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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记住我师傅的名字

“掌舵!您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臾帘是个长辈,揽尘这个时候怕不是要破口大骂了,她是要拿下介桑,可这声势未免也太吓人了,她不是要拿下他的命啊…这要是没了命,谁来解华吾岩的疫气?

“清理门户,”

臾帘顿了顿,又道,

“死不了,若是这就死了,就不配作丈里叟点化过的仙胎了。倒是你…”

她转向凛覃,

“他可是在灞水里泡过的啊,召来的风沙会怕你那点小雨不成?”

凛覃愣住了,随即面色一红,灞水…那可是一条不得了的河啊…看来光将那本仙志给背下来还不够…

“掌舵说的在理,是小神浅薄了。”

他向臾帘躬身作揖道。

但其实,这唤雨的主意本也不是他想出来的,他只是照着揽尘说的做罢了,哎,这锅,背便背了,总不能指着灵尊说这是她的错吧,哪有这么较真儿的…

臾帘见两人还要向她问,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那半死不活的介桑更要紧。

三人走过去,看着土地上被砸出的一道坑,那坑里,介桑趴在里头,脊梁上是那根镇魂仗,沾上他的血,倒显得那紫黑色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噗!咳咳…咳咳咳…”

意识回笼,介桑喷出一口老血,似是还呛进了嗓子里,那咳得叫一个狼狈。

“顽石一块,怎能不敲打一番。”

臾帘好歹一个九宵遥的长老,该严肃的时候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她收回了那根陨铁制成的镇魂仗,握在手里,杵在地上,令人胆战心惊…

她又向揽尘说道,

“灵尊,你上极从不轻易插手我下极事务,那质询条,山长早已差仙尊交到我的手中,按理说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还比我更快的找到了他?你不是轻视天条的人,事出必有因,那这到底是什么缘由?”

揽尘观察着介桑的动作,还是放不下警惕,听臾帘这么问,也不敢一五一十地全给说了,生怕话多了介桑又恢复过来,

“掌舵,待我解决了他,再与你细说。”

“解决?你真要他的命?”

看着臾帘不解的目光,揽尘也不知怎么说,只道法术一施,她就晓得了,索性也就不再搭话,学着山长那时在降三南时的样子,蹲下开始在介桑身上摸索起来。

凛覃倒是觉出点难受来,

“灵尊,小神来找吧。”

揽尘抬头看他,又看看那介桑的身体,脑筋一转,

“他背上全是血污,找起来难,你来时可看清他身上有什么伤口?”

“伤口不是在背上吗?那么大一道呢!”

臾帘插话道,她仍不知道这两人在做些什么。

揽尘瞥她一眼,也不管她,却在凛覃张口前听见另一道男声,

“眉心…在眉心。”

这声虚弱至极,又小又细还模糊不清,可就是格外的扎耳—介桑说的。

揽尘凛覃两人对视一眼,也没犹豫,揽尘将他翻了过来,介桑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一双眼睛睁的滚圆,里头充斥着不甘的情绪。

眉心处,小小的一道伤口,伤口里嵌进去的就是一块碎片…

“还真是…”

揽尘站起来,只听凛覃道,

“他为何如此轻易的就告诉我们?莫不是有诈?灵尊,不可信啊…”

“呵,有诈?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诈你们呢?”

他轻笑一声,干了一件三个人都没想到的事—就这么将嵌在眉心中的那块碎片给剜了下来,留下一个血坑,但他竟是一声不吭。

看着介桑手心那块碎片,揽尘凑近瞧了瞧,“不错,就是这个…”

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揽尘立即掐了个决,要击碎了那块碎片。

“嗑啦”

什么东西碎了?不是那的碎片,是什么别的…那碎片还这么躺在他手心里,却不是那平静的样子,似是在变大,似是在晃动…似是…又要与介桑融为一体了…

“你不是要毁了它吗!快啊!”

揽尘被吼得一愣,躺在地上那人的神色痛苦不堪,不再是不甘,反而…反而多了几分屈辱,甚至恐惧…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作傀儡!呃啊…”

介桑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甩开那不断颤动、要融进他手心的碎片。

他的眼眶瞪得极大,眼球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淌落,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揽尘见状,咬了咬牙,手中法诀变换不停,一道道光芒朝着碎片射去,可那碎片仿若有了生命,轻易地避开所有攻击,挑衅似的闪着不善的光芒……

凛覃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试图控制地藤将介桑的手与那碎片割离开来。

“拨开了!使个法子给它关起来再说!”

两道的光幕落下,将那碎片和介桑分别笼罩其中,困住碎片的行动,“这到底是什么狗皮膏药!谁的手笔,如此下作!”

