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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宫

“回宫?”

姜容婵蹙眉,低下头权衡,未看见皇帝逐渐凝成寒霜的神色。

她摇首,“过上几日,我得接见一人,在宫中恐怕不方便。”

“谁?”

“祝夫人。”

姜云翊眉目舒缓,“原来是他,阿姐召他入宫议事,又有何妨?”

“毕竟是男——”姜容婵顿了下,“昭阳殿总归在禁中,不大好。”

皇帝眸中闪过不屑,轻笑道:“依阿姐的说法,栾平终日出入禁中亦不妥。”

姜容婵思及那人素日提及皇家,便舌尖淬毒似的咒骂。

她头皮发麻,只恐得力心腹因大不敬,血溅未央宫。

姜容婵语气有点生硬,“我府中有护卫,劳烦陛下关怀,但回宫委实不必。”

语毕,却见少年垂眼,灯影绰绰,长睫投下浓重阴影,止不住地颤。

他轻吸口气,内侍趋前提醒:“陛下,喝药的时辰到了,药汤里的乌头可止痛。”

“不差这一会儿,”姜云翊轻描淡写,“左右这几年受的伤够多,还怕区区一个箭伤?”

姜容婵眼睛睁大,愕然不已。

“何时受的伤?”

何况龙体受损的大事,哪怕她在皇陵边,也理当听闻,怎么半点风声也无?

“践祚之初,虎狼环伺,辅政大臣们皆以为我与太后是孤儿寡母,见我并不愿听他们的话,自然动作频频。”

皇帝唇角挂着浅淡微笑,仿佛在说不相干的事。

“我万不肯留破绽给他们,受伤也不允身边侍从声张,阿姐自然无从知晓。”

天边已白,金黄光亮透过直棂窗,道道阴影锋刃般,将那身龙袍分割开,连被照亮的半张脸亦是如此。

垂下的眼睑上,那粒红痣艳得分明,血滴一般。

姜容婵眉头蹙紧:“陛下怎的不告诉我——”

后半句,是若她知道,大不了调高阳卫兵入长安。

可前半句出口,她便舌头打结,反应过来什么,紧闭着唇。

事后说这些,无甚意义。

倒显得虚伪,尽管她的确这么想。

皇帝注视着床帐上精致小巧的银钩,上头刻着象征祥瑞的并蒂莲花。

他看得专注,给她留够缓解窘迫的时间。

余光里,她复杂神色被尽收眼底。

耳畔仿佛有人冷笑着嘲讽,姜云翊表情险些失控。

看罢,时过境迁,阿姐连说个谎话哄他都不肯。

心口没来由的灼烧,他不知道原因,姑且认为是恼怒。

“一点小伤,阿姐想来也不会在意。”

吐出的话冷幽幽的,莫名带着怨气,皇帝察觉后彻底木着脸。

姜容婵神色凝滞。

“你是我弟弟,我岂会不在意。”

“罢了,”皇帝缄默许久才扯出笑,“我去外面等阿姐。”

他独自进来,独自离去,那背影也孤零零的。

姜容婵捏着眉心,问伺候她梳妆的宫人。

“陛下来之前,有人来过么?”

“回殿下,没有。”

姜容婵坐在铜镜前,将衣襟往下扯几分,指尖碰上雪白肌肤。

刚睁眼时,她总觉这地方有些湿漉漉的。

或许是梦中血浸在此处,醒后仍残存幻觉。

急着回长安,她吩咐宫人将长发简单挽起,可那年岁尚小的宫人却直发抖,手也笨起来,打着哆嗦。

云苓匆匆进来,巧手利落地接过梳篦。

“奴婢被叫去膳房,给陛下熬药,这才耽搁许久。”

中常侍传话时言辞恳切:“云苓,除却心腹,陛下唯独信任长公主身边之人,我等需近前照料陛下,熬药的事非你不可。”

云苓被架起来,不得不点头,蹲在熊熊火焰边,顾不得守着姜容婵。

“奴婢看太医净会为难熬药的,什么过上一刻钟再加药材,前前后后乱七八糟,看着都头疼。”

姜容婵想起皇帝方才的话。

总不能是先前落下病根,太医调养起来才如此麻烦。

她未注意案角有盒胭脂,起身时一把拂落,银盒流泻小片殷红。

越过隔窗去外殿,暗香浮动,掺杂草药味。

皇帝坐在案边,正命人将绢帛展开,执笔批复。

抬手瞬间,他眉头微不可察蹙起,又刹那舒缓,仿佛忍耐过千百次。

姜容婵蓦地想起,皇帝每日批复大臣奏折,少不得右臂动弹。

她上前摁住他右肩,又瞥了眼案上空荡荡的药碗,鼻尖果真萦绕浅淡药味。

不知太医用了什么,竟这般苦。

再看眼刚写下的寥寥数字,落笔处微颤。

“什么奏折这般重要,现在便要呈上来?”

姜容婵站在皇帝面前,偏过头问那瑟瑟发抖的内侍。

她素来不欲为难旁人,哪怕此刻面容也算柔和,想着许是急事。

皇帝闻见那股熟悉幽香,压下唇角笑意,代瑟瑟发抖的内侍回答。

“水衡都尉数次抱怨少府不肯拨钱,这回见我到行宫,恐怕连夜写奏折。”

“就为此事?”姜容婵脸色寡淡起来,“年年要加钱,少府哪有那么多余钱?”

“陛下置之不理就是,竟还批复。”

她声音柔软,听不出生气与否,倘若忽略说了什么,旁人只当公主在安抚谁。

“阿姐,养伤至少需几十日,我总不能皆置之不理,”皇帝笑,“偌大江山,事务庞杂,倒也不差这一份。”

姜容婵看他果真一副无谓的模样,仿佛身体如何都没关系。

“阿姐,父皇病重时提笔不能,令宦官代笔,险些乱朝纲,我岂能重蹈覆辙?”

