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奇停下记录的笔,伸手接过另几位考核老师的意见表,一张张翻阅整合。
椅子略微后移,她站起身,宣告落幕,“初级魔法师考核到此结束,恭喜各位全员通过。”
台下掌声响起,为自己也为同伴。
女巫一排排站着,哪怕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仍然站得笔直,眼睛发亮看向发言席。
“望诸位往后再接再厉,超越自我。”
“当然,学习之余还要兼顾休息。”
“我族希望在你们,祝愿各位成长、成才!”
桉曳抬起站得发僵的腿前后晃晃,接连在那儿丢了三个治愈魔咒,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她一下子倒在妤渡怀里,闭眼休息,任由妤渡带着她走。
“累成这样?”妤渡手伸到她后颈,帮她揉按放松。
“嗯。”桉曳鼻腔哼出一口气,她现在累得恨不得马上躺回床上,睡到天长地久。
可惜这个想法不现实,它的不现实不在于实现性,而在于存在一个可以推翻整个设想的变量——妤渡。
她是魔法师,想回到床上不过是念一个魔咒的事情,但当舒服的休息和与妤渡相处摆在天平两边,桉曳会不假思索地选择妤渡。
这个比较天平从来都不平,因为桉曳的心永远偏向妤渡,哪怕另一边是她的利益。
“欸,妤渡!”利贝尔余光扫到妤渡跟桉曳要离开,她连忙凑上来。
“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她无视了桉曳的不满,强行挤进两人组。但很难说她是不是在挑衅桉曳,回敬她以前妄图夺同桌的举动。
呸!这话说的,明明她才是先认识妤渡的好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
“那我也一起吧!”希尔娜也跑过来,给这锅粥添了把火。
“你来干嘛?”利贝尔跟小动物应激似的炸毛。
每每遇到希尔娜,利贝尔总是反应过激。这倒也不是利贝尔跟希尔娜有多大仇恨,就利贝尔总觉得希尔娜像只狐狸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两人天生不合!属性相克!!当然,这还是利贝尔单方面认为的。
于是她认为只要跟对方说的反着来就一定不会掉进她的坑里。
希尔娜语气疑惑,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庆祝啊?”
“可以吗?”希尔娜直接看向这三人里唯一能拿主意还不会被反驳的妤渡。
“当然可以,”妤渡温笑着点头,声音清泠泠,“也恭喜希尔娜阁下成为初级魔法师。”
利贝尔试图挣扎,挣扎无效,躺平接受。
桉曳扯了下妤渡的衣角,看不惯她跟别人寒暄来寒暄去,想勾回她的注意,买惨道:“快走吧,很饿。”
四人形成一个微妙的站位去往食堂,桉曳跟妤渡黏在一起站在中间,希尔娜和利贝尔像南北极一样分布在两人的旁边。
“等一下。”利贝尔看着桉曳跟妤渡在面对面坐下,空出旁边两个位置,莫名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别扭。
“妤渡,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利贝尔深知她让桉曳换位置是不可能的,干脆直接从妤渡下手,“你跟桉曳坐一边方便说话嘛。”
“哦好。”妤渡一般跟桉曳吃饭都是面对面坐着的,忽然被利贝尔这样一提议,她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觉得并无不妥便应了下来。
“干杯!”装着青绿色的食堂特调营养饮料的杯子碰撞,声音清脆,液体晃动,四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叩叩!”妤渡的房门被敲响。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背后,拿起一条厚厚的白毛巾随意擦着,走过去打开门。
“妤渡,你的发圈。”桉曳手抬起,掌心里躺着一个黑色发圈,递给妤渡。
在最后一个考核时,桉曳觉得头发披散不方便,找妤渡要了一个发圈。
妤渡接过发圈,“好。”
她还想开口留桉曳下来坐坐,被桉曳先提出。
“你洗头了?怎么不吹干头发?”桉曳动作自然地拿过妤渡手里的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吸发尾悬着的水珠。
“我自己来就好。”妤渡搭上桉曳的手腕,忙声婉拒。
“可是我想试试。”桉曳真挚地看进妤渡的眼里,眸子里满是跃跃欲试。
桉曳一般都是直接用魔法烘干头发的,哪怕是她小的时候,她母亲图方便也是直接一个魔咒帮她弄干头发,所以长这么大她还没试过这种慢慢擦干晾干的做法。
桉曳那双眼睛专注得仿佛全世间她只能看见妤渡一人一样,妤渡的心脏跳动开始加重,如同鼓声落在她耳边,一下下振动着耳骨、耳膜。
她不忍心拒绝桉曳的任何请求,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她帮自己擦头发。
两人进到房间内,妤渡盘腿坐在床上,桉曳跪坐在她背后,腿部发力略高于妤渡,生疏地给她擦着头发。
