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摄现场看了一下午的知风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夜里的风像个调皮的小孩,肆意摇晃娇嫩的树枝。
翟飘早已精疲力尽,但为了能尽早收工还是咬着牙坚持,不断给自己心里暗示:马上就结束了,马上就结束了~
她举着重重的道具剑吊着威亚站在树枝上,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镜头,只要雪飞炎干掉仅剩的两个人然后飞过来将她抱到马上就可以了。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两人精力都已耗尽,雪飞炎接连几次都没能抱上翟飘,要不就是抱上了但画面不能用。在反复几次后树枝竟然断掉了,两人都在晃动中被密密麻麻的小树枝划到,也顾不得检查疼痛还是要一鼓作气拍完才好。
于是换了根粗点的树枝继续拍最后一个镜头,这次换成马儿不配合了,两人从马背上摔落,雪飞炎因为在后面碎石扎到背上让他五官都拧作一团,半天直不起身子。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马儿也在几番调教下乖顺了些。
知风是被剧组结束拍摄时的掌声惊醒,大家都打从心里高兴终于结束最艰难的野外戏份。
“阿飘你这衣服上怎么都是血?”知风见到雪白的戏服上格外刺眼的红色有些吓到,又见她手臂隐约可见的划痕才会如此紧张。
翟飘低头看到胸前大片红色,有气无力回答,“没事,这是刚刚拍戏的血浆。”
“回酒店好好休息吧。”知风心疼的扶着她往山林外走去,还得有好长一段路才能到房车上。
“天呐!”到了车上知风看到脱下戏服的翟飘身上伤痕累累惊讶之际赶快拿出自己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药,“来,我帮你擦药,别回头留疤就不好了。”
指尖的凉意串起心底的暖流,翟飘的后背像是触电般酥酥麻麻。
知风把掌心贴到翟飘后背上,然后又摸了摸她额头再对比自己额头,“阿飘你身上好烫,不会发烧了吧?一会我给你测一下体温。”
说完又继续擦药,在凸起的锁骨上停留时,翟飘心里像是一万只蚂蚁在挠痒痒,她迅速夺过药侧过身子避免眼神碰撞,“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呀,咱俩你还不好意思呀。”知风笑笑洗了手,“你们拍戏还真是不容易。”
“拍打戏确实要辛苦点,不过我还好都是小伤,雪飞炎应该比我严重,我看他最后走路都有点不稳了。”翟飘给腿擦药的时候回想起那会树枝断掉的时候他站在外侧的,估计是刮到腿了加上后面又从马上摔下去。
“知风这个药还有吗?要不一会给他送一支吧。”
“阿飘,你别被他欺骗了,他那说不定都是演的。”知风走到翟飘身边小声和她说了下午自己去时看到的情况。
说完想起他团队似乎有人一直跟着记录,“阿飘你们受伤的时候他的团队没有特意来拍你们伤口之类的吧?”
翟飘仔细回忆,“应该没有,他确实有团队记录‘拍摄日记’是经过剧组同意的,而且不会在开拍时打扰。”
知风沉思了会还是决定一会到酒店了找雪飞炎认真谈谈。
“阿飘,今天他有问我要不要共同营销一下,我给拒绝了。”知风坐直了身子看着翟飘,“咱们要当演员而不是明星,需要的是观众不是粉丝,所以不能像他一样去营销。观众只在乎你有没有演技,戏好不好不会关注你拍戏辛不辛苦。要说辛苦的话,这个世界上所有努力活着的人都是辛苦的,我觉得营销那些很没意义。”
翟飘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们想法是一致的,与其去展示自己有多敬业不如将角色深刻的思想去很好的传达给观众,我希望我演过的每个角色都是活的。”
路不再颠簸,目的地近了。
知风拿上药来找雪飞炎。
“有何贵干?”雪飞炎靠着打开的门问到。
知风把药拿了出来,“阿飘说你们最后一场戏的时候你好像也受伤了。”
雪飞炎耸耸肩,把门彻底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进来知风便闻到了很重的味道,往茶几看去满满的药摆着,雪飞炎坐到沙发上继续给被树枝划了一道大口子的小腿上药。
知风眼看着伤口不浅的样子,“我带你去医院吧?”
雪飞炎抬起他那双媚眼,“怎么?想接受我下午的建议了?”
“没兴趣,只是怕你到时候伤口严重,耽误拍摄进度。”知风说着将药放到茶几上又看到了他腿上的伤,“你真的没问题吗?”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都是文戏,影响不了,要是去医院又得上新闻了。”雪飞炎说着脱掉T恤要给自己的后背上药,因为不小心误碰了伤口忍不住发出声音。
知风见状立马转过身不去看,“你助理呢?”
