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阿笑?”叶澜平记得舒笑臣以前可不喝什么安神汤。“阿圆,我能不能打开看一下。”
阿圆笑着道:“叶公子见外了,凭两位的关系,哪用来问我。”
叶澜平一打开盅盖,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药到没有问题,都是安神静气的药,但是这量是不是太大了。
叶澜平盖上盅盖,问阿圆:“这是谁给的方子?”
阿圆:“这个是前天舒公子亲自给我的,让我每天炖一次。”
叶澜平:“从前天他回来才开始的是吗?”
阿圆小心的回了个嗯。
“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圆不确定道:“回来的这两天舒公子似乎睡眠都不太好,有一天我守夜,还听见他整宿做噩梦来着。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我猜的。”
“噢,这样吗,那个我刚好有点事情找他,这个我帮你拿去吧。他在房吗?”叶澜平想想将手中的那叠桂花糕也放进托盘里。
作势要接过托盘。
“阿?这样好吗,叶公子,怎么敢劳烦你。”阿圆为难道。
叶澜平拿过餐盘,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有空。文叔,那我先走啦!”
“好嘞!”
等到叶澜平端着托盘离舒笑臣屋子还有些距离时,正碰上迎面而来的林惊雨。
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林惊雨扫了一眼叶澜平手上的托盘,“你这是送给舒笑臣的?”
“嗯,是啊。”
“他会吃桂花糕?”
叶澜平想起上次塞给他一块,他不也吃了嚒。回道:“吃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眼见着林惊雨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叶澜平忙转开话题:“你是来找阿笑的嚒?”
林惊雨没答话,越过叶澜平向前去。
叶澜平还闻到淡淡的桃花香。
“这林姑娘怎么这么捉摸不透呢。”叶澜平摇摇头。
“阿——笑,开门。”
“阿——笑。”
叶澜平正准备上脚的时候,门咣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一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舒大公子竟然穿着里衣就来开门了。
“你穿成这样干嘛?”叶澜平将托盘放在桌上。
“我刚刚才睡了一下,就听见你凿门了。”舒笑臣走到衣架旁,准备更衣。
叶澜平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说你就不能到里面去换衣服吗?”
舒笑臣停了下来,拎着衣服慢慢走近了叶澜平。“怎么,你很介意?”
叶澜平别过脑袋,“谁介意了。”
“噢,这样阿。”舒笑臣笑着又逼近了些。“我忽然就想在你面前更衣呢。”
叶澜平伸出双手抵住那靠近的人。“少来。”
“你怕什么?该不会你一直都对我意图不轨吧。”
叶澜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想到,喝酒不记事这一特性还真好,你要是记的你曾经做过什么,我想你会羞愧而死的,哼!
“干嘛不说话,不会我猜对了吧。”舒笑臣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叶澜平极力扯出一个假笑,“对对对,我觊觎你美色好久了,怎么,小娘子,你要从了我吗?”叶澜平又冲着舒笑臣挤挤眼睛,抛出一个媚眼。
舒笑臣惊讶的表情僵在脸上,显的有些傻乎乎的。
叶澜平还没有见过这副表情的舒笑臣,心道是你先调侃我的,别怪我恶心恶心你!
叶澜平化被动为主动。“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唉。”叶澜平装模作样的哀叹了一声。
“人家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叶澜平说完自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舒笑臣倒是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叶澜平心道,不顶用阿,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一时没了兴致。
“好了,不恶心你了,喝你的安神汤吧。”
叶澜平一转身,一口血差点没从喉咙里吐出来。“林姑娘,辰晏,阿圆,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诶!你们别走阿,误会!误会!”眼见着三人僵硬的转身离去,叶澜平回过身吼道:“舒!笑!臣!”
舒笑臣好整以暇的披着一件外衣在桌前坐下,慢悠悠的喝起了汤。“你看你,刚刚还山盟海誓,转眼就不认人。”
“认你个大头鬼!”叶澜平也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喝着那碗药味冲天的安神汤。
舒笑臣没搭话。
房间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叶澜平支着脑袋看舒笑臣一口一口的喝汤。提醒道:“很苦的,我特地给你带的桂花糕。我尝过了,可甜了。”
舒笑臣拿起一块,叶澜平看着他慢慢送到嘴边。
“怎么样?”
“嗯,很甜。”
叶澜平:“你为什么要喝这安神汤,还这么大剂量?望疏给你开的?”