臾帘看着这场面大吃一惊,心里直道这碎片流氓行径!可不是这样吗,那碎片在光幕中依旧横冲直撞,力量大得惊人,震得光幕嗡嗡作响,好似离了介桑就活不成一般…

“愣着做甚啊!没死就起来!”

臾帘朝地上那人大喝一声,心里本就有火,光找他就大费功夫,这会儿又卷到这什么不知长短的一段战事中来,自己作了几万年的掌舵,哪来的仗可打?今儿个可算是让她给累着了,这不得找个出气筒撒撒野!

地上那人使了使劲,将自己给撑了起来,仍是身形不稳,左右摇摆着,随时要再倒下去的样子。

“山长用的什么功法给它打碎的?”

揽尘抹了一把脸,衣袖都被汗水浸湿,她实在是记不得那日山长使的什么,问向凛覃道。

凛覃又开始在脑中浮现他那几千几万本古籍功法的内容,又细想山长那日的动作…

“灵尊,山长的功法…倒像是拼接而成的…”

看那碎片甚是嚣张,那撞击的力气丝毫没有削弱的样子,揽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灵雷召令,紫电奔行,疾雷骤降,邪祟尽消!”

奔雷咒!

一道紫电自天而落,劈在那光栅之内,所触之地,焦黑一片,再一会儿,雷鸣响彻云霄,

“惊扰雷母,小事一桩不值雷母挂心,改日本尊再与您细说。”

要知道,雷电归属肆山雷母的管辖内,就是灵尊,也是借紫电一用,但也毕竟是灵尊,灵尊的奔雷咒引的是天雷,这是旁的小仙小神引不来的…当然,若不是这碎片难以对付,灵尊也用不上天雷,自然是惊扰不到肆山雷母的。

再一看那处,什么碎片,灰尘都没了。

忽见一缕缕蓝色的荧光散去,

“掌舵…掌舵救我!”

转头看去,介桑捂着嘴,指缝中涌出鲜血,身体周遭溢出的蓝色荧光越来越多,他的身影也开始模糊起来。

臾帘紧蹙起眉头,镇魂仗一挥,将那蓝色荧光聚拢一起,又还了回去,

“哪里有能把灵魄给震碎了的功法!看这漫天的涣沂露!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将那涣沂露揉了回去也就只保你一命,一身本事算是废了,你那瘟傩神的位置倒也别想要了!”

介桑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流了满脸的泪,

“错了,错了……怎会如此呢……”

哭着哭着,便大笑起来,疯狗乱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傅,徒儿怎不算被人记过一场?”

揽尘冷漠看着,深叹一气,**这东西害人不浅……

她不知道这介桑到底与那碎片之间有什么勾当,她只知道,这碎片出自祸星,附在人身上以**为食,若这介桑淡泊寡欲,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至于这勾当,与她无关,她只消毁了那碎片就是。

“灵尊,碎片已毁,可是回去?”

凛覃也猜到她无心于这些恶事,又想到这一桩事了,到下一桩还要时候,倒不如赶紧回去,再找些跟母亲相关的,把他那动摇的心思确定下来,好给姑母叔父一个答复……

揽尘向他点了点头,又向臾帘道,

“掌舵,我上极的事已解决了,剩下的……这瘟傩神的决断自是由掌舵您来做,本尊这差事与山长相关,没有要瞒您的意思,只是说来话长,”

“无妨,既是山长的差事,那必然是上极来管,我也不是多事的人,你不说就是了,介桑此人,我会带回去再做贬谪判决,华吾岩的疫气……在我废他功法的时候应是就散了,至此,与灵尊别过。”

她一笑,眼里终是露出赞许的神色,再补充道,

“我在下极理掌舵一职,混吃等死的过日子,这今天好不容易疏松了一番筋骨,竟是与灵尊一起,碧凌涯女仙行一这个头衔,名副其实,风采不输柔儿啊……”

臾帘又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到底是想从前那些在九宵遥的日子了。

她修炼之难,碧凌涯人人皆知。在漫天的仙神都凭着出身仙胎自命不凡的碧凌涯,臾帘是个兽族,先天体内灵气杂乱不堪,本决计修炼不成大器,却硬是给她找了法子,步上正轨,一步一步当上九宵遥的长老。

淮柔是她看着长大的,寰宇……也是。

揽尘和凛覃与臾帘拜别,分别向上下两极去了。

“给一块石头取什么名字?”

