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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月考成绩出来了!陆昭取得历史新高,49名,要知道,这可是跨越马里亚纳海沟的难易程度。陆昭拽着李想的袖口企图晃手振臂的同时,李想像木偶一样随他摇摆,片刻过后,李想转过身轻声“行了行了,没见人靠倒数第二这么开心的。”他强压住自己的喜悦。

“哎哎哎!!!这哪里是倒数第二啊,你要看全局啊,我以前是150,那现在49!49!49!你说是不是进步巨巨巨巨大?”陆昭故意拖住巨字,自行划重点。

“好,是有进步。未来继续努力吧。”他也太开心了~

“你啊你啊你啊,总是一股子腐朽味道,好像教导主任一样。我考好了,你作为师傅,不开心吗?不值得欢呼吗?”陆昭晃着大头说。

“我可没你这种徒弟,这么笨。”李想这违心话说的也挺顺。

“哎哎哎!说归说,你别人身攻击啊!”陆昭挥拳警告。

“快回去坐好吧,知道你厉害了。”虽然李想的心里乐开了花,少年老成的他狠狠的控制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早在老师办公室当看见陆昭成绩的瞬间,他就喜悦到发梢都要飞起来,他想第一时间跑回教室,抱住那朵奶团子,告诉她,她的努力有了结果,要再加油,不许说回三班这种话,永远在他的右边,永远永远别有变化。

中午放学的下课铃是陆昭的挚爱,它承接了上午的饥饿以及中午的短暂午休。她太爱这段时光了,以至于在每天中午都像迎接过年一样的有仪式感,每次跟嘻嘻商量是吃食堂外加操场遛食以及回教室趴着午睡套餐,还是骑车回家牺牲午睡来换一顿好吃的,两种模式的切换。

当然,学校有另外的同学是去外面的小馆吃,回来再午睡,诸多套餐任君选择。今天两个小丫头想着,不要老去食堂,也不要回家,去开拓一下“外面的世界”,去小馆吃,一拍即合,说走就走!校外就是世界,两个校服少女穿过街巷,脸上带着极大的兴奋,选了一个面馆落座。

北方城市,面食非常常见,但陆昭是个例外,不爱吃面,喜欢吃米,口味刁钻的很。这家面馆据说老板是南方人,陆昭当时狭隘的以为,南方人也要吃面的吗?所以带着拔草的心态,跟嘻嘻连体婴一样的坐在了面馆铺子里。铺子不大,但窗明几净,不见半分油污。落座后便问得店家得招牌,随即两大碗面便上了桌。陆昭第一次喝到面汤带甜味,惊为天人,这让本不喜欢面得陆昭居然惊喜万分,爱上了这个味道。叽叽喳喳得跟嘻嘻表达自己多爱多爱这个面,以后可以定期抛弃食堂,也不回家,就来这里吃面。两个女孩子在装饰风格偏暗沉却烟火气的小馆里面显得特别突出。紧接着另一个突出,不期而遇。

“李想?!!!”陆昭看见门口进来一个有些高瘦的男生,带着眼镜穿着本校校服,啊,原来李想这么高的啊,都快碰门框上了,平时跟李想的“交手”都是在座位上,没这么整体打量过。

听见呼喊声的李想,在哈气褪去后的镜片里搜索到了陆昭在座位向他大幅度挥手,不易见的笑容随着他走到桌边便已经收回,他自然的坐到了陆昭对面。这时老板见到李想,用陆昭听不懂的南方口音跟李想说了句什么,李想又简单的回了句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陆昭在某些听力题面前的样子,嗯,他们在说话,说什么呢?哦,抱歉我也不知道。

“哎哎哎,你刚说什么啊?”陆昭好奇心大增,眨着大眼追问着。

“点单”

“哎呀呀,你怎么会这种话的啊,好神奇啊,这是哪里话啊?”

