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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生活与假面具(1)

还有两个人就轮到自己了。她却忽然幻想自己变得透明,从而被略过去。

赵诗华抬头望一眼墙上的钟,再过五分钟就到放学时间了。还是说十分钟?她不知道新学校的一节课是四十分钟还是四十五分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期待早点下课,以逃过今天的一劫,等到下次班会课再说,还是索性就硬着头皮上台算了。

她所知道的只是开学第一天就会有自我介绍这么一回事,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准备。想象中的场景是自己站到讲台上,八月末盛夏的阳光把教室照得通透明亮,她正好笼罩在光里,整个人因而显得落落大方。随着她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兴趣爱好,台下有几个同学点头,向她发出朋友的信号——美好的新生活就此拉开序幕。深呼吸一口气,连空气都如同混合了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

突然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一把将她拉回到既阴沉又闷热的现实当中。听完四十多人的介绍后,大家多少都有些倦怠了。

赵诗华因为姓氏拼音的缘故,学号被排到了后头,座位也按照类似的顺序临时被定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这是日本动漫里主角们的专属座位,以四十五度角转个头便能够“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斜后方的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塑料垃圾桶,仅凭想象就能闻到一股异味,提醒着自己别做太多的美梦。

掌声逐渐平息下来,赵诗华却感觉到心跳声越来越响,如有一面大鼓就在耳边擂着——只剩下一个人就到自己了。

过了一小会儿,坐在前排的男生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拖沓着脚步走上台。他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身上套一件宽松的白T恤,站着的时候有一点驼背,略显蓬乱的半长头发盖住了额头,整个人因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像是午觉还没睡醒似的。赵诗华不由心想,如果他在军训期间还是这副懒散模样,肯定被会教官罚站到中暑为止吧。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邵一夫。”

“你是来捐钱的?”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莫名其妙地插嘴问道。

“……什么?”他皱皱眉头,似乎醒了点。

“我是说,你就是那个捐钱给学校建教学楼的大老板?逸夫楼啊!”

看来跟自己常见的名字相比,有些人的名字天生就自带话题,其他人会主动上前来当捧哏,原本有些沉闷的空气忽而被这个笑话卷起一丝风来。

“不是不是,”邵一夫抬起手来,一本正经地在空气中比划道,“是一夫一妻的一夫。”

“啥?”赵诗华跟周围的同学一起哑然失笑,正常人都会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夫吧?这家伙是真的没睡醒还是故意逗大家开心?但鉴于升入重点高中的都不会是虾兵蟹将,她只能将他的玩笑理解成装疯卖傻。只听到脑海中“嘀”的一声,条形码识别完毕,是需要归入“热衷耍宝、夺人眼球”的一类人。

赵诗华蓦然记起小学时也曾经有个名叫一夫的同班同学,那小男孩当时可是理直气壮地介绍自己道:“我叫关一夫,关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一夫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夫。”尽管他说这句话时差点把自己给绕晕,可别人起码不会把父母的祝愿当成无聊的笑话来解释。

年轻的班主任朝大家瞪了一眼,哄堂的笑声倏地散去,邵一夫便自顾自地继续说:“至于我的兴趣,还挺乱七八糟的,像是打游戏、弹吉他、听歌,还有拼乐高啦、制作模型等等;当然我也喜欢各种运动,游泳、足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我都OK。还有……那就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跟大家一起去打球吧!”

赵诗华顿时感觉到追光灯唰地一下都打在了邵一夫身上,四周“哇——哇”的赞叹声此起彼伏。相比起乏善可陈的自己,他的特长连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简直是恨不得把个人履历的爱好栏里全部的选项都勾选一遍才甘心。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的课外生活都是那么丰富吗?不过她马上又安慰自己,什么都会不就代表着没一样精通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邵一夫说完后不由自主地挠挠后脑勺,似乎因为刚刚主动发出的邀请而不好意思起来,随后又仿佛是想象到了日后一起玩耍的场景,忽然咧嘴一笑,瞬间从上一秒的昏昏欲睡切换至下一秒的朝气蓬勃,令赵诗华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还学过川剧的变脸。

她机械地跟随四周的同学一起鼓掌,目光随着邵一夫一路回到面前的座位。一心期盼的下课铃并没有响起,该来的结果还是来了。赵诗华咬咬牙,握紧掌心早已汗湿的拳头,大步走上台,提一口气说:“大家好,我叫赵诗华,诗华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华。”

叮铃铃——

难道是上天注定要出师不利?铃声大作的十几秒间,赵诗华像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直到外面重新静下来后,她才尴尬地看向班主任,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要继续下去。得到容老师的同意后,她深吸一口气,但却因为太过慌张,双手突然不知该怎么摆放才自然。叠在身前显得像个迎宾小姐,搭在背后又像看门的保安。可她哪来得及想那么多,最后两只手本能地贴在身体两侧,却又因为肢体僵硬得像一块钢板,反倒像在预习接下来第二天开始训练的立正军姿。