介桑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丈里叟的小徒弟说的。

“嘿嘿。”

又一声,狡黠的笑。

“徒儿错了,万物有灵,你怎么知道只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就算他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那也是世上一样宝物。”

看着那小脸肉肉的小徒弟撇了撇嘴,介桑偷偷笑了出声。

他知道自己是块石头,却不知道自己突然有了意识是因为被丈里叟点化,成了一块仙石。

丈里叟是个老叟,住在南山脚下,与山顶的南山园不同,南山园是仙尊的别院,每日去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而丈里叟这里,冷冷清清,人只当他是个没甚本事的古怪老头,更有甚者估计都不知道碧凌涯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就连徒弟,都还是跟介桑一样,是捡来的,还不甚看得上他……

不过不要紧,丈里叟乐得潇洒自由。

介桑化人的那一天,丈里叟难得严肃了一点,

“介桑吾徒,谨记,勤学苦练……哎呀”

也没严肃太久,

“苦练个啥!这大太平日子的,有啥好练的!你就记住啊,你是我徒弟,往后若是想做个散仙,那就潇洒地做,若是想位列仙班,你师傅我也是有些脸面给你引荐的啊!跟你师兄一样。”

是的,这个时候,那个小脸肉肉的小徒弟,已经出师,往宿川那当值去了,再也没回来……

“说什么呢师傅,我肯定是要留在你身边的啊!”

他从来没和师傅说过,他讨厌极了师兄。

和丈里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一样,介桑天天往外跑,回来就给他师傅带好酒,哄的丈里叟那叫一个开心呦。

就是这么会来事的一个人,他不是仙侍,却处处帮人跑腿干活,混了个脸熟,似是人人都喜他这么个性子,每次干完,人家谢他,他都要说上一句,“我是介桑,我师傅是南山的丈里叟!”

他知道,师傅其实可喜欢孩子了,但他嘴笨,又不愿出门,不知是不是早些时候受了什么打击,原本最厌烦冷清的人却每天都只能和院里的蚂蚁说话……

他以为,师傅这下总算被我宣传出去了吧,来拜师的人会不会变多啊,师傅不会再孤单了吧?

但是连日子都开始不太平了。

他不知道是谁和谁在打仗,不知道为了什么打仗,他只知道那一仗在骨枯泉,他师傅没了……

丈里叟,百步尺,为全军开道。

战后清算,却没人记得有这么一个老叟,为万军开道,他们拿着那把百步尺,左看右看,最终问了一句,“哪位仙者的法器?”

他把它领了回来。

师傅连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

那天晚上,他哭的失了声,抱着百步尺,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师傅给他的书。

碧凌涯好像又记起了师傅,不知道哪位仙君,啊~他记得呢,是个司务,就这么带着一群仙侍浩浩荡荡闯了进来,

“这是?”

“丈里叟的徒弟,我叫介桑……”

“哦~丈里叟,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他们跟介桑说,丈里叟仙逝了,这个住处不能一直在这空着,要清理,但介于战后,碧凌涯仙君死伤大半,也就只好空着……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便是下极职位空缺,如今仙尊弋鸿刚上台,必是要填补好这一份空缺的。

彼时的介桑只想做个散仙,干脆浑噩一辈子算了,但仙尊怜悯,准许逝去仙君的徒弟优先任职,无人记得他师傅,他自然而然成了最后一个“优先”。

瘟傩神……

呵,无名的人到头来成了晦气的人。

几万年过去了,他成了和他师傅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他以为,自己就守着四个小鬼过吧,四个小鬼至少还会哄着他。

他还是不明白,那么好一个人,那么好的师傅,他说万物有灵,但为了徒弟,为了师兄,他狠下心肠,造了丈里鼎为师兄炼丹,他说自己顽石一块,玩性大得很,却在戒尺打上屁股后红了眼眶……

为什么呢?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人记得他了?就连师兄!宿川一去不返,自己去找他,竟被说不认识?

那块碎片就这么找上了他,

“你想让大家记住你,记住你师傅?”

他应了下来。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从没这么开心过,那六个月里,他到哪里就在哪里释放疫气,看着哀嚎遍野的华吾岩,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下,他总该被记住了吧,等到所谓的正义的来临,他高呼出他师傅的名讳!师傅会为他骄傲吗?

不够!还不够!

那曾经有虎的景阳冈,他盘踞下来,扮作老虎的样子,夺下过路人的心智,哈哈!告诉他们,我师傅是谁,他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是为了太平!

他等到了正义的人,竟然是灵尊?那就太好了!灵尊是多么有名望的人,她会把我的事迹告诉所有人,判决的时候,会有多少人啊!所有人都会记得我,记得我的师傅是丈里叟!

掌舵一仗打下,我清醒过来……

我错了,师傅……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师傅……师傅”

写得头疼……[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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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记住我师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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