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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险象

段云秋的计谋很简单,他料想尸鬼不敢进城,定是藏在山中伺机作祟,那尸鬼一连几日不见血光,早已凶性难耐,此时送羊入虎口,定能叫它堕入术中再难逃脱。

法子虽是粗糙了些,却是行之有效,且非他首创,早先便有一玄门人士以一屠夫做诱饵,试图引出尸鬼一网打尽,奈何他功夫欠佳,没抓到尸鬼不说,还害得屠夫受了伤,所幸有惊无险,没闹出人命来。

不过由此可见,诱饵之法的确能引出尸鬼。

段云秋胸有成竹,此番由他和佐宣梁一同操持,定能手到擒来。

戌时三刻,两位家主带着姚靖从后院上了山。

段尚清本应同去,但段云秋念及白栩没有自保能力,若遇变数恐难及时赶到,便叫他留在家中保护白栩。

月落乌啼,霜华千里,空荡荡的街道阴风阵阵,衙役们立于百姓门前,如两尊门神,守一方天地。

就在这寂静无声之时,一声凄厉惨叫自西街马府传来,而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哐哐哐”,白府的大门被大力敲响。

“锦爻兄!锦爻兄!救命啊!”

白栩正闭目养神,听出是马学究的声音,急忙起身下榻,一打开门就见段尚清抱剑立于门前,双眉紧锁,目光炯炯,紧盯着吵嚷传来的方向,见他出来,一把拉上他奔向大门。

府门前已聚集了一帮人,马学究蹲在府前的石阶上嚎啕大哭,马府和白府的衙役将他围起来护住,几个夜巡的玄士站在对面的屋顶上看热闹,周遭人家纷纷点灯,打开一缝窗户偷偷向外看。

“卓涟,何事如此惊慌?”

听到白栩的声音,马学究抬起一张涕泗横流、吓得煞白的脸,哆哆嗦嗦道:“我……我方才上茅厕,方一开门,就见一个黑影缩在一旁,我以为是只大狸猫,想叫下人给它呵走,谁知我还没喊出声,那黑影倏地一下窜出,张开獠牙大口直朝我脖子咬来,我吓得半死,身子都僵了,逃也逃不走,只能大喊大叫,还好衙役们及时赶来救我一命,否则……否则……”

不等说完,他已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白栩一惊,立马看向段尚清,“尸鬼不在山上,那段伯伯他们岂不是……”

段尚清显然也未料到,迷茫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打断白栩的忧心,“无妨,我去抓鬼。”

言罢,他上前与衙役交涉,问到尸鬼是朝西街老巷口逃去,提剑便前往,方才那几个看热闹的玄士远远跟在他身后,看样子是要一同抓鬼。

不过他方跑远开去,又匆匆折返,拆下剑穗塞到白栩手里,嘱咐道:“若遇危险,立刻捏碎它,我会赶回来救你。”

白栩看向手中,青蓝的流苏剑穗上悬着一颗莹润的玉髓,借着月光,能看见玉上刻着太极八卦纹。

是个辟邪的好东西。

他欣然收下,段尚清这才放心离开。

马学究还在哭天抢地,哀嚎声声,见他一幅惨样,白栩哭笑不得,干脆坐在石阶上陪他。

反正一旁有衙役持长刀贴护,手里有保命的灵玉,他不必怕什么,倒是要先把眼前这个泪人儿给安抚下来。

“卓涟,你可看清尸鬼长什么样?”

“没看清,就黑乎乎的一条人形模样,倒是它的手,特别有力,掐得我喘不上气。”

马学究掀开衣领给白栩看脖子上的伤,十个青紫的指印清晰可见,伤重之处甚至冒出了起了血痧。

他抹了把泪,“城里好几日都不死人了,我却成了尸鬼重开杀宴的第一盘菜,人命如此,我如草芥鱼肉,任人刀俎。”

眼看着又要声泪俱下,白栩忙止住话头,用力拍拍他的肩头以表安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福祸相依,福祸相依。”马学究擦干眼泪,露出个丑的不得了的笑,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千般狼狈、万般失态,正欲起身告辞,奈何双腿绵软无力,方一起身,又结结实实地摔回原地。

他脸红得不行,结结巴巴道:“锦爻兄,我……我腿吓软了,可否留我在你府门前再坐上片刻?”

白栩大笑着应下,“你且安心,就算坐到天亮我也陪你。”

马学究感激涕零,握着白栩的手千恩万谢,白栩笑眯眯地应承下来,反正长夜将尽,欲眠难安,他正愁剩下的时辰如何耗得,这家伙倒真是个解闷儿的好玩意。

“你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和你说过,玉县闹了旱魃。”马学究凑到白栩身旁,语气很是神秘。

“记得,不是说玉县赤地千里,还找了个老道来看么。”

“玉县昨日下了一场大雨,田地吃饱了水,好多作物都救回来了。”马学究故作深沉,“可是人还是照样死,那死状,和咱们若寒城遇害的人很是相像。”

白栩蹙眉,“所以不是旱魃……”他看向马学究的眼睛,“玉县也闹了尸鬼?”

“我看是。”马学究一拍大腿,“准是!”

