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开阔的白色沙滩,李免的目光被不远处海面上将近一百米长的豪华游艇牢牢黏住。
肖樱骑马走上栈桥,从连接沙滩的浅海一直走到海水较深处。
李免好奇地问:“马不怕水吗?”
栈桥的尽头,是一块连接栈桥和游艇的登船板。
“这匹不怕。”肖樱轻呼一口气,栗色马轻巧踏上登船板,载着他们来到游艇上,“而且它能跑很快,我带你跑一圈?”
李免的回答是整个上半身紧贴到肖樱后背,头轻轻靠上她的肩窝,肖樱笑说:“放松点啊,我肯定不会把你甩到海里去。”
话音刚落便夹腿威喝,栗色马半弓起身躯,在游艇上撒开腿,匀速小跑,海风和马风交替刺抚李免柔嫩的脸颊,他兴奋得脸红。
从登船甲板开始,环绕舱体一圈的舷边通道被做成了厚实草地平铺的跑道,专门用来跑马,跑道上还设置了障碍物,有的就一米左右,有的比船舷还高!
李免的心砰砰直跳,但肖樱连缰绳都不拿,只对他说:“抱紧了。”
十米开外的障碍物比船舷还高一截儿,眨眼间已近在咫尺,李免害怕地闭上眼,紧接着一股天翻地覆的倒转感,肖樱御马加速,在靠近障碍物前直接拔起两米高,不费吹灰之力跃到了下一程。
马蹄落地,李免整个人瘫软在肖樱背上,身体虚浮,心却无比安宁,有肖樱在,他什么都不怕。
肖樱带李免绕着跑道跑了一圈,回到甲板的位置,李免抬头看,第二层甲板上有一个超大的泳池,周围还有许多躺椅和沙发台,而这一层的甲板空荡荡的没有其他设施设备,不过地面上却划出一圈特殊的白色圆圈,李免问:“这是什么线,打球用的吗?”
肖樱淡淡解惑:“停直升机用的。”
她调转马头,带李免进到游艇内部参观。
这艘游艇有一百零五米长,十七米宽,却只设计了四层,就是为了追求每一层足够的层高。这一层室内有六米高,高头大马走进来丝毫没有逼仄的感觉。反而室内冷气充足,在屋里,马步更加轻盈畅快。
“这边是中厅,往里面直走过去就是大会客厅,望过去那边是两个餐厅,一会吃饭再过去。”
肖樱简单介绍了下中厅往前的空间,变骑马往左边的过道走去,李免眼睛里流淌着兴奋的光芒,马蹄踢踢踏踏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成为肖樱说话的伴奏。
“这边是鱼骨的展厅,我爸和他朋友钓到大鱼会保存鱼骨做纪念,看,这一排是我钓的。”
“这片是活动的地方,台球啊,乒乓球,藏酒室,乱七八糟。”
“这边两个门,大的进去是网球场,小一点的是手术室。”
这样一艘奢华气派如宫殿的游艇,也只是肖樱的一个玩具。土地与骏马,珍宝与美男,海洋与阳光,世间财富和上等享乐都属于肖樱一人,李免真恨不得给肖樱跪下,让他也有幸成为她收藏展架上的一个。
肖樱带李免进到网球场,跟李免在电视上见过的赛级场地一样大,居然就在游艇的船腹中心。李免看得心花怒放,肖樱却不以为意,顺嘴提起说:“我爸跟网球疯子一样,到哪都要打。”
从网球场出来以后,每个空间的开面比起前面终于小了一些。
骏马继续前行,巡视着领土。
“这里又是会客厅,比中厅旁边那个小点。”
“这个是电影院,有时候请歌舞团表演也在这里。”
经过电影院后,是一个连着观景露台的玻璃房,房间里经过园艺设计,地面上和墙面上都种满了花卉,蝴蝶振翅飞起,翩翩落到马耳上,停顿一下又飞回花间。
穿过花园,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个会客厅,这个会客厅比前两个都小,但待上二十个人绰绰有余,靠近露台的空地摆着一台白色钢琴,李免自从一心备考以来,有几个月没练琴,此刻见到大钢琴,竟有了手痒的感觉。
走路上来的另外十几个同学被游艇管家带着参观,从另一个方向也进到这间会客厅。
一见到肖樱,大家的眼睛就像开关忘了拧的水龙头,崇拜之情哗哗溢出,“肖樱!这里好棒啊!我爱你!我们一辈子都做朋友好吗!”