“我老家方言,这老板是我老乡。”

“哦,对对对,嘻嘻说你是外地过来这边……啊!!”话还没说完,嘻嘻已经捏住了陆昭大腿,示意她闭嘴。同时也附和着说“啊,对对,哈哈刚来咱们班的时候,都不认识,我介绍了一下咱们班的情况。”略带尴尬的假笑掩饰了自己之前讲过的李想成长史。

李想面无表情回“嗯”。

陆昭看着李想的面端上了桌,跟她们俩的不一样,就问这是哪款,李想说,这不在菜单上,是他们那边家里常吃的,吃货陆昭眼里冒出了火星子,眼珠子都要追到面碗里面去了,趴在说上,看着面。李想一下子不自在,刚吃了一口豆干,就住嘴了,问“你……想尝尝吗?”话刚说完,陆昭飞速抄起筷子夹走了半块豆干放嘴里咂么起来,哇,瞬间星星眼!真的好好吃啊,准确的说,比肉更好吃,吸满汤汁的豆干,软糯却有弹性,肉汁浸透后,豆子的腥味完全不在了,结合肉香转化成一股更深层次的香气,咀嚼的同时弹牙的口感让唇齿间仿佛跳舞,最重要的是!甜丝丝!!!也太好吃了吧!!!这一切都让李想措手不及,面也没在继续吃了,停下来把面往陆昭那边推过去,“你再吃点吧。”“哦不了,我其实很撑,刚就想尝尝那个豆干,嘿嘿,你吃你吃。”说这把碗推回去,李想继续开吃。虽然陆昭一直看着,但他并不觉得难为,反倒给她说老家好吃的面很多,吧啦吧啦吧啦。陆昭听的入迷,当即做了决定“明天咱们还来这吧!!”鉴于李想从来都是独行侠,嘻嘻怕自己的朋友给李想带来不方便的冒犯,刚想打圆场说些什么,还没张嘴,李想先行回答了“好。”

开心的陆昭拍起手,明天又能有新吃的了。在回学校的路上,嘻嘻心里统计了一下,今天午饭时间内,李想说了她作为一年多的同班同学听到的发言总和,甚至还要更多!精准的描述,李想在和她们聊天?!太不可思议了,李想这么一个跟谁都没话题的人,在午饭时间,跟她们聊天?怎么都想不通,但学霸嘻就是学霸嘻,在十分钟困扰解题无门的情况下,突然找出了答题思路:李想根本就只是在跟陆昭互动而已啊,这不属于社交门类,只有在陆昭面前的李想才是特殊存在。由于已知上述结果,综上所述,陆昭对于李想,是特别存在。四舍五入,李想喜欢陆昭??!!!!哇!自己发现了什么?!按耐住雀跃的内心,她打算放学路上跟陆昭“对答案”。

因为外食,回到教室已经有同学在跟周公下棋了,三个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教室做好,李想瞬间进入看书模式,陆昭因为吃面的兴奋与开心,琢磨起明天要吃什么才好。想着想着,血糖开始升高,尤其吃面更加剧升糖速度。这也是后来陆昭不怎么吃面的理由,吃面食后的她很容易“呆傻”。

一下子过了兴奋劲儿的陆昭,开始有些上头,困意袭来她跟往常一样的趴在桌上准备睡觉,不知是不是面汤喝多了的缘故,往常那种直直的趴在桌上的动作,很是难受,她闭着眼侧转,寻摸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眯一会。看书的李想却忍不住的把眼神飘了过去,他每次见到陆昭都觉得,一个软乎乎的带着奶香气的团子,是特别温暖的存在,是他从小缺少的那种,而陆昭仿佛是世间掌握这种能量源之神,只要靠近她,他就特别踏实,特别喜欢,特别想抱住……一想到这,他很快的意识到,摇摇头好让自己清醒。

这时一个抱怨的哼唧声传来“heng~~好难受啊,脖子要断了。”陆昭这头吃饱就睡的猪仔,因为吃面的代价可是太深了,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李想看了一眼表,根据以往的规律还有十二分钟,同学们会在预备铃醒来,用十分钟的时间来醒盹儿,准备下午课。他内心计算着什么,开口“你吃多了,如果不平躺,胃肯定不舒服的。你躺下来吧,我等下喊你。”

“躺下?躺哪里啊?桌子上还是地板上?”

“你把椅子挪过来,躺下。”李想拍着大腿。

“我哪有那么短啊你这是羞辱”陆昭翻着白眼。

“你把三个椅子作为躺身子的,头枕到我腿上。”李想拍拍大腿示意它躺好。

“呦喂,太够意思了!”话还没说完,陆昭已经心安理得的躺下了。她眨着不大的大眼睛盯着诡异角度的李想的下巴,瞬间睡去。而李想在接下来的十分钟,简直是心乱如麻,像是有小虫在身上爬着,又麻又痒过电一般,无法言表。书,是看不进去的了,只能装装样子。