西街老巷临近山脚,巷墙外围着荒疏的高林,树影间隐约闪过几瞬晃动的黑影,鬼笑似的鸟叫更显四幕黑得逼仄,月光白得骇人。

段尚清方一踏入巷口,心神便被扰得纷乱,隐约的危险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哪怕念动清心咒,也无法消弭这不祥的预兆。

他四下寻望一圈,抬脚朝巷尾走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家陈旧的棺材铺,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上面用朱红大字写着“幽冥寿材”四字,字迹已被腐蚀,虚虚剩个轮廓。

正欲推门而入,忽听瓦梁上一阵窸窣之声,急急抬眼看去,只见远处青砖白瓦上,伏着一蓝影,约莫似个匍匐的人形。

三更半夜,何人闯入这闹鬼的巷子来?

段尚清纵身跃上屋脊,朝着声源追去,走近了些,那人形忽地一抬脸,倒叫他吃了一惊——

“阿栩?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找到尸鬼的踪迹了么?”白栩仰头看他,唇角无端噙着抹笑。

段尚清望定白栩片刻,犹疑地收了视线。

“没找到尸鬼,”他抬手指向寿材铺,“不过那里有些古怪,正要去探查。”

“那我和你一起去。”白栩轻快地站起身,脚下松动的瓦片吱嘎作响,他却稳稳地立着。

段尚清的视线极快地扫过白栩上下,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握住我给你的玉髓,有危险就捏碎它,能护你一命。”

白栩点头,跟着他跃下房梁,朝铺子走去。

婆娑的树影落下满地斑驳,夜风一吹,成片地晃动,像漫天游魂落下的影儿。

寿材铺静立在静谧的黑夜里,门开了个缝儿,月光投进去,照亮了屋里成排的纸人纸马,它们阴恻恻地藏在阴影里,用无神的浓墨点的眼,朝门外直勾勾地看。

段尚清有些脊背发凉。

相较之下,白栩表现得十分胆大,他嘴上询问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身子已然大步迈前,不顾段尚清的阻拦,手按在门板上用力一推,“吱呀”一声,门大敞开。

“小心……”

段尚清劝阻的话被迎面吹来的阴风堵在了喉咙里。

铺子里一股墨臭和陈旧木料混合而成的霉味,呛人得紧,白栩抬手扫扫面前的浮灰,像踏进自家大门一样踏进寿材铺的门槛,指着一口躺在屋地中央的黑漆木棺材道:“段兄猜尸鬼会不会在这里面?”

这口棺材和花灯节那夜被抬棺人抬进绛鹊山的那口很像,通体玄黑,贴满了黄符,不过捆着它的朱砂绳不翼而飞。

“要打开看看么?”白栩侧着脑袋看向段尚清,半张脸隐没在阴翳里,神情看不真切,瞳仁里闪着银月似的凄白的光。

段尚清冷冷地直视白栩,“你好像很熟悉这里?”

“若寒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逛遍了,熟悉一个寿材铺子有什么稀奇的?”白栩低低一笑,“段兄怕了?”

“并未。”段尚清移开视线,“只是觉得你今夜与往日有些不同。”

白栩笑而不语。

棺盖是实木的,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段尚清按住棺盖用力一推,“轰隆”一声,重物落地。

棺内空无一物。

“不在这里,我们回——”

他话音未落,后背忽地中了一掌,旋即身形不稳跌进棺内。

他急急欲起身,却只来得及看清白栩毫无血色的脸和无神的眼,又听“轰隆”一声,方才落在地上的棺盖凭空自起,用力砸在棺材上,盖了个严严实实。

电光石火间,寿材铺里恢复了寂静,只是棺材前,白栩站着的位置,多了一滩冒着火星的纸灰。

姚靖一行人寻了大半夜的山,愣是连尸鬼的影子都没摸着。

天已蒙蒙亮,三人只好无奈下山。

才回街上,就见白府门前围了一大帮人,姚靖一边摘着身上的蛛网,一边快走前去招呼人,“怎么了,都围在这里?”

马学究从人群里探出个脑袋,面露歉意道:“是在下家中闹鬼,不得已来求白公子相助,惊扰各位,还请莫怪。”

“闹鬼?”姚靖顿了动作,白栩也探出脑袋,回了他的疑问,“是尸鬼。”

“啊?尸鬼下山了?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姚靖仰天哀嚎,“师父你的计谋就不能靠谱一点吗!”

山响似的嗓门吼醒了好几户人家,段云秋一巴掌拍向姚靖后脑勺,骂道:“你个臭小子,安分一点。”

把正闹心的姚靖赶到一边,段云秋看向白栩,“长话短说。”

白栩便把马学究家尸鬼行凶和段尚清追鬼之事一一道来。

“他去了多久?”

“约有两个时辰了。”

段云秋面露忧色,回头眺望西街方向,握剑起身道:“佐老邪,你守在这里,我去寻尚清。”

“我也去!”

白栩“噌”地站起身,在段云秋犹疑的目光中,又讪讪坐下,“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让他去吧。”佐宣梁一旁相劝,“天要亮了,尸鬼不敢出来。小辈们关系好,在这里干等着,不是白白心焦么?”

姚靖紧跟着附和:“对对,再说我也在呢,有危险我保护阿栩哥。”

段云秋软了耳根,“那便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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