赵诗华深知手中这一张新世界的入场券有多么难得,因为整个高一年级将近一千人里,居然完全没有一个她以前认识的同学。她之所以会紧张和担忧,完全不是出于怯生;恰恰相反,她对于当下的处境简直求之不得。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断掉过去的尾巴换来重生的机会,重置人生也不是像按下一个“恢复初始设置”键般毫不费力。虽然她从未干过什么强盗小偷的勾当,却莫名体会到了一种囚徒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改过自新的决心。她很清楚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因此才希望给别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偏离一开始的设想。

只是事先背好的台词被刚才的铃声给吓走了一多半,她心里乱作一团,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大声背出脑海中唯一的一句话,却发现声音竟然在颤抖:“就、就跟我的名字一样,我平时喜欢看书,另外还喜欢看电影。”

是极其大众化的兴趣爱好,寻常到都没有人愿意主动问上一句“那你最喜欢哪本书?”或者“你喜欢看什么电影?”,跟前一个男生相比,简直就是钻石和煤渣的差别。

其实她多少也能理解,毕竟“读书”“看电影”之类的兴趣,往往是不具备特长的人勉强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再加上之前已经有十几个人说过自己喜欢读书和看电影,基本上就等于把最受欢迎的书籍和电影都报菜名似的说了一遍,无需赵诗华再额外补充。

要是她小时候哪怕学过一点点的钢琴、舞蹈或绘画,也不至于像当下这般显得单调又无趣。而她曾经拿来自我标榜的招牌,从收到羊城中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起,就铁了心要彻底地撕下来。

取而代之要换上的,是一层名为“普通女高中生”的保护色。因此即使没人提问,赵诗华还是把提前准备好的答案——哈利·波特和吉卜力动画片给说了出来,以期获得几个认可她是同伴的眼神。

刚刚由于紧张,赵诗华不敢直视台下的同学,因为没有什么回应,她忍不住扫上一眼,却发现大部分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真正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并不多,其中不少人甚至都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书包来。她尴尬地等了一两秒,只听见细碎的议论声抬高了几分贝,随后被卷入头顶嗡嗡作响的风扇声中。甚至连窗外的鸣蝉似乎也认定她这个人没什么值得洗耳恭听的部分,不给面子地扯着嗓子高声合唱起来。

赵诗华不禁有些沮丧,没想到连罗琳和宫崎骏都帮不上忙。她便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匆匆鞠了个躬,扔下一句“谢谢”后便走下讲台。回到座位的途中,倒是响起了一片礼貌的掌声,也不知是送给她的,还是在庆祝冗长的班会终于结束了。

趁全班解散前,班主任赶紧上台再次叮嘱晚上新生大会的时间和地点,却因为嗓音太温和斯文,最终被淹没在了一片兴奋好奇的讨论声以及整理桌椅的杂乱声中。

周围的同学纷纷起身离开,赵诗华却仍旧呆愣在座位上,猛烈的心跳半天都没有平复下来。直到一旁的朱妙妍扯一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对方兴高采烈地问她,甜美的声音令人不由得想起草莓奶油蛋糕:“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学校食堂的饭菜?”

在赵诗华看来,开学第一项任务除了交学费就是找朋友,交完学费意味着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进学校大门,而找到朋友则意味着有个同伴能一起去食堂吃饭,不会落单变成孤独的美食家。至于学习,她打算等到军训结束后发了课本再作考虑。

因此当她收到朱妙妍的邀请时,情绪瞬间就高涨起来,一下子抛却了方才的慌乱,“好啊好啊”地连声应着,内心的友谊小火苗也随之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

“太好啦,那我去把另外两人也叫上。”

她们宿舍四个人基本上也都是按照姓氏的字母顺序排在最后头的那几个,早上注册完办理入住时就已经简单打了个照面。明明只是随机安排的同学兼室友,赵诗华却一厢情愿地理解成了有缘千里来相会,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信念,或许就如小鸭子会把第一眼见到的生物当作妈妈一样。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她就笃定地认为自己会和这三人成为好朋友,或者起码是好饭友。

赵诗华把刚发下来的学生手册等资料塞进书包,抬起头却发现只有张荷一个人跟着朱妙妍走过来,另一个名叫卓思奇的室友说是临时有事,今天就不一起吃了。

她想不通这个点除了吃晚饭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感到一种类似于打牌三缺一的失落。然而毕竟才刚入学,大家都还在兴头上,下了五层楼梯,她们仨就已经手挽手,亲密得犹如多年的老友,完全把卓思奇抛到了脑后。

“诗华,你原来是哪个初中的?”打好饭坐定后,朱妙妍主动问她,“刚刚班会课上你好像没说吧?”

