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预定的蛋糕。”
“好的,谢谢。”
下班之后,关默去蛋糕店取了她白天预定的蛋糕。今天一整天,段温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关默大概明白段温在担心什么,绝对和他的父亲有关。
其实昨天的事,她也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只是她必须安抚段温。
输入密码后,关默打开家门。
漆黑一片。
她的心脏霎时一缩。提着蛋糕的手增加了力度,几条彩带被她扯紧。无暇顾及其他,关默颤抖地打开了灯,房子里没有看到段温的身影。
蛋糕落地,发出重重的声响。
昨天被砸毁的家具已经托人收拾干净,这房子只留下空荡的躯壳,段温没有像往常一样,来门口迎接她,这次只有从楼道窗口吹来已经转暖的风环绕在她周围。
呼吸紊乱,关默再也难以保持冷静。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段温的电话,她的手太抖了,只能靠增加力道来保持平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段温,失踪了。
意识到这点后,关默立刻开车前往他常去的那间车库。
她需要搞清楚。是有人带走了他,还是他自己离开的。
抵达目的地,看到车库的门,没有渗透出一丝灯光,关默的心已经僵硬了大半。
她用力将门撞开,但眼前却没有她期待的画面。车库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
段温,是自己离开的。
他担心自己再次陷入危险,所以选择提前结束他们的关系。
她看着人去楼空的车库,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只能靠不断眨眼,来掩盖自己现在内心的无措。
关默想要寻找到他,但是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次分别,就像他们的相遇一般,没有任何预兆。
腿脚渐渐麻木,她一步都难以迈出,心脏在绞痛,似是被挖去了一块,而只能由段温来填补。
事出突然,突然到她没有一丝预感。白天,她还在挂念着晚上要如何与他认真交谈这件事,晚上,关默就看到了段温提前一步做出的决定。
段温,哪怕是与我分开,你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关默转身,前往公司。
所有员工都已下班,关默回到办公室,拨开绿植的遮掩,那个被段温放置的微型监控,还静静地待在那里。
现在的段温,可能正在通过这个监控,看着她。
更有可能,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手机,祈求关默不要将这唯一可以让他见到她的途径丢弃。
不知为何,关默平静了下来。她想象到了,段温现在的无助,悲伤。
他要回到他父亲身边,继续过着过去那样的生活吗。
黑暗笼罩着她的内心。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拿段温怎么办了。
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关默的手离开了绿植,用几秒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
“关总,请您现在来一趟医院吧,崔总他……”
“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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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默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这个病得了有几年了。是在我和你说继承我位置的要求那天查出的。】
【你从小,就很喜欢保护我和你母亲,但是过去的你,其实并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你只是喜欢逞强罢了。】
【当然,你也保护不了自己。】
【有很多次,都是我在为你托底。我很担心,万一之后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去保护自己,保护你的母亲。】
【于是我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让你捧红一个素人,目的不是检验你的能力。而是我想看看,过去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成长,有没有具备保护自己和其他人的能力。】
【你通过了。】
【现在,你可以继承我的位置。具体我也都打点好了。】
【替我照顾好毓莹。她比你还让我担心。】
【她虽然看上去不在乎别人评价,什么人骂她她都一脸无所谓,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
【没事多陪陪你妈妈,让她知道,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你。】
“……”
“我妈她……知道吗?”
