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结婚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综上所述，结婚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宣言举着戒指对亚当说道：“所以，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Yes, I do.”
还没等宣言的话音落下，亚当就已经把无名指伸向宣言手上的戒指。
他的动作太过于迅猛，宣言差点没拿稳戒指，好在戒指的尺寸比较紧，最终卡在了亚当的无名指上。
戒指好像有点小。宣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毕竟戒指宣言是根据自己的指围挑选的。
不过亚当显然没有关心大小，他完全沉浸于摩挲戒指，并把戒指使劲往指根上捋。
“合作愉快，明天来公司签协议。”宣言说道。
“什么协议？”亚当稍微抬起头来。
“婚前协议啊，还有各种相关条约，毕竟我们婚后要开展一系列商业合作。”宣言回答道。
“婚前协议……”亚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又低头沉浸于摩挲戒指了，“好的好的。”
亚当回答的态度让宣言怀疑他根本没有在听。
宣言看了眼时间：“挺晚了，我们回去吧。”宣言拉开椅子，准备从餐厅回家。
“哎，会不会太快了？”亚当好像有点惊讶的小声问道，不过还是很快跟随在宣言身后。
亚当心不在焉的后果，直到宣言家门口才显现。
宣言看着尾随自己驶入车库的汽车，无奈地询问亚当：“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家？你的住所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亚当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嘟囔着什么：“我就说太快了嘛……”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驴头不对马嘴地对宣言回应：“明天见！”
宣言目睹着他倒车离开，汽车行驶地踉踉跄跄，甚至在拐弯处撞到了花坛。
亚当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宣言心想。
第二天早上十点，宣言抵达公司，被秘书告知亚当已经等了他很久。
他难道忘记我们公司是早十晚四了吗？还是遇见什么事导致了行为异常？宣言皱着眉头想。
问题不大，宣言安慰自己，只要亚当今天还能签字就行。
他接过秘书准备好的协议，推门进去。
打开门就是直挺挺坐着的亚当，姿势端正，服饰整齐，脸上还带着一种梦幻般的傻笑。
看到宣言时，亚当仿佛从梦中醒来，笑容更生动了。
“早上好，宣言！”亚当率先问候。
“早上好。”宣言把协议放在他面前，问道：“开始签字？”
“好的。”亚当从西装口袋拿出了一支笔。
亚当怎么自带笔来？宣言感觉更诧异了，今天的亚当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穿着精心挑选的正装，带着繁琐精美的配饰，连签字笔都颇有质感，一看便价格高昂。
宣言合理怀疑这支笔有问题，比如写出的字会在高温下褪色或者墨迹中含有某种有害物质。
宣言连忙把自己的常用笔替换给亚当。
亚当对此接受良好，迅速翻开协议继续签字。
亚当签字太快，以至于宣言翻协议的速度都赶不上他签字的速度。
成摞的协议几乎在瞬间被签完。
宣言对亚当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签字速度感到震惊，心想，如果我偷偷藏一份协议把他的股份稀释至0.03%，他都不会发现吧？
好在极高的道德感和严格的法律束缚住了宣言。
签协议的过程太过迅速，远没到午饭时间，和“签完协议后陪同亚当以及姐姐吃饭”的计划有些偏差。
两个人什么都不干面对面坐着实在奇怪了，宣言心想，于是尝试开启话题，询问亚当：“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亚当反问，“你是说婚礼还是蜜月？其实我还没有考虑好，只是有个初步的计划……现在很多国家已经可以同性结婚了，我们可以在每个合法的国家都领一个结婚证；蜜月的话，现在是一月，我们可以去北极或南极——我记得你很喜欢破冰船，也喜欢看企鹅。当然去赤道上的海岛也不错……”
“等等！”宣言打断了亚当的滔滔不绝，“我们为什么要去很多国家结婚？还要度蜜月？结婚不是去婚姻登记处就行了吗？”
“啊？”亚当看起来非常惊讶，整个人都呆住了。
宣言进一步解释：“如果按你说的来做，时间需要太久，而我们一年之后就要离婚了。”
“离婚？”亚当整个人显得更惊讶了。
宣言怀疑亚当昨天晚上是不是根本没听。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宣言叹了口气，开始从面前一大堆签署过的协议里翻找具体条款。
希望他不要再提出什么意见，明明都签好了字。宣言生气地想，我就知道给签协议留这么多机动时间是合理的。
在经历了白纸黑字的冲击以及宣言耐心细致的解释后，亚当看起来明白了，但好像更恍惚了。他现在只会喃喃自语不成句的词语：“离婚”、“商业目的”、“离婚”、“一年之后”……
经过安静的等待，亚当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不离婚吗？”亚当抬头望向宣言，狗狗眼比平时更水润，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宣言甚至感到有点动摇，有点想答应亚当，但还是理智占了上峰。
“为什么不离婚？”宣言感到奇怪，“一年之后股权转让、财产分割、公司归属之类的问题都能解决，我们没有必要维持婚姻了。”
“有必要的！”亚当反驳道，“我们之间难道不是还有爱情吗？你跟我结婚难道不是为了爱情吗？”
“爱情？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跟爱情扯上关系了？”现在轮到宣言惊讶了，好在和姐姐约定的吃饭时间已经到了，宣言决定把这个问题延后，求助餐桌上的专业人士帮忙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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