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早就知道不该放开你。给她绑死了!”带头的蓝毛大哥发话。
手下几个竟真带了绳子,七手八脚打算把她捆起来。
陶染挣扎不开,那种灭顶的危机感再次袭来。
她一点都不后悔让萧橙先走。
今天萧橙说要带她来酒吧见识。
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烟雾缭绕的,下意识不喜欢。
萧橙问她要不要去舞池跳舞。
她不想凑那个热闹,摇手说想适应下环境。
在吧台喝酒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试图对萧橙动手动脚。
从动作上看,萧橙并不乐意躲躲闪闪。
她穿过人群进了舞池,把朋友从男人身边带走:“橙橙去陪我喝酒,我一个人喝很闷。”
萧橙借着这话跟她走。
没成想,男人又跟过来。
几番搭讪,萧橙都爱答不理。
蓝毛男人有些烦躁,终是走开。
陶染松口气。
这地方她第一次来,没什么安全感。
真出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萧橙似看出她的顾虑,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常来。这都是小事。”
陶染刚点头,蓝毛男人又折回,这次手里拿着杯鸡尾酒。
蓝色的液体,瓶口插着片柠檬。
他递给萧橙:“小妹妹,哥请你喝杯酒算赔罪。”
陶染拉拉萧橙的手臂,示意她别喝。
萧橙摆手:“没事,杯酒泯恩仇嘛。”
仰头一口把酒喝了。
没多久,陶染就发现萧橙眼神不对,浑浑噩噩像是喝醉了。
陶染扶住她:“萧橙,我们回去,我晚上真有课。”
蓝毛男人把路堵上:“你走可以,你姐妹喝了我的酒,就得留下。”
这什么狗屁歪理。
陶染拽着萧橙就想走。
蓝毛男人拦住:“往哪走呢。”
陶染四周看了眼,随手指了个包厢里的一群人:“我们跟朋友一起来的,劝你别把事情闹大。”
她朝着不远处的男人笑笑,男人大概看她长得漂亮,回应般点头。
蓝毛男人真被唬住,放他们走。
等人真走才回过味来。
这是被耍了!
他急冲冲赶出来,没找到萧橙,结果就发生这幕。
蓝毛男人急吼吼地指挥自己的小弟:“手脚麻利点,敢坏老子好事!”
“这不安全,把她绑走再慢慢算账!”
陶染手腕被勒地生疼。
她紧张地看着远处此刻唯一的希望。
在紧张地期盼和祈祷中,黑色帽衫的男人回头。
一步步走到光亮处。
走到她跟前。
“放开她。”他的声音很冷,有生人勿近的意味。
“我说,别管闲事啊!”蓝毛的人没好气地答,抽出别在腰上的刀子在手里掂了两下。
刀尖锋利。
不停地晃动是无声的警告。
银白色的刀刃映出男人的脸。
这样的情景,陶染很怕他走掉,如果那样她今天的结局堪忧。
二比六的人数差异,坏人出手狠辣还有刀具。
他根本不认识她。
正常人肯定事不关己地离开这,更何况他好像还赶时间。
她无望地看向巷子另一端,希望能再多点人路过,这样他救她的几率会大一些。
他没回头,反倒朝陶染的方向又走近两步,重复说:“我说,放开她。”
陶染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那柄明晃晃的刀。
晃得她两腿发软。
她朝左右张望,发现蓝毛的手下每个人都拿着刀子。
蓝毛男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怕,撒了个谎:“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们闹着玩。你别管闲事。”
“再说一遍,放她走。” 此刻警告意味明显,因着凉薄的语调更有威慑力。
“喂,兄弟,我们赶时间。你别管闲事,我这就打电话找人帮她。”他的同伴也劝。
“真Cosplay呢,我俩。”蓝毛男人似为了证明这点,眼看手就要搭上陶染的脖子。
穿帽衫的男人瞥了眼陶染,就看到她那双受惊的眼睛。
混乱的打斗就这刻开始。
黑帽衫的男人起初又劝了几句,后面也开始搭手。
陶染尽量不给他们添乱,被护在一处,大气不敢出。
尘土飞扬、打斗声、嘶吼声。
是她真实见过的场面。
可好像,两个路人身手比那几个混混强得多。
没一会,几个混混便抱头倒地。
悬殊的实力差距,他却仍然选择救一个陌生人。
是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她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黑帽衫的男人踢了下地上的蓝毛:“以后不许找她麻烦。”
“知……知道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陶染这会才看清,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琥珀色,很冷情。
连带着下巴都像工笔线条勾勒,瘦削、凌厉。
此时手上的一点血迹不知是自己还是地上人的,看起来像是夜色中的吸血鬼。
陶染站到他对面:“谢谢你。”
他只是回:“以后别再走这种路。”
转身便走。
旁边的同伴小跑追上絮絮叨叨:“喂,你衣服上全是灰。你家小祖宗发现你打架,肯定抹眼泪你信不信?”
“你妹过生日,你说你打什么架?万一挂彩,那么多人看到,你怎么交代。”
“先说好,你爷爷发难,我不帮你。”
陶染那时候只想着,父亲教她知恩图报。
他救她一次,她得回报。
陶染跑步追上他,她指着他染血的手:“你受伤了吗?”
男人连抬手腕的动作也没有,回她:“没有。”
陶染掏出手机:“那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谢谢你救我,我一定会重谢。”
还没等他发话,他的同伴就抢先回答:“贺南初,138********”
陶染点头:“记下了。谢谢。”
这时贺南初看着她一点点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到手机里,突然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啊?”陶染一愣,但是恩人问话,是应该回答的。
她诚恳地说:“陶染,是旁边C大的学生。”
“大哥,再不走就迟到一小时了!你妹不会撕了你,但是会撕了我!”
