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里是海市海桐分局,请问有什么事?”
“警察同志,我这里是华苑小区,我好像看到有人落水了……”
凌晨两点,一通报警电话在海桐分局响起。
等到夜间值班的警察赶过来时,便看见瑟瑟发抖的报警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华苑小区是江景房,对面就是宁河。
初秋的夜风吹卷过来,也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那姑娘穿着黑色的裙子,攥着手机,看见他们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迎上来,哆哆嗦嗦地说着:“警察同志,我刚才在楼上真的看见有人在水中挣扎着喊救命。”
但等跑到楼下来看,宁河上早已没了动静。
也许是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的缘故,河边来往的人都很少,显得格外凄凉。
在接到报警电话到现在这段时间,海桐分局的警察已经联系在宁河上值班的水警救人。
负责出警的警员陈恒就对报警人详细询问情况。
“我叫宁希,宁愿的宁,希望的希。”
报警的黑裙女生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是被吓到了:“职,职业……我是写小说的,刚才我在家里赶稿……”
她断断续续说着,然后扭头指了指小区里一个还亮着灯的窗户,说那就是她家。
陈恒就在出警回执写上报警人信息。
宁希,华苑小区三幢二单元502房
她说刚才坐在靠窗的电脑桌前赶着稿子,写得太久感觉有些累,就站起来准备关灯去睡觉。
结果就看到外面的宁河上有人溺水。
她这边隔得太远,而且她也根本不会游泳,于是就先报警然后出来看看能做什么。
但等她从小区出来时,宁河上已经风平浪静了。
她也不清楚溺水者是被救上来了,还是沉下去了。
陈恒就安抚她不必担心,现在已经联系水警救人,也调取监控确定溺水者的情况。
宁希家的窗户正对着长宜桥,正好长宜桥和两侧的水域都有监控。
“我当时离得远,只看见有人溺水,但是……”宁希很努力地回忆着,才不太确定地说道,“那个人好像穿着白色衣服,就是一团白色,听着声音,好像是个女孩。”
“你听到喊救命的声音?”陈恒抬头问。
“我真的听到了!”宁希很确定地点头。
凌晨两点,周围相对还比较安静,隔着这段距离能听到救命声也有可能。
陈恒便说她遇到这种情况报警是对的,不会游泳的人千万不能贸然下水救人。
然后让她可以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警察同志。”宁希欲言又止,然后就点点头。
目送着宁希回去,刚才过去调监控的警察方震正好回来,陈恒回头就看见他皱着眉很凝重的神色:“怎么了?”
方震皱着眉:“我查过两边监控了。刚才根本没有人落水。”
然后指了指宁河对岸那边,“那边还有天文爱好者在观测天象,也证明并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
陈恒惊讶:“怎……怎么会呢?”
他看着刚才那女生明显就是过度惊吓的反应,而且为什么要撒谎报假警?
“长宜桥附近这一带都有监控。”方震说道,“唯一的监控盲区就是长宜桥中间这一段,说是监控坏了一直没有安装上。但是水面的情况是可以通过河道两边的监控辐射到的。而且观星的人就在长宜桥侧面的位置,如果真的有人落水求救,不可能听不到的。”
但就是无论人证物证,都根本没有人落水。
而那个名叫宁希的女生也并不像撒谎。
这事确实就很奇怪了。
陈恒和方震再次过去桥对面,刚才在这边观测星象的是两男两女,前面还架着观测星星的天文望远镜。
他们再三确认,从十一点的时候来到这边架好设备,这期间根本没有听到什么落水的人的动静。
宁希乘坐电梯回到家门口,又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两眼,才关上门再反锁好门。
她靠站在门后,轻轻抚着心脏的位置,然后舒出一口气。
缓了片刻,她才走回到房间,仍是在窗前的电脑桌前坐下。
今晚她还没有写完的稿子已经保存好,她又将稿子点开逐字逐句地修改着。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夹在指缝里的笔摇摇晃晃地动起来。
她感觉到和她扣在一起的,那只属于蔡晓丽的手,变得冰凉。]
在向警察自我介绍的时间,她说她是写小说的。
事实上更准确地说,她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
专门写灵异志怪悬疑恐怖类型的小说。
目光望向窗外,她又感觉身上也变得凉嗖嗖的。
就好像有一双冰凉的手伴随着夜风钻进来,扼住她的喉咙。
刚准备将电脑关机,她就听见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宁希就像突然受惊的猫一样回过头望向门的方向,那敲门声还在持续响起来。
她便走到门后,凑到猫眼后往外张望着。
“宁女士。”她听见好像就是刚才询问她的警察的声音,才缓慢地拧开反锁,然后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面张望着,看见的确是穿着警服的陈恒和方震两人,就把门打开:“警察同志,请问……人找到了吗?”
陈恒和方震对视了一眼,便由方震开口问:“宁女士,你确定真的看到有人落水吗?因为我们调看监控并走访,确实没有发现落水者。”
宁希满脸错愕:“这,怎么可能?”
随即她便举起三根手指发誓:“警察同志,我很确定,我亲眼看到真的有人落水了……”
她望着两个警察,神情也逐渐变得有些犹豫:“这怎么可能……”
“我分明看到,那是一个女孩……”她的语速变得很慢,好像在很努力地确定这件事情。
“宁女士,或者你从前是否出现过类似幻想或幻听的情况?”方震便问。
宁希连忙摇头:“没有。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两人只能是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就先了解一下宁希的情况,问她是否是单独居住,或者可以尝试先去医院就医看看。
毕竟和人证物证确凿的现实情况相比,还是她像是出现幻觉的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我是刚回国了。我在国内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只能自己在这里住着。”宁希就说道。
“你刚回国?”陈恒听到这个情况就抬头问。
“我是十五岁的时候跟我妈妈出国读书的,上个月刚回来的。”宁希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角,语气就变得有些沮丧,“我妈妈生病了,我回来是找我弟弟的。”
她看起来压力很大,说起家里的事情,都因为心里啜泣而带动着肩膀缓慢抖动着。
见她这样,两位警察终究也不好说什么。
等到两位警察走后,宁希关上门,然后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此时她好像才彻底回过神来,又快速跑到窗边将唯一通风的一扇窗门关上,再将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
做完这一些,她才关灯然后戴上眼罩躺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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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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