一点都不知道。
简宁心也死了,手机这种东西现在肯定是没有的,她观察家里的灯,全部都是煤气的,比如大厅里就有一座非常华丽的水晶煤气吊灯,设计奢华,很可能电力还没有被发现。
还没等她再多弄清楚一些事,夜晚就来临了,泰贝莎今天很开心,她从妈妈的房间里醒来后就一刻不停地粘着简宁,简宁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露西正帮她补妆。
晚上城堡里变得喧闹了许多,简宁不断地听见外面的马车声和交谈声,好像很多人都到场了。
她暂时还没有露面,毕竟是大哥家儿子的成年礼,自己稍后晚些露个面即可,更何况现在连便宜老公的面还没见到呢,要出席也是共同出席。
家里的城堡是很大的,简宁一下午都没走多远,她确定至少这个城堡有十几层,数百个房间,中间还有个超大的庭院,举办宴会的地方就在城堡最大的大厅里。
简宁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馅,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要是跳舞或者社交礼仪不会怎么办,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肯定是怀尔德回来了,侍女不会不经允许地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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