赵诗华盯着餐盘上几乎堆成了几座小山的饭菜,筷子举了半天却不知从何下手。她没料到食堂的饭菜会如此之丰盛,以至于点餐时完全没了主意,被打饭的阿姨一催促,结果一口气点了叉烧、虾仁蒸蛋、炖豆腐和西兰花炒肉。听到对面的问题,她其实有点犹豫,并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答说:“我不是广州的,我家在梅州,所以你应该没听说过我的学校。”

“那你就是省特招生咯?听说省特招生在当地的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的,哇——你的成绩一定很好!”

“没没没,还好啦!”赵诗华被捧得有些心虚,“我其实是走运超常发挥,初中本来有几个一直比我高分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都考砸了。”

她的话里一半是习惯性的谦虚,一半是事实。每年中考,广州的几所重点高中都会放开户籍限制,从省内其他城市招收数百名优秀考生,那些状元、榜眼和探花等等基本上都被附中、实验中学给抢走,剩下的便落入了羊城中学的手中,而赵诗华便是其中之一。

她就读的初中在当地并不是最厉害的那一所,平时考试的成绩虽然基本稳居年级前五,但拿第一的次数实在是寥寥无几。至于为什么中考时一跃至全级第一、全市前三十,除了“超常发挥”、又或者再谦虚点是“祖坟冒青烟”,她实在也想不出别的解释。

“哪怕是超常发挥,也得有个基础才行。再怎么说,零乘以一亿也还是零嘛。”

朱妙妍也太会举例了,一听就知道是大人们会喜欢的那种说话甜到心里头的好孩子,赵诗华不禁在心中鼓起掌来。仔细看看,对方的眼睛也大大的,白净的脸颊上还印着浅浅的酒窝,别说是长辈了,连同辈人都很难不喜欢她。

“那朱妙妍你呢?你是广州人吧?”赵诗华说着夹起一块叉烧肉,又入味又不柴,味道尝起来丝毫不比饭店的逊色。

“嗯,是的,我初中离羊中就两站地的距离,可近了,现在班上也有几个原来同校的同学,不过也不算特别熟。”朱妙妍还在嚼着东西,隔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对了,你别叫我全名,太正经了,叫我妙妍或者妙妙就好啦!”

“你初中还有别的同学跟你一起考上羊中的吗?”斜对面的张荷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见她摇头,抬起眉毛表示诧异,“那你离开家来这里念书,一个人也不认识,不会害怕吗?”

“完全不会!一个人多——”赵诗华脱口而出,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夸张,不符合正常人的反应,便赶紧收回下文,转而解释说,“我姐姐也在广州,她在这边上大学,今天早上也是她送我过来的,所以也不完全算一个人。”

“亲姐姐?”对面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她。开放二胎是近几年的事情,她们这一代还是以独生子女居多。

“她都已经上大学了?”

“读大几了?什么专业?”

“嗯,是亲姐姐,她今年读研究生一年级了。”

“研一?!听起来比你大好多啊。”朱妙妍的眼睛瞪得溜圆,握着筷子在空气中点了点,似乎是在计算当中相隔的岁数,“不过有个姐姐真好,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小孩。”

“我也是唉,我小时候超级想有一个哥哥的,还跟爸妈求了好久。不过再怎么求,我也只可能有个弟弟或妹妹。”

“姐妹之间的感情应该都超级好吧,”朱妙妍把双手合拢在一起,就如同少女漫画的主角幻想时摆出的习惯性动作,“真羡慕你呀!”

赵诗华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毕竟姐妹俩七岁年龄差的背后,是另一段说来话长的故事,她并不打算跟刚认识才半天的室友扯起这些家长里短,更不希望她们俩过多地关注自己非本地人的身份,因而便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你们的家都住在附近吗?军训结束后还会不会继续住宿舍?”

“我家坐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可是既然是军训期间硬性规定要住宿,也就没办法了,好在军训才一个多星期。”朱妙妍耸耸肩。

“我回家差不多要半个小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吧。我爸妈是想让我回家的,但我觉得每天来回一个小时太浪费了。花在路上的时间用来自习,作业估计都写完一半了好吗?所以我应该会申请住校吧。”张荷答道。

虽然还没有开始上课,赵诗华就已经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重点高中的竞争压力,于是赶快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心想着吃快点说不定待会儿还能挤出时间看看书什么的。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还剩下大半的饭菜,她的决心就像擦火柴一样亮了一下就灭了。“笨鸟先飞”的学习计划推到下一次再说好了,今天还是好好吃饭、好好聊天比较重要。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完美地融入到同龄的女生之中,跟她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太开心了,她甚至愿意用一部分成绩去交换。

“太好啦!那我们到时候又可以住在同一间宿舍了吧?”尽管才相处了半顿饭的时间,赵诗华就已经在期盼跟张荷当整整三年的室友了,同时也对只能同宿一周的朱妙妍生出了万分的不舍。不知道卓思奇会不会留下来呢?真希望能像民谣里唱的那样,自己也有一个睡在下铺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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