少年轻飘飘道:“再者,栾平字迹与我并不相似,朝臣看我连亲批奏折也做不到,恐怕要胡乱揣测我伤势。”

“相似”入耳,姜容婵眼神飘忽。

世上唯一人可模仿皇帝字迹,甚至以假乱真。

刚入长安时,她每日申时后闭门谢客,将今日发生何事记下,再出宫烧给父王。

姜云翊索性帮她写,甚至模仿字迹,久而久之定了型,还被先帝训斥“字迹娟秀,一股女儿气”。

不是她像姜云翊,而是姜云翊像极了她。

“陛下,若有笔迹相似者代为批复奏折,这伤三个月内能否痊愈?”

她不便主动提代笔,只是可怜他伤口在身,犹豫着露出几分意图。

皇帝听不懂话外音似的,嘴角带笑,“定然可以,阿姐,我又不是瓷人儿。”

姜容婵紧抿着唇,**凡胎比瓷人脆弱多了。

皇帝却恍然大悟:“阿姐愿意入宫为我代笔?”

未等姜容婵回应,他便眉目欣喜,猛地起身攥住她手,“我竟忘却你我字迹如出一辙,幸而有阿姐提醒。”

“若无阿姐,我恐怕要不顾太医叮嘱,强撑下去。”

少年眼眸亮得惊人,像藏着暖幽幽的火苗,映照瞳孔中倒映的窈窕身姿。

姜容婵见他这副模样,哪怕后悔也没了退路。

回京的御辇中,皇帝命近侍奉上竹简,左手执笔写下密函,字迹隽秀工整。

少年神色平静,启唇:“送去廷尉府,告诉法羡,先前抓到的魏王余孽别都弄死了,每旬交份新供词送去宣室殿。”

*

昭阳殿。

姜容婵已回宫住了三日,用的是看望太后的名义。

刚用过早膳,她抬眼见云苓时不时出去,一副火烧火燎的模样。

“祝久进宫,你怎的期待至此?”

“想看他今日又是什么新奇装束,上回那眉毛画得委实妙,奴婢学会后给殿下画。”

姜容婵失笑,眼前浮现张美艳的脸,张扬肆意到难以接近。

她展开手中简牍,是祝久先前传给她的信,上头清楚写明高阳去岁收支。

与先前预测的偏差太大,虽说超出预期是好事,但也处处透着不对。

祝久此次亲自回长安,向她解释。

“殿下,祝夫人到了!”

云苓声音又惊又喜。

随即便是银铃响动,“叮呤当啷”的刺耳。

姜容婵抬头,华服丽人高扬的下巴乖巧垂下,嚣张气息尽数收敛。

“殿下长乐无极。”

“坐下说话,”姜容婵眉梢微扬,同他开玩笑,“你这癖好愈发与众不同。”

先前还扮作少女,如今是妇人模样,外头只道他新寡,称一句“祝夫人”。

祝久望向琉璃窗,隐约看见半张脸,露出丝缅怀的笑。

“安平若活到现在,想必已嫁人。”

旁边侍奉的云苓闻言,手抖了下,只恐殿下伤心。

当年梁王满门覆灭,先帝不允她救安平翁主,姜云翊知道后,插手此事。

半月后,他说安平早在兵败当日自刎,但她有一兄长,平素于山中清修,扮作宦官逃出生天。

真是“福大命大”。

姜容婵望着浓妆艳抹的脸,心底戚然,天子派的人不好糊弄,哪怕小宦官也要搜身。

眼前人虽有喉结,却已是阉人。

祝久却无悲戚,躬身一拜。

先谢罪再陈情。

“臣无意引殿下垂怜,宽宥过失,过往无须再提,容臣阐明税金偏差缘由。”

“你先起来。”姜容婵头疼,“我又没责怪你。”

祝久直起身,蓦地想起什么。

“陛下会来么?”

姜容婵知他怕皇帝,“他还未下朝。”

再者,下朝后,那些老臣八成要拦住皇帝劝不停。

“阿姐忘了,今日休沐。”

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言语带笑,拨开珠帘,拇指大的圆润珍珠只发出轻响。

沉静柔和到极处,天青锦衣也如流华泄地。

皇帝望向祝久,眸中无半丝不屑,径直坐在姜容婵身侧,微微颔首,堪称礼贤下士。

“久闻祝夫人虽非内史,却是高阳财库丰厚的大功臣,若非不便,朕委实想命治粟内史拜祝夫人为师。”

祝久脸颊抽搐一瞬,脂粉险些往下扑簌簌掉。

他谦卑谢恩后假笑,姜云翊最是狼心狗肺。

对外戚张家是白眼狼,对姜容婵就是护食的狗。

殿下就是那根香气四溢的肉骨头。

祝久双膝向后挪,尽量忽略皇帝这尊煞神。

“殿下,去岁至今,财库充盈异常,实因商户纷纷献纳,商户重利,其中必有蹊跷,臣欲带人探查缘由。”

“关乎财税,朕可以从廷尉府调人手协助。”皇帝眼底泛冷,“朕方才看了眼简牍,也万分好奇。”

祝久心道不妙,姜云翊还是那个德行。

见不得有人跟殿下相处,哪怕他是着女服的阉人。

皇帝慢条斯理,指尖轻敲桌案,每一声都像恐吓。

“去岁才盈余这么点,朕以为赐给阿姐的铜山不翼而飞了。”

姜容婵发觉祝久额头渗冷汗,掌心下意识地,碰到少年置于膝上的手背,轻拍了两下。

皇帝钝刀子似的质问戛然而止,原本被怒意冻硬的唇角倏然变软,隐约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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