贺南初点头,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她后来问过他为什么当时那么危险,还要救自己,他们几个都带着刀。
他说,没想那么多,想救就救了。
脑海里,浮现一段经典的对话。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次日陶染醒来,浑身酸痛,好似真的在梦里和人打了一架。
喃喃地重复了句“便一去不不回。”
她抓了抓头发,扔掉压在胸口的抱枕,认命地起床。
又是工作日。
站在镜子前洗漱的时候,她忽然回忆起那天得救后她还真的给了贺南初重谢。
她凭借贺南初的手机号,给他银行卡转了20万块钱。
虽然是好多年前,可那时候二十万块也只不过是她一双鞋子的价格。
她学服装设计的,对服饰、品牌非常敏感。
只是记得当时贺南初很普通的帽衫打扮,应该家境一般。
也就觉得钱财可以一定程度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爸爸的生意当时如日中天,她没把这事和这钱放在眼里。
可这笔钱对一个和她同龄的普通人来说,应该还算得上一笔报酬。
陶染用毛巾把脸抹干。
顺便把毛巾闷在脸上,试图憋死自己。
苍天!她当时干的蠢事。
给贺南初打钱作为酬谢?
后面,她还为了顾及男人的面子,从未提及此事。
也不知道,贺南初在听到短信那声“滴——”响后的表情。
“陶染已于5月13日从中行向尾号为3819的中国银行账户汇入200,000元,请核实资金是入账。如汇款信息有误,银行将退回处理。”
脸上神情,估计就很精彩。
可惜没能看到。
陶染拿下毛巾,笑出声来。
以前这些细节,她已经很久没想过。
还以为这些事都随着那些往事一并遗忘掉。
可这二十四小时,却接二连三冒出。
随手把毛巾搭在架子上,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没什么过不去的,不过是老熟人见面罢了。
等晏姝结完婚,他大概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而她得过好自己的日子。
昨晚能顺利逃脱还得多谢巷子里那次。
出事后,她爸爸特意为她请教练教她防身术。
所以,酒会上在那个老色鬼那才没被占便宜。
可是那个老色鬼出了名的记仇。
昨晚走的时候,听口气自己已经得罪他。
她现在势单力薄,得把这件事压下去。
陶染敷了片面膜,盘算下,选择给萧岚打电话先打探昨晚情况。
电话拨了好久才通,对面传来颇慵懒一声:“喂?”
还伴着娇滴滴女声:“谁啊,这么早就打电话?”
陶染下意识看眼表,早上九点。
按理说他应该起床上班才对。
看来昨晚确实找到女朋友。
陶染有点尴尬:“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
“哦,姐姐。”萧岚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拍了下脑门:“不好意思,昨晚酒喝多,把姐姐忘了。你后来安全回去了吧。”
“嗯。”陶染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昨晚的事。
萧岚:“该死该死,下次一定给姐姐赔罪。怎么把你忘掉了。昨晚实在是太混乱,后面我就先走了。”
陶染:“很混乱?”
萧岚:“对,那个生产厨房家电的,就出名的老色鬼昨晚好像灌一个女客喝酒,把晏家惹恼了。”
作为当事人,陶染问下去:“然后呢?”
她走了之后呢,那个陈先生是不是仍记恨她?
萧岚:“然后,听说晏家逼着他喝了五瓶酒才罢休。不知怎么回事,他在房间里一边喝一边还喊疼,要去医院,把我女朋友都吓坏了。”
“喊疼?”陶染反应过来,贺南初并没有把他送去医院。自己下手又狠,所以才一直喊疼吧。
五瓶酒喝起来要不少功夫,挺这么久他怕是吃不少苦头。
“对,喊得特别吓人。按理来讲喝酒肯定闹不出这种动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萧岚顿了顿,接着说:“其实灌酒这种事,酒会常有。也没出什么乱子,不知道晏家怎么这次这么小气。好歹自己订婚宴。”
“那是不是宴小姐订婚宴因此被打乱了啊?”陶染有点揪心,那她这生意彻底没法做。
“也没有,关在屋里灌酒的。”
陶染疑惑:“那你刚不是说鬼哭狼嚎,把女朋友吓坏了?”
“……就”萧岚磕巴了下,然后说:“我们也在房间里,刚巧离得不远……嘿嘿……”
“……”酒会进休息室,陶染有些明白,她略去那段,直接问结果:“那后来呢?陈先生出来后怎么样?”
“后来不知道了就,我女朋友害怕,我就带她走了。”
“哦,这样啊。”陶染心里没底。
萧岚又补了句:“不过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你那个校友进门,他看见我女朋友脸黑的像锅底,肯定是羡慕我女朋友好看。我就站原地给他显摆了会,看样子他好像也进了那个房间。”
挂了电话,陶染脑子嗡嗡的。
晏家和贺家,老色鬼肯定都惹不起。
所以,她好像把陈先生得罪个彻底。
自父亲病后,她就必须习惯敛去多余情绪,一个人解决问题。
陶染坐在沙发上,右手不自觉地掐着左手指甲。
手机铃响起,吓她一跳。
屏幕上的数字她有点熟悉。
她朝着玄关处昨天随手摆在那的挪车手机号。
是了,昨晚在梦里还给这号打过钱。
因着刚刚和萧岚的那通电话。
陶染想,莫不是陈先生打搅晏姝的订婚宴,她来找自己问罪?
她忐忑点开那条短信。
就四个字——
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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