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就在这时，至暗者忽然用力，血盆大口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狠狠咬下，稚荷只好松手，同时身子猫般灵巧下弯，从至暗者的口中脱身而出。
“嘭——！”
至暗者的巨口在她身后合上，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脆响。
“你看，”稚荷失望，略带埋怨地看向店长，“我们磨磨蹭蹭的，它都不乐意拍照了。”
店长：“……”
虽然但是，它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算了，没事，”稚荷扭头，“以后还有机会。”
先做正事要紧。她在怀里掏掏摸摸，拿出一根短笛。
那短笛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通体血红，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剔透，在昏暗的雾中闪烁着神秘诡异的光。
店长的目光一下被吸引住了：“……这是什么？”
“好东西，”稚荷手腕一转，将短笛拿在手里，回过头，发现店长眼神浑浑噩噩，轻轻冲他摆了下手，“别盯太久。”
这可是御兽宗的镇派之宝血笛，看久了是要被勾魂的。
御兽宗弟子每人都会有一个御兽法器，稚荷因为天资卓越，更是被破例准许随身佩戴血笛，所以她这次穿越，血笛刚好就在身上。
稚荷将血笛横在唇边，才刚吹出一个音，却又忽然收笛，同时朝旁侧去——
“嘭！”
数百条苍白的手臂拧成一股巨流，猛地击在稚荷方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瞬间塌陷，裂开一道数米深的缝隙！
有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手臂的缝隙间落下，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居然是颗被啃了一半的人头。
“这……这……”店长满脸惨白。
“唉？”稚荷眨眨眼，“这孩子喜欢吃人肉？”
那不行啊，人肉没什么营养，会导致发育不良的。
这时，至暗者忽然张口，某种尖利的，非人般的声音自喉间倾泻而出：
“啸——！”
那声音尖锐刺耳，稚荷只觉一股温热自鼻间传来，探出手，摸到满手的猩红。
她开始流血了。
鲜血源源不断自稚荷的眼和鼻中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在她面前的地上形成一个小血坑。
她眨眨眼，露出一抹了然。
除了触手之外，声波也是攻击的手段之一吗？
真是……
太了不起了！
稚荷两眼放光，正要上前，想到什么，回头道：“店长，注意别听……”
却见店长已经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状若羊癫疯。
不只是他，剩下十几人也都瘫倒在地，有些人的眼珠还如金鱼般鼓起，嘴里发出奇怪的嘎吱声：“叽……叽咕……”
方圆几百米，稚荷是唯一站着的人。
她：“……”
算了，她收回视线，死不了，先不管他们。
粘稠的血液遮挡住了视线，稚荷随意一抹，猩红液体在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她却丝毫不在意，缓缓摊开手，露出被紧紧攥住的东西。
那根血笛。
稚荷转动手腕，将血笛缓缓贴至唇边。
“呜——！”
下一瞬，清亮的笛声响起，以破竹之势瞬间冲破了静谧压抑的白雾！
***
“嘘，她醒了！”
“别挤着，都让开，病人需要充足的氧气！”
周围传来嘈杂的人声，稚荷皱了下眉，缓缓睁眼。
头顶是一尘不染的天花板，身下则是雪白柔软的床，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像是在病房里。
稚荷眨眨眼，作势起身，一只手却从旁伸出，轻轻拦住她的动作：“先别起来，会扯到输液管的。”
稚荷低下头，才发现右臂上扎了一排针管，而身上也被换成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感觉怎么样？”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站在病床旁，低声询问道。
稚荷的视线在他胸口的夜明星标志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移开：“……没事。”
这人——是调查队的。
调查队，全称特异生物调查组织，由星际联邦建立的特殊行动部队，专门对付可憎物。
这次至暗者现身，想必他们早就接到命令，前来剿杀可憎物。
“这里是哪里？”稚荷换了个话题。
“二十七区的区医院，”那名调查员道，“我们在猫头鹰酒吧的门口发现了你们。”
那时稚荷满身是血地昏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们便将人带来了医院。
他一提，稚荷才想起店长：“请问，其他人？”
闻言，调查员和身后的医生交换了个视线。
“……他们的情况比较糟糕，”医生上前，简短解释道，“受到的精神污染比较严重，已被转移至联邦医院。”
稚荷眨眨眼：“精神污染？”
“如果与可憎物接触过久，很容易受到精神污染，”这次回答的是调查员，“污染程度虽与时长，距离等条件相关，但个体自身的承受能力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因素。”
调查员看向医生：“她没问题？”
“是的，”医生点头，表情有点惊奇，“精神很稳定，几乎没有波动。”
闻言，调查员略皱眉。
这就有些奇怪了——这批人同时遇上至暗者，有些人到现在都还没恢复意识，怎么唯独稚荷幸免于难？
而且……