尽管她动作已经放得很轻柔了,但拨弄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扯过妤渡的头发。
妤渡愣是全部受下来,一声不吭,任由她在自己头上肆意蹂躏。
妤渡的头发又长又多,当桉曳弄到半干的时候,她的手腕已经累得不行了。
“好累啊!”桉曳感叹,手还是实诚地继续隔着毛巾揉搓发丝。
“你每一次都是这样弄干的吗?”桉曳好奇,语气里藏有一丝淡淡的心疼。
妤渡想摇头,但头发被禁锢住,“没有,我都是擦到半干,剩下的等它自己干。”
“还好这次我来了。”桉曳骄傲又庆幸道。
“是啊,多亏了你。”妤渡温声回应,像在哄着一只傲娇的小猫。
想到刚刚桉曳的感慨,她的手再次搭上桉曳的手腕,转身,“可以了,让它自然风干就好。”
“好吧。”桉曳刚一应声,手腕脱力,半润湿的毛巾掉落在床上。
妤渡见状有些懊恼,她拉过桉曳的手腕到面前,细致地帮她按摩放松,“怪我,都忘了你今天考核已经很累了,还让你帮我擦头发。”
“当然没有,这是我自愿的。”桉曳看不得也听不得别人将过错推到妤渡身上,哪怕是妤渡也不行。
妤渡没有继续跟她争论是非对错,当前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腕。
她右手环住桉曳的腕骨处,指节发力使桉曳的手掌顺着腕掌关节旋转,左手则抚上她的上臂,轻捏紧绷的肌肉帮她放松。
妤渡帮她按完左手换右手,神色专注,一向带着温润的笑的脸上刻上心疼的痕迹,桉曳不由得心生痒意。
精致的眉目如今长开了,从一个小洋娃娃长成矜贵温和的大小姐,混合着血族特有的张扬气质,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不觉,她抬起空着的手抚上妤渡的眉眼,低若未闻的一声,“真好看。”
妤渡的视线从她的手腕转向她的眼睛,疑惑,“你说什么?”
桉曳被吓了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虚张声势,“我说别难过了,就是有点酸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啦。”
“你看,现在都没事了。”她把手收回,在妤渡面前灵活地展示。
妤渡见她真的恢复好了,便收回帮她放松的手,“那就好。”
“你的头发还要擦吗?”桉曳还在惦记着妤渡的头发,怕她没干不能及时睡觉。
“不用了,”妤渡温和地拒绝,还不忘补充一句,“也擦不干,要让它自己慢慢晾干。”
“好吧,”桉曳有些失落,没有理由还在这里呆着,“要是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嗯,晚安。”
桉曳走后,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让人感到空虚。
妤渡收起半湿的毛巾,仔细捻起被扯掉的头发,走到窗边借着晚风吹干头发,修长的手指伸进层叠的头发里拨动的时候,她回忆起桉曳笨拙生疏的动作,唇齿溢出轻笑。
桉曳回到自己房间,平复一下跳动得比剧烈运动都要快的心脏,拿起睡衣进了浴室。
热气缭绕,模拟出近似妤渡的温度,桉曳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轻抚上妤渡眉眼的场景,血液被跳动的心脏泵向头部,她的耳廓充血泛红,耳垂颜色鲜艳得仿佛一滴悬着的血滴。
心脏的跳动越发不可控制,桉曳连忙简单洗漱完,扯过被子蒙住头试图阻止它的胡思乱想。
意识陷入混沌,桉曳呼吸变得平稳均匀。
她又一次摸上妤渡的眉眼,望进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真好看。”
“只有眼睛好看吗?”妤渡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朦胧又神秘,似乎在引诱着什么。
“不止。”此刻的桉曳格外诚实,下意识将心里的感觉全盘托出。
“还有睫毛。”她的食指轻轻压上细长的睫毛,妤渡本能地闭上眼帘,睫毛轻颤着扫过桉曳的指腹。
“鼻梁。”手指向里移动,落到鼻骨处,顺着弧度滑落。
最后。
“嘴唇。”指尖点在软肉上,唇色比健康色泽的指甲红一度、暗一度,对比鲜明。
“那你不想做点什么吗?”妤渡启唇,险些将桉曳的指尖含入,好在桉曳及时将手指下移一点点。
“可以吗?”
妤渡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用眼神表示许可。
“冒犯了。”
桉曳右手完全抚上妤渡的脸,额头贴上妤渡的额头,两人下意识闭眼,鼻尖悬空相对,气息在空中纠缠,安安静静地贴额。
良久,桉曳偏开头,颧骨贴近她的脸颊,碾磨轻蹭。
桉曳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她猛地睁开眼,狭小黑暗。
她扯开蒙住头的被子,坐起身,睡前干爽的脸被闷得潮红。
她平缓了一会呼吸,感慨。
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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