“她今天例假肚子疼放她休息了。”
“那我叫人过来帮你擦药吧。”
“不然你帮我?”话音刚落,肉色的结实后背就出现在了知风眼前。
吓得她火速逃离。
雪飞炎不自觉嘴角上扬,背对着镜子努力给伤口擦药。
知风还真是想不明白,为何下午要拍虚假的敬业,现在真受伤了反而因为怕上新闻而不去医院。她使劲摇摇头驱赶脑海里的画面,然后给铁哥打电话拜托他帮忙。
知风第二天本来约了人见面,结果被对方临时放鸽子,为了不打扰翟飘难得的休息,她在古镇里闲逛。
阳光明媚打在身上有种被世界爱着的温暖,知风在一家小店坐下点了碗牛肉面。
“哈喽~”说话的同时拉下口罩坐到了一旁,其实雪飞炎从咖啡店出来就跟着她了。
“你怎么在这儿?”知风观察了一下四周小声问到。
“和你一样咯。”雪飞炎说完拿出手机扫码也给自己点了碗面。
这一碗面吃的知风胆战心惊,她是半点顾不上烫嘴,只想快点吃完,生怕来来往往的人给雪飞炎认出来。一部戏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经纪人一起吃牛肉面,重要的是还并非同公司,不敢想营销号会怎么胡编乱造,自己得被他的女友粉们口水淹死吧。
好不容易吃完面往回走,雪飞炎在湖边突然停了下来,“我们去坐船吧。”
知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坐船?”
雪飞炎弯下腰凑到知风耳边,“因为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把墨镜和口罩摘掉,你猜要多少秒被认出来?昨天才播完我的综艺节目哦。”
“随你便~”知风也是赌他不会这么无聊,毕竟这对他一个上升期的艺人来说甚至可能是负面新闻,出道四年,他的负面新闻非常少,必定是爱惜羽翼不瞎整的。
但雪飞炎也在赌,显然他赌赢了,就在他手放到墨镜上时知风伸手拦住,口罩因为藏不住的笑凹下去一块。
“你腿还有伤,我来吧。”需要双脚蹬船才能开,知风蹬得异常用力宣泄自己的不满。
“要是船坏了,就完蛋了,我可不会游泳哦。”
“那可太好了,我会。”
“我会死死的拽着你。”
知风听着他欠揍的语气,故意将船往一边倾斜,吓得雪飞炎双手紧紧扶着两边。
捉弄完他知风气也消了,“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雪飞炎抬起头感受阳光,“这天多舒服呀,朋友之间坐下来聊聊天不是很好么。”
“咱俩不算朋友吧?”
“那怎么才能成为你的朋友呢?”
“我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
“你刚刚也没有和我一起坐船的打算,我们不还是坐上了?”
“雪飞炎,你~”
“不妨再大声一点~”
“你怎么那么无赖呀。”
微风吹着船只左右摇摆,雪飞炎不停拨起水滴打在知风的影子上。
安静了一会后他突然开始自言自语:“我在一个偶像团体出道,大家一起练习的时候明明很快乐,梦想着一起站上大舞台,能开巡回演唱会。后来我就突然火了,也突然就没有了朋友~
公司要我拍戏、上综艺说这样才能带火整个团。我不喜欢上综艺的,但只有我上综艺才能带着队友一起,我也不喜欢演戏,但只有这样才能给队友争取配角的机会。我以为这样就会越来越好,可我却和队友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他们把我微信都删了,只有一个工作群。”
知风听完蹬船的脚停了下来,眼前的雪飞炎像是烈日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
“你都还不了解我就说这些,难道不怕我传出去?”知风其实是想提醒他不要轻易和别人说这些。
雪飞炎将口罩拉下来一些,“你又没录下来,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故意抹黑呢,而且我也只和你说。”
知风无奈笑笑,自从她开始接触这行,真真假假的人与事属实难以分辨,网络上的捕风捉影更是可怕。
“我们才认识第二天!”知风难以置信一个不熟的人对自己会如此信任。
“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雪飞炎语气诚恳。
知风有些不好意思,使劲调转船的方向,“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很早开工。”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对才袒露自己可怜境遇的雪飞炎知风不忍拒绝,拿出手机,“那加个好友吧,但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我也没法私下和你见面。”
雪飞炎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今天天气真好啊。”
眼瞅着左右都有船靠过来急得知风不停摆手,“快把口罩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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