他想到什么，又问稚荷：“你昏倒前，有看到至暗者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稚荷一愣：“什么？”
“唔，”调查员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没注意到吗？”
这是困扰他的第二个问题——至暗者不见了。
当时他们调查三课赶到现场，好不容易寻得方位，可除了满地的白雾，却愣是没看到至暗者的身影。
稚荷目光闪了闪，摇头道：“没，我直接晕过去了……噗！”
她突然弯腰，喷出一大口血！
调查员：“？！”
“怎么了？！”他一脸错愕，“哪里不舒服吗？！”
“没，不要紧，”稚荷迅速擦去嘴角的血，斩钉截铁道，“随便吐两口而已，真的不要紧……呕！”
她又猛地喷出一口血。
调查员：“？？？”
Hello？正常人谁会没事喷两口血啊？！
“医生，”他扭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愕的医生，“麻烦再给她做次检测。”
医生连忙点头：“……好！”
调查员又对稚荷道：“你身上可能有什么地方沾染了可憎物的气息，这些东西也很容易对你造成影响，等下我会让调查员将你的东西检查一遍……”
他回头，却顿住了。
稚荷的袖中露出一小节鲜红的东西，调查员只是随意一撇，视线却像是着魔似的黏住不动了。
他无意识道：“这是…”
稚荷注意到他的目光，略转手腕，将血笛拢入袖中：“怎么了？”
调查员回过神，忙道：“没事。”
但说完，却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小姑娘……
他困惑地皱起眉，踌躇几秒：“你……”
“不是要做体检吗？”稚荷打断他，“现在可以开始吗？”
调查员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顿了几秒，才道：“好。”
两个小时后。
稚荷将医院的体检项目做了个full course，却没查出什么问题。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两个小时里，稚荷又吐了三四次血，但除了有些贫血外，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稚荷：“既然没事的话，我可以回去了吗？”
“好吧，”调查员只好道，“我派人送你出去。”
稚荷颔首：“谢谢。”
很快有其他的调查员赶来，将稚荷带了出去，调查员盯着她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怎么了？”医生揶揄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是你的菜？”
平心而论，稚荷的模样确实漂亮——五官精致深邃，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浅淡的琥珀瞳好似流动的黄金，不说话时，简直像是个精致的人偶。
调查员：“……你想哪去了？”
他只是……觉得这姑娘有些古怪。
还有那莫名失踪的至暗者，调查员有股奇怪的预感，总觉得稚荷与其有着某种联系。
“……算了。”
想到什么，他又摇了摇头。
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跟可憎物有关系？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另一厢，稚荷跟着调查员走出医院。
“你运气真好，”那调查员小姑娘长着张和气的圆脸，对稚荷道，“撞上S级可憎物还能活下来，要知道就算是调查员也很难毫发无损地脱离呢。”
稚荷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危险啊，”调查员说，“我们常常要面对各种可憎物，往往这个月你的搭档才来，下个月就要换个新的了，”
说到这里，她圆圆的脸上露出一抹愁意，“调查员死亡率太高，弄得很多人都不敢来，每年都招不到满意的新人。”
“像这几天的新人招募，都举办了三天了，只招到目标的一半。”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吧。
调查员自顾自说着，一回头，却发现稚荷没跟上。
调查员：“？”
“你刚刚说，”稚荷盯着她，慢慢道，“调查员会经常遇到可憎物？”
不知为何，她的双眸亮的惊人。
“对啊，”调查员没有察觉，“我们本来就是专门负责可憎物的特别部队，每周起码遇上个三四次可憎物呢。”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正因为如此，有些人还对他们产生了偏见，以为调查员会引来可憎物，弄得他们十分不招人待见。
下一秒，她的双手被一把握住。
调查员错愕抬头，对上一双炽热的眼。
稚荷：“你们这个职业也太幸福了吧？！”
调查员：“……哈？！”
“居然能碰到那么多次可憎物……”稚荷喃喃说着，面上满是激动的红晕，“拜托！请告诉我新人选拔要去哪里报名！！”
“什……”调查员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难道你……”
稚荷斩钉截铁：“我要做调查员！”
稚荷：教练！我要做调查员！
调查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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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幸福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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