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忽然想起那天朱昊泽闯进办公室，试着勾引关默。当时关默处理那件事的方式和语气。
就和在对待段温一般。
“我们公司呢，是肯定不会签你了。下次也别用这种不光荣也没有胜算的方式去取得你想要的机会，懂吗？”
当时关默是这样说的。
她还给朱昊泽穿上了衬衫，还帮他扣了扣子。
段温忽然感觉。如果关默遇到了另一个，长相惊艳，手段高超的男人，她肯定会如对待自己一般，对待那个人的。
他并不是特殊的存在。只是，在无形之中，抢占了别人的先机。他幸运地霸占了关默旁边的位置，利用着他的容貌，他的手段。
关默听到段温的问题，愣了一下，又恰巧赶上了一个红灯，于是踩下了刹车，车子猛然停住。
“……”
“喜欢啊。”
“当然喜欢了。”
关默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她的内心也挺平静的。如果是段温问出这样的问题的话，大概就像是一只小狗摇着尾巴，问它的主人是否喜欢它一般。
关默也是实话实话。如果她不喜欢段温，也不至于这三年由着他任性了。再说，就段温那样撒娇，论谁也做不到狠心对他吧。
段温听到关默回答的瞬间，还有些许沮丧，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转头很欢快地对关默说:“老板喜欢我就好。”
“老板放心，我保证好好养病，好好拍戏。”
关默没有注意到段温片刻的沮丧，听到他这样说，也感觉这件事终于有了结果，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什么很困难的事。
“嗯。”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他们各自回了房间。
关默看着电话中的联系人，最后按下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了。
“这么突然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很清爽的声音。语气听上去还有些愉悦。
“你干的？”
“你有证据吗？”
“我还不了解你？”
关默打给了路城越。她对家公司的CEO，也是从小到大一直在跟她作对的那个人。
关默不知道为什么路城越总是想要和她比，大多数时候，关默都是直接忽视他，可是似乎她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就越想和她竞争。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给自己使绊子，关默根本就不会记住这个人。
“好吧，是我干的，怎么样？公司一名很火的艺人突然塌房的感觉，不好受吧。”那边的语气听起来很骄傲，而且有种小人得意的感觉。
“……”关默现在有种在和小孩子打电话的错觉。
她很无力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谈的恋爱，我只是碰巧找人拍到了而已。”
“只是一个男艺人而已，我再捧一个就是了。”关默很无所谓地说，“不过我的公司真的没有那么厉害啦，也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你就不要再关注我们了，好吗？”
“又来了，”那边一副已经听够这种话术的语气，“从小到大你除了说你自己没有那么厉害以外你还会说什么。”他小声嘟囔。
“对了，听说你最近不在公司？”路城越很快将话题转开。
“嗯。”关默应道。
“真是辛苦啊，在外出差还要处理这种事情，要我说直接放弃他就好了啊，你看看我是怎么管教公司的艺人的，你就应该跟我好好学学。”
“……是是是。”关默很敷衍地回复，她怕她再说些其他的，这个人又要说个没完了。
跟他讲话就像在哄小孩一样，甚至比段温还难搞……
本来只是想让他不要再和自己作对了，结果就像之前几次谈话结果一样，根本说不通。
“我先挂了。”关默无力地说道。
“哦对了，还是要谢谢你。”她在按下挂断键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
那边似乎也没有想到关默会这么说，直接愣住了:“谢我干什么？”
“谢你没有曝光我的照片。”
“就这样，我挂了。”她平静地说完，随后挂断了电话。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虽然路城越很喜欢和她作对，不过手段也都很光明磊落，从来没有从她本身下手，他完全可以落井下石趁着前几天她在热搜上曝光她的样貌，但是他没有。
而且朱昊泽也知道她长什么样，朱昊泽现在在他的公司，也没有在热搜上说过什么，应该也是路城越做了什么。
之后，关默又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距离定妆和初次围读剧本还有几天，这几天关默一边注意着公司，一边练习演戏。像她这种小角色，本来初次围读剧本是不用去的，可是导演开口说一定要让她参加，她也没什么办法。