这其实也是李免的心里话,而肖樱也只回应他一个。其他的人,她只觉得吵闹。
果然这帮吵吵闹闹的人跟在马屁股后面,仿佛烦人的苍蝇一样甩不开了。肖樱骑马走进电梯,十几个同学也厚着脸皮进到电梯里。
第二层一半室内,一半户外。户外是两百多平的大泳池,餐厅,酒吧台,还有各种沙龙区;室内又分为一半公区,有泳池,健身房和水疗所;另一半是二十间宾客套房,管家在电梯出来的小厅茶几上放了一个托盘,里面是二十张房号向下的房卡,客人们每人盲抽一张,抽到哪个房间,就兴冲冲去找那个房间号开门。
于珊珊多拿一张,走过来举高递到李免面前,李免正要伸手去接,肖樱调转马头,说:“不用了,李免和我住一起。”
李免心跳漏了一拍,自欺欺人当做没听到一样,假装在看侧边一盏水晶吊灯。
除了于珊珊和徐浪心,同学们都发出“哇”的声音,自己的房间也不去看了,起哄着要去看李免的房间。肖樱也不理会,栗色马径自走到甲板上,绕过一个沙龙区,沿着一条户外的楼梯登上三层。
一上到三层,同样是一半户外一半室内,但户外的空间全部做成无边泳池,而室内全部是主人卧室的领域。
不过,从二层的户外楼梯上来,只有一块三乘三的木甲板可以站定,如果要进去卧室,得先淌过眼前的泳池,肖樱微微侧头对李免说:“免免,抱紧我。”
李免听话地整个人都贴到肖樱背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和肖樱严丝合缝,他立刻觉得不合时宜,想要拉开一点距离,眼睛余光却瞥见楼下的同学们追到二层甲板上,正在四处张望寻找他们的踪迹。
李免在肖樱耳朵边低声催促:“快点。”
有一股温软的气息轻轻搔刮着自己的耳垂,肖樱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终于执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腹,腰肢发力后仰,李免只感觉好像天旋地转,天昏地暗,肖樱的后背变成压倒他的阴影,下一秒,栗色马拔地而起,一口气越过七米宽的泳池,仿佛在泳池上空划出一道水墨笔画,苍劲有力,飘逸逍遥。
栗色马跳到了卧室建筑与泳池之间的过道,往前飞奔几步缓解冲击力。马背上的肖樱和李免对随着这股冲击力往前俯身。
路安迪正在屋子里大沙发上用平板看附近的海域图,耳朵刚听见室外有异响,抬头就看见一只高大健壮的赛马载着两个人朝他这个方向飞,眼睛瞪得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
太刺激了!李免缓一口气,直起身体,刚要展露笑颜夸肖樱英姿飒爽,余光又看见“他和肖樱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路安迪。
路安迪,肖樱的跟屁虫之一,特征是一头天然的卷毛,总是自称为肖樱的未婚夫,肖樱也从来没特意反驳过。他们的父亲一个是首富,一个是第二富,象征实力的摩天大楼也比邻而建,亲如一家。
如果没有李免,肖樱和路安迪就是标准的金童玉女,门当户对。
而路安迪也是这么想的。
他俨然如这层专享空间的男主人,气鼓鼓地从屋子里冲出来,在马前停下,居下临高,红着脸指责肖樱:“这是我送你的马!”
他意思是,你怎么能用我送的马去和别的男生共骑?
但肖樱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这匹马她确实很喜欢,于是彬彬有礼地回应到:
“谢谢。”
随即她觉得路安迪挡在马前,很影响她带李免进屋,于是她紧接着吆喝道:
“好狗不挡道,滚开。”
路少爷脸色又青又白,但他从来不敢对肖樱发作,目光如刀尽数砍到李免身上。
李免在马上居高临下朝他笑笑,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路安迪眼睁睁看着他们骑马进屋,肖樱进去后还叫智能管家把一整面的玻璃门全部关上,路安迪就这样被留在主人卧室和无边泳池之间的过道上。
往前,是那对狗男女与世隔绝、非请勿扰的淫窝。他进不去。
往后,是马都不沾的无边泳池,他只穿着睡衣,不想进水,更不想这样窝囊地败退。
路安迪气得浑身发抖,哒哒哒跑去捶门,丝毫撼动不了能抗十六级大风的玻璃门,只有满嘴的怒骂:“李免,滚出来!我才是肖樱的未婚夫!臭小三!狐狸精!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屋子里的大厅早没有人影。
更悲哀的是,路安迪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些玻璃隔绝,他再失去理智,也没有胆子在肖樱面前骂李免任何难听的话。
他在李免面前,输得彻彻底底。
“肖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路安迪手掌扒在玻璃上,对着屋子里望眼欲穿,最终还是顺着玻璃缓缓坐下。
他只要一想到还要被李免的阴影笼罩很久,就觉得人生无望。
肖樱对李免明目张胆的偏爱一直刺痛着他的神经。加上最近几年,他眼见姐姐们貌合神离、名存实亡的婚姻,更是从中看到未来的自己。
他做的噩梦都是这样的:
李免得意洋洋拿着扫把驱赶他,他泪眼汪汪地望向一言不发的肖樱,心碎一地:“你可曾爱过我?”
如果肖樱留下一句“从未”,他也能抱着这句从未坚强度过下半辈子。
结果肖樱拉起李免转身就走,留给他一句:“神经。”
还有这样的:
他和肖樱争抢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肖樱的力气属于往地上砸一拳就能砸出一道大裂谷的水平,他当然无法抵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抢走,他又碎了一地,指责肖樱无情无义:“那是我怀胎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生下的骨肉!肖樱,还给我!”
肖樱把他的孩子递给一直在旁边鼓掌的李免,对李免温柔似水地说:“以后你做孩子爸爸。我还给孩子取名叫哪吒,不过不能跟你姓,要跟我姓。”
李免善解人意道:“好。”
每次噩梦醒来,他给贴身保镖倾诉梦中李免有多丑陋,肖樱有多无情,保镖听完后淡淡地评价道:“您现在担心这些,还太早了。”
不过,后来这个保镖近距离见过一次李免,就不再说路安迪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李免长得实在太过惊艳,所有喜欢男生的女生都会喜欢李免,而喜欢了李免,就几乎不可能再看得上其他人,所以,路安迪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而是没用的。
海边天气多变,游艇上方正飘来一大堆灰蒙蒙的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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