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寒的研究所新来了位合作教授，叫周衍，专攻的领域正好和他当前的项目互补。两人连着开了三天研讨会，傍晚走出办公楼时，周衍笑着递过来一杯热可可：“你调回来带的这个课题很有潜力，明天我带组里人去你实验室看看？”
秦暮寒刚接过来，就瞥见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方明霁的车。他抬眼时，车窗缓缓降下，方明霁正隔着车流望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
“正好，我让助理准备些资料。”秦暮寒应着周衍，转身时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来，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我爱人会一起来接我，顺便跟你打个招呼。”
方明霁的车刚停稳，秦暮寒就拉开车门坐进去。对方没看他，先盯着那杯热可可皱眉：“周教授很懂照顾人啊，知道你冬天手容易凉。”说着从储物格里翻出条羊毛围巾，绕着秦暮寒的脖子缠了两圈，把半张脸都埋进去，“比我细心多了，我都忘了给你带暖手宝。”
秦暮寒刚要说话，方明霁忽然倾身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手指碰到杯沿了，我帮你擦擦。”纸巾擦过的地方带着点凉意，秦暮寒却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占有欲，像藏着只警惕的小兽。
第二天周衍来实验室，正好撞见方明霁来送午餐。保温桶打开时飘出糖醋排骨的香味，方明霁自然地拿起秦暮寒的水杯，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唇角：“早上看你咳嗽，炖了雪梨汤，记得喝完。”
周衍在一旁笑：“秦研究员好福气，明霁总把你照顾得太细致了。”
方明霁立刻转过头，笑得温和又无害：“周教授见笑了，暮寒胃不好，外面的饭菜他吃不惯。不像周教授单身自由，想跟谁吃饭就跟谁吃。”他把一瓣剥好的橘子塞进秦暮寒嘴里，语气软下来，“对吧，宝宝？”
秦暮寒差点被橘子汁呛到，偷偷掐了把他的腰，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手指，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像在撒娇。
更要命的是研究所的年终晚宴。秦暮寒作为项目负责人被邀请上台发言，下台时被几个年轻同事围住敬酒，其中一个叫肖阳的男助理眼睛亮晶晶的：“秦哥，你刚才说‘科研需要热爱’，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方明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杯果汁，轻轻碰了碰秦暮寒的酒杯：“少喝点，你昨天刚说头疼。”转头对肖阳笑了笑，眼神却像裹着冰，“我们家暮寒就是这样，做研究的时候最专注，连我站他身后半小时都没发现。”他故意把“我们家”三个字咬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界限感，“不过也是，他眼里只有试管和数据，哪看得见旁人。”
肖阳脸上的热度瞬间褪下去，讪讪地说了句“失陪”就走了。秦暮寒拽着方明霁的领带把人拉到角落：“方明霁，你能不能别总装可怜？”
方明霁却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怕。”他手指攥着秦暮寒的衬衫，指节泛白，“刚才他看你的眼神，不对，我怕你不要我了……”
“笨蛋。”他抬手揉了揉方明霁的头发，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我的实验记录本第一页写着你的生日，电脑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连实验室的冰箱里都放着你买的酸奶。周衍知道，肖阳也该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方明霁抬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的。”
方明霁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猛地抱住秦暮寒，下巴磕在对方肩上，闷闷地笑出声：“那你明天跟周教授说，下午的研讨会我也去旁听？我保证不说话，就坐在最后一排看你。”
秦暮寒无奈地叹气：“你不是下午有董事会吗？”
“推了。”方明霁说得毫不犹豫，手指在他后颈轻轻摩挲，“比起开会，我更想看着我的人。”
晚宴散场时，方明霁牵着秦暮寒的手穿过人群，有人打趣说“明霁总真是黏人”，他居然红了耳根，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不黏点不行啊，这么好的人，不看紧点就被别人拐跑了。”
回去的车上，秦暮寒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笑了：“你刚才那招‘我很懂事但我委屈’，跟大学时抢我课本那次一模一样。”
方明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管用就行。”他侧过头看了秦暮寒一眼，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反正这辈子，我就赖着你了。”
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秦暮寒忽然觉得，方明霁这点爱吃醋的小性子，这点藏不住的占有欲，其实都是因为爱得太满。就像此刻车里循环的老歌，歌词里唱着：
“我们好不容易
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爱藏在每一个醋意翻涌的瞬间里，小心翼翼，又炽热滚烫。
这篇文最后末尾提到那首歌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真的巨好听，大家也可以去听一下，记得不要去 ky 哦[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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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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