陆昭因为睡姿的舒适,很快进入了梦香,李想偏瘦的身材刚好不至于枕着的大腿太高而不适。很快陆昭均匀的鼻息仿佛给他们这个座位下了结界,外面发生什么,一概无法扰乱彼此。这一刻,他们的呼吸节奏都是同步的,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香甜的美梦都要被惊醒的,陆昭深有体会,因为在她睡的正好的时候,感觉被吊车抓起来,整个身子从平躺变成了直立,出于人体工程学原理,在直立的过程中自行打弯变成了坐立,加上有起床气的她更加没办法接受美梦之中被拎起来,况且是预备铃还没有响的时候,这都不在她的承受范围,瞬间闪回到每个周末也一定喊她早起的陆妈,这让她不自主的打开了反抗模式,一边哼唧一边闭着眼向侧边倒去,与此同时飘出那句万年台词“妈,我不想起。”陆昭感觉到后背被有规律的轻拍了几下,这轻拍让她瞬间清醒,不对,这不是陆妈,陆妈每次都是照着身上一顿狠捶。意识的瞬间恢复,让她像过电一样的醒过来并弹开。确认了自己是在教室,确认了眼前真的不是陆妈,随即而来的就是臊到不敢回想的……她……在跟……李想……啊!!!!!天哪!!!!!!这太可怕了,然而更可怕的是,右手边站着一个人-李冰莹,怒火中烧的李冰莹。

一瞬间,陆昭组织了所有有效信息在并没完全启动的大脑试图总结什么,然而最终都只有一个结论:李冰莹气炸了。

天哪,李冰莹本身就对她有偏见,现在,又被她看见刚才的种种,解释,陆昭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这时,嘻嘻走过来喊着陆昭去厕所,瞬间缓解了三人的尴尬。陆昭飞快的跑出教室,拽着嘻嘻往水池边奔,她要用冷水把脸彻底洗一洗,清醒清醒。

水池边,陆昭一遍遍的拿手捧着凉水往脸上浇,由于慌乱都弄到了发际深处,还搞湿了校服的前襟,在侧面的嘻嘻不紧不慢的说起“哈哈,这下子,你就是李冰莹的头号敌人了。”听到嘻嘻说出这个自己也得出的结论,陆昭关上了水龙头,转过身带着满脸水滴的看着嘻嘻求助般的说“怎么办啊,我感觉到她要杀了我一样。”

“李冰莹喜欢李想,是一班的公认事实,虽然没有任何证明,但就是一种……emmm认定。李想是校草,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之前我们刚在一年级的时候,甚至有高中部的学姐来拐过来专门看他,给他写情书的人,几乎占到学校情书比例的80%。”

“……”

“哈哈,你喜欢李想吗?”

“不不不不不,我不早恋。”

“你怎么答非所问啊”陆昭接着说“不是,就是,我喜欢李想!但跟喜欢你是一样的,我想和你们成为好朋友,不止是同学,上上课那种,我希望我们是下了课还能一起玩的好朋友,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那种,永远都可以站在对方身边那种,可以吗??”陆昭疑惑的问。

“你啊,还是小孩子心理,哈哈但是我们在长大的路上,总有人走的快几步。我妈妈说,早恋没什么,但会影响作为学生的成绩。这是得不偿失的。”

“嘻嘻你都不相信我的吗?“陆昭委屈。

“我当然相信你了,但别人可未必这么认为,你本来在一班就比较特殊,大家说白了都有点不太走近你,没有人了解你。换句话说,一班不需要了解,大家都只是在奔着考试去的,都要努力的留在一班,未来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学习才是重点,其余都忽略不计。”嘻嘻重申了一班特色。

“嘻嘻,我们最宝贵的时间都是不可复制的,我认识了你,特别开心,我又认识了李想也特别开心,我想珍惜你们,想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学习就那样,再学也考不上清华北大,我不能为祖国争光,但是我珍惜我的友情,这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陆昭第一次红了眼圈,混着洗脸的凉水,从眼珠里滴落下来,但为了不让嘻嘻看出,就又快速转过身去洗脸,这时预备铃打响,嘻嘻拉着她往回走,下午的课陆昭又听的不在心思,脑子里都是对自己的苛责,她觉得自己搞乱了同学关系,也觉得自己对于友情的追求和周围人考试的追求格格不入,瞬间孤独起来。一下午不敢左右摇摆脑袋,就怕视线突然撞向李冰莹,也怕遇见李想,她坐的直直的面对黑板,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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