舒笑臣轻轻嗯了一声。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喝这安神汤呢。”
舒笑臣放下汤勺,“最近睡的不太好罢了。”
“因为做恶梦吗?”
听到叶澜平这句,舒笑臣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叶澜平不好意思道:“我严刑逼供阿圆说的。你不要怪他。”
“喔,这样。”舒笑臣起身走到里头的更衣架前,叶澜平也跟着上前。
“但是你这个剂量太大了,不如我另外给你开一张方子吧。我有经验。”
舒笑臣将刚刚披在身上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转过头看着叶澜平,“是吗?”
叶澜平顺势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也没看到舒笑臣轻轻皱起的眉头。满不在乎的道:“就你这样,偶尔睡不好就着急忙慌的喝药,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吗?”
“过来,给我更衣。”
当叶澜平走过去把衣服拿在手上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叨叨:“睡不好呢是因为白天想太多了,脑袋瓜里别想那么多的事不就一夜好梦了嚒。”
说完叶澜平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这么听话,还给他更衣,他谁阿他!
而舒笑臣已经张开了手,一派等人伺候的架子!
“当大爷当习惯了你。”叶澜平没好气的给他穿上外袍。
舒笑臣:“跟我说说,你以前睡不好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谁说我睡不好了?”叶澜平拿起一块桂花糕扔进嘴里。
舒笑臣回头平静的看着叶澜平。
叶澜平记起了他不是没有见过自己做恶梦的样子。状似随意道:“睡不着的时候就数星星阿。”
“数星星?那没有星星呢?”舒笑臣还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没有?那就想想那个让你感到温暖和平静的人,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当然,如果你有爱人的话也行阿。想着想着就这么过来了。”
舒笑臣也尝了块糕点。感兴趣道:“是吗?那你都想了谁?”
叶澜平笑道:“想你了,行么。”
“也可以。”
叶澜平倒是喜欢这样和舒笑臣贫嘴。但是想到明天还要给阿清取针,便问了一句:“我明天去给阿清取针,你跟我一起去吗?”
“嗯。”
第二天,叶澜平还是起早了些。但是一打开门,舒笑臣已经提剑立在门口。
“等了很久?怎么没叫醒我。”叶澜平见他眼底多了一丝青色,看来他昨个又没有睡好。
“走吧。”
舒笑臣将玉棺打开后,便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门外。”
“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到银针飞出时,叶澜平已经是满头大汗。
玉棺中已经按叶澜平的吩咐注入了调制的药水,阿清灵力泄出时并没有爆裂。
如叶澜平想的那般,即使最后一枚银针取出,阿清仍然没有醒来的意识。身体的七经八脉,五脏六腑恢复的已经差不多。这也靠的是那些顶顶珍贵的药材侵入肌理之故。
“阿清的灵识为何排斥醒来?难道!”
“阿笑!”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怎么了?”
“阿清的灵识被困入了幻境之中,要是不能扯出来,她恐怕得睡一辈子了。”
“要怎么做?”
“进入幻境。”
舒笑臣低头思索了一会,再抬头时,眼神似乎下了决定。“我来。”
“不行,我去。”阿清的灵识应该还停留在五年前津梁城之战的时候。那时候的舒笑臣已经深陷其中,如果再让舒笑臣进入幻境,那么苦痛不仅仅是加倍那么简单,可能还会沉溺于幻境中不得脱身。
叶澜平自己去是再好不过了。
叶澜平将心中这番思量告知舒笑臣。“告诉我,怎么进入幻境,我可以将阿清带回来的,你放心。”
舒笑臣还是有些迟疑:“可是你没有武功修为,很危险。”
“没事的,我经历过一次,不会那么容易被迷了心智。”
舒笑臣走过来,静静的注视着叶澜平。
“带了玄青吗?”
“嗯。我从来都是不离身的。”
叶澜平将玄青交给舒笑臣。
“会有点疼。”
“嗯。”
舒笑臣拉过叶澜平的手掌,在掌心划了一个符。
叶澜平的手掌渗出殷红的鲜血。舒笑臣在空气中画了一道灵符,灵气聚现贴在阿清的眉心之处。
舒笑臣抓着叶澜平的手覆盖上去。
“记住,不要勉强。”
叶澜平第一次觉得在世上好像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嗯,等我回来。”
叶澜平只感觉一阵一阵的眩晕,贴合眉心的手掌灵光渗出。黑暗来临前,叶澜平只看到舒笑臣那张透露出担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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