“崔总也并未告诉她。”
面前病床上,她死去的父亲就躺在上面。父亲向来严肃,现在平静地呆在那,反而亲切和蔼了起来。
身边,他的秘书正向关默交代一些父亲留下的指示。
“这封信,是崔总给您母亲的。”秘书递给了关默另一封信。
“我知道了,我会交给她的,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关默不敢拿着那封信太久,立刻将其塞到包里,她害怕下一秒,手心的汗就会将其浸湿。
“葬礼,交给我就好。”
“是。”秘书应道,随后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发出的声响,犹如一道闸锁,瞬间破开,无数的,他们之间的回忆,顺着血液涌上心头。明明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不多,可这么多细碎的片段串联在一起,霎时就冲破了关默的心理防线。
泪水不间断地滴落。她无奈地擦去止不住的眼泪,试图克制一但陷进去,就难以走出的悲伤。她不能溺在这片潮湿之中,她还要通知她的母亲,还要安抚她的母亲。
手上那封父亲写给她的信已经多了许多道褶皱,她匆匆放进包里,同母亲的信一起保存。
这间病房安静得吓人,没有父亲的呼吸,让她非常的恐惧。眼前的父亲已经变了一副模样,皮肤僵硬,失去了血色。
她不知该如何去缓解悲痛,面前人的声音无法克制地与信的内容结合,环绕在脑海一时挥之不去。
回首过去,她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竟充满了遗憾。
他们没有一张合照,关默没怎么见过他的笑容,关默也没有做任何事情去回报父亲暗自的保护。
无力感犹如藤蔓,爬满了全身,留下细细麻麻的疼痛。
关默上前,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爸,谢谢你,我爱你,放心吧。”
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留下短暂的余温。如果她的父亲,可以听到这句话就好了。可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关默掏出手机,拨打了母亲的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
凌晨四点,她赶到了。
关默将信交给她,自己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母亲的哭声。
崔氏集团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开了。
关默回到圆梦娱乐,将那个微型监控取下。
“段温,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对不起,我最近有些忙,一时不能去找你,如果你实在想我,就自己回来,如果还可以忍受,就耐心等我。”
微型监控,被关默制作成了耳饰,她每天都会佩戴。这样不管她去哪,段温都可以通过监控陪着她,段温也会安心些。
葬礼由关默来负责,每个来参加葬礼的人,都知道了关默就是崔总的女儿。关默也大方承认,不再闪躲。
葬礼结束后,她,也正式继承了她父亲的位置,成为了崔氏集团的董事长。
她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一个发布会。
相关媒体都派了记者前来,圈内知名人士也都被邀请。采取直播形式,所有人都可以观看。
发布会上,关默身着正装,站在台上。闪光灯在她面部闪烁,所有人目光聚焦于她。
“欢迎各位的到来,我是关默,崔氏集团新任董事长。”
她掷地有声地说着,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当晚,她就上了热搜。
#关默崔氏集团董事长
【啊……】
【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合着之前那个段温被潜规则的热搜,实际上是两人本就是一对?】
【我其实更想知道段温干啥去了,最近也没有行程海报。】
【不是,集团董事长为爱拍戏,这也太戏剧性了。】
接手集团事务后,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了,再加上她还要平衡董事会,以及给那些股东说法,就更加抽不开身。
不过她一直没有忘记段温。她愧疚于他。段温这两个字,犹如一根刺,深深扎进关默的心中,一但抽出,就会疼痛难忍。
公开露面后,她开始出席各种社交活动,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很快,她依靠各种利益关系,结识了各行各业的知名人士。
她的名字与能力,权力与权势,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不管去哪里,她都会带着那个,装有监控的耳饰。就像段温陪在她身边一般。她知道,段温一定会看。而且,他一定在靠这个活着。
她可以想象到,没有她的存在,段温每天过得多么压抑。她了解段温。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就是自己。
时间轮转,又回到了最初,他们相遇的那个月份。气温再次寒冷起来,凌冽的空气让人呼吸困难。
段温父亲,像过去一样,在他们初见四周年那天,要举办私人拍卖会。只是这次,他依旧没有邀请关默。
关默才不管这些。
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在崔氏集团立稳了脚跟,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她轻松迎刃而解。父亲口中保护自己与他人的能力,她自认她已经拥有。
她终于可以去找段温了。
她穿上了他们初见时的那一身衣服,乘上了去往那个国家的飞机。
这次,不会再有父亲为她托底,给她雇保镖,护她的安危。她自己来。
她的身后,只有她自己。不过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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