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默不作声地起身把她爸扶到卧室，而仲汀风看着他们进了卧室，自己去把窗户关上，回了房间。
仲汀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心中默念：“汀风，汀风，汀花雨细，水树风闲……江洲上的风，除了自由，最是孤寂吧……”
仲汀风蜷缩着身子，在昏暗中睡去。
仲山重揉了揉肩膀从父母卧室出来，关上了门。他关上客厅的灯，尝试在黑暗中走回卧室。
他没有什么感慨，别人心中的沟壑，他不会去细细品读，他还有很多山要翻。于他而言，他人心间方寸之地，才是他永远翻不出去的高山。
他尝试开门，却在向里走时撞到了肩膀。
当栏杆放开的时候，没有人再想出去，他们都找到了与自我共处的方式。在栏杆自由之外的自由，于他们而言，反倒是没必要的路途。
假期和娱乐往往相伴。仲汀风在读完又一本**小说后接到了她爸的电话。
“汀风，你哥桌子上有一沓打印的资料，你给他送辅导班去。”
仲汀风应了后进了仲山重房间，入目是蓝灰色调的装饰，书桌上方是一条悬着的仿佛崭新的银戒指项链，正是他之前戴的那条。
她拿着资料就出门查去那儿的路线。她在下公交后又走了几百米，便看到了辅导班的大门。
在走廊的阵阵暖气中她在一个班前门静静站着。她看见了冷暮柳，她戴着口罩，穿着长袖，手机扣在桌面，正枕着一只放桌上的胳膊休息。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她看到了陈云日，随松源在一个教室门口正在聊什么。她收回目光，正准备上楼时，被浓浓的烟味呛到。
她再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对方也怔愣地看她，连夹到嘴边的烟也短暂地停了一下，是白羽李。
白羽李从仲汀风的目光中回过神来，涂着唇釉的嘴角勾起笑，拨了拨深蓝的卷发，向仲汀风身侧走，带去浓浓酒气。
仲汀风在她经过身侧后，转身，碎发落在脸颊，肤色冷白，抬头静静地看着白羽李，说：“好久不见。”
白羽李听到后反而走的更快了。仲汀风追上去，拉住她，直面对方不耐烦的神情，直视对方烦躁的眼睛。
“白羽李，有一句诗，我觉得和你名字很搭。‘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仲汀风坚定地说，说完才感觉到碎发在暖风中被吹向一侧。
“你到底有完没完？”白羽李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紧皱眉毛向前快步走。
仲汀风看着她走了，自己也向楼上走，去给她哥送资料。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仲山重，进去把东西放他面前，直接转身离开。
在走到讲台时，却被和另外几个男生一起进门的江鸿吸引了目光。
男生恣意地笑，一手拍着另一个同学的背，一手抓着蓝球，还戴着那晚的银戒指项链。颜值和气质让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眼中的发光点。
仲汀风侧身避开他们，向外面走去，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呼吸和风同频，彼时白鸟起航。
仲汀风站在辅导班的阶梯上，看远处的蓝天，白鸟，绿叶和小楼。想起她问过李西阙的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差劲的朋友。
那天李西阙思考后坚定地看着她说：“没有。差劲在我这里是指没有坚定的目标，不能持续地为之付出努力。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我不会与他为友。”
“可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在面对一些事时能做出的反应也很匮乏。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些时间，在与他们成为朋友后见证他们的成长。”仲汀风说。
“我不否认你有这样的能力。但我认为这种养成系游戏很耗费你的心神，有能力还是有余力，还是要分清的。不能为此扰乱自己前行的步伐。”
“你说得对。那……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
“我……我认为你很聪明，你的思维逻辑简洁优美。你会在很多事上用心，身上有种难以言明的松弛和包容。所以，我……喜欢你，我也渴望和你的相处。”李西阙越说，脸上越是爬上绯红，但仍尽力平稳而有力地回答。
仲汀风那天沉默着揭过这个话题，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和李西阙有超出友情的感情。
小鸟生长在野外，未曾见过飞翔的大鹏，所以它昼出暮归才是它思想中正确的答案。仲汀风也没有多余的精历，彻夜的梦来见证别人的成长了。
寒假很快过去，没有爆竹烟花，串门拜年，只是在春晚和红包中悄然离开。
开学考又至，仲汀风有点无所畏，她一个假期都沉迷在小说里，或经典名著，或网络杂文，这次考试考出来的分数大概一般。
几场考试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转眼间，在仲汀风回头看着后门吃辣条时，李西阙已经把成绩单贴上了。
仲汀风也过去在外围看了几眼，自己大概班级前五，年级前十，而李西阙还是稳居第一。
陈一的分析虽迟但到。
“同学们，这次我们班考的挺惨啊。多少人掉出了前100，别说前100了，还有七八个200甚至300开外。寒假玩得多开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次的退步，我姑且忍了，期中给我升回去。
当然，表扬一下冷暮柳……几位同学，进步幅度很大，继续保持。”
朽木却能暖夜，枯笔尚能写春。
日子在周考与大考中过去，年级第一总在仲汀风与李西阙间横跳，陈一也得了几次月度优秀班主任。
不知不觉间，校运动会开始了。仲汀风主动报名当志愿者，班级里几个天天下课掰手腕的男生也在起哄中报了项目。
仲汀风下了晚自习从陈一那领了自己的手机，准备在运动会前一天的晚上去把场地给陈一拍个照片。
她翻看手机中的消息，有条边苍雪发的朋友圈。
点开，是一张历次成绩拼图。有上学期期末和这学期开学考的班一年二，还有后续一系列班一年三。配文是“今晚风景很好。”
仲汀风一直读不懂边苍雪发出的文字，像是故意和别人较劲一样，掩盖了那个冰中存野火的边苍雪。
当羊适应了一种生存方式时，即使曾经渴望的破栏机会来了，羊看着自己找到的下的食饱有余的树枝嫩叶，也感觉那栏开得没必要了。
羊还可能出去逛逛，但进化出更高智慧的人可不一定。
一个比喻啦。
鹏雀之别，在于自己本身天赋的高与低，后天的训练的刻苦与随意，志向的远与近，看待问题的视角……
也不说对错，毕竟社会需要星星，也需要螺丝。[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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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栏止羊，鹏雀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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