《顺流》是一部权谋架空古装剧。女主角是女扮男装的丞相，男主角也是丞相，但是在思想上与女主不同。
段温饰演的角色是摄政王，因为皇帝体弱多病，经常代为处理朝政。久而久之，有了谋反的想法，但是在男女主合力阻拦下，最终失败。
刘导选人只看合不合适，演技过不过关，和演员本人是否有热度，并无关系。
饰演女主角的，是近期一直被黑的很惨的一位女明星，名叫秦安宁。网传她本人性格并不好，经常耍大牌，私下对工作人员很刻薄，对剧组其他演员也不待见，虽然本人对一些谣言做过澄清，但是并不起作用。
一些网友还表示只要有她在，就不会看这部剧。
“谢谢你，辛苦你了。”
不过事实是，她本人很温柔，对待他人也很友善。
秦安宁已经换好了服装，造型和妆容也都已经试好了。
现在是定妆当天，关默和段温分开到达现场。
定妆分为两组进行。
段温和其他主演在一组，关默和其他配角在一组。
关默的角色为侍女，所以关默的妆容也会用作其他饰演侍女角色的演员的妆容。
《顺流》的男主角，名叫蒋盛，他也有不少黑料。他之前演过几部剧本不错的剧，但是他在里面不管是颜值还是演技都不算很好，因此被称为资源咖。
他的情况关默不是很清楚，咖位和段温差不多，不算特别火。
蒋盛的长相很有少年感，他今年22岁，关默盯着他看了好久，蒋盛的长相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有种在电视剧以外的地方见过的感觉。
段温和蒋盛还在做造型，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在交谈，看起来很和谐，秦安宁在拍定妆照，蒋盛时不时也会和秦安宁聊天。
蒋盛的性格很活泼，他似乎很会社交，也很喜欢社交。
“我女朋友很喜欢你呢。”
“真的吗？你女朋友竟然知道我？”
“当然，你上个月正在播的那部剧，她特别喜欢。”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签名照吗？回头我交给她。”
“当然可以啊！”
“……”关默震惊地看着他们。
段温，你……你就是这么和你同剧组的演员拉进关系的？
关默听到他们的谈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拜托，段温你也太会编了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撒谎啊……！
段温很开心地朝蒋盛笑着，趁着蒋盛回头和秦安宁谈话的间隙，还转头看了关默一眼。表情十分无辜与伪善。
虽然定妆分两个组，但是都在一个地方，两组像隔并不远。关默看到他无辜的表情，带着怨气转过头不去和段温对视。
祖宗，真是我的祖宗。
“来，到你了。”化妆师小姐姐招呼关默。
“嗯，好的。”关默立刻收起刚刚无语的表情，对化妆师笑了笑。
“关默，怎么样？”
就在她走到化妆师那边的时候，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孩子很兴奋地问她。她刚刚做完造型。
她叫夏可乐，是之前试镜，欣赏关默冷静面对导演的女孩。她也通过了试镜，饰演剧中女扮男装的将军。
“很帅。”关默对她比了一个赞。
关默坐在化妆桌前，她已经换好了侍女的衣服，现在需要化妆和做造型。现在他们这一组还没有轮到夏可乐拍定妆照，她坐在关默旁边的椅子上，和关默聊天。
夏可乐和她聊了很多，从她喜欢吃什么，到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她没有问关默，那天和她分别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关默突然通过了试镜。
她只是单纯地，通过一句句话，表透露了自己的喜悦。
之后轮到夏可乐拍定妆照了，她便离开了。
化妆师已经帮关默做好了头发的造型，现在开始帮关默化妆。
关默长相并不算好看的类型。她的妈妈是个大美人，但是她的父亲长相就很一般，两个人结婚，生下了关默，关默完全随了父亲的长相，只有她的眼睛很像她的母亲。
像是像，但是因为也缩小了一倍，所以根本无法让她看上去好看一点。
不过好不好看对关默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就是了。
化妆师根据饰演侍女角色的演员共同的长相特点，以及整部剧需要的质感，给关默化了妆。
“好了。”化妆师完成了收尾工作。
关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愣了一下。
随后关默回过神，笑着道谢:“谢谢你，辛苦你了。”
“嗯，没关系。”化妆师也笑着回应。
本来是很和谐的画面，但是刘导忽然从主演组那边走了过来。
没错，从刚刚他一直都在主演组那边，检查造型与妆容，现在他走到了关默的附近。
关默见状立刻站了起来。
“导演好。”她很礼貌地问好。
导演仔细观察着她的妆造。
许久，他拿出剧本，随便翻了一页有关默的戏份，在上面点了点。
“就这段，现在演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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