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婆婆热情招待了他们,又给一些药粉。
临走之前,阿无单独被婆婆叫住。
“姑娘,路上小心。”说时,婆婆从怀里摸出一小包干粮,塞在阿无手中,“我瞧你晨食吃这么少,赶路可不行,这饼子带着,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婆婆轻轻拍了拍阿无的肩,眼神中满是怜爱。
阿无颔之,脸上带上真诚的笑意,感受着心口涌出丝丝缕缕的暖。
匆匆告别完,他们走出村子。
村口有株槐树,树枝被簇簇青叶压低,叶片上未干的露水滑落下来。
光线透过叶间的缝隙,一地光斑,光影落在阿无身上。她远远望去,不远处山峦重重叠叠,晨雾还未散,仿若水墨画中。
他们沿着官道旁的深林走着,崔怀瑾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枚竹管,指尖在底部轻轻一扣。
砰的一响声。
阿无眯起眼,瞧着那流光冲到天空中,留下一道黑中发绿的烟雾。
林中忽然出现一只看似普通的鸟,飞旋而至,落在崔怀瑾的肩上,一个小纸条被紧紧的卷起来,卡在它的腿上。
“走吧。”崔怀瑾收起竹管:“再走一会就到城门。”
他们这一路很顺利,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巍峨的城门。
站在城外,来来往往不少人,挑担的农夫、提着扁担的货郎……守兵懒洋洋地正对着日光查验着路引。
混入这长长的队伍,不一会就轮到他们,守兵伸出手,朝他们索要,崔怀瑾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递过去。
士兵脸色骤变,正要行礼,却被一个眼神止住。
守兵不敢怠慢,赶紧放行,自然而然的把他身后的阿无当成属下。
城内喧嚣扑面而来,酒旗被风吹的张扬,热闹非凡。转过几条街巷,崔怀瑾拽着阿无的手腕,拐进一家不起眼的茶肆。
茶肆雅间有暗门,黑衣人无声递上密信,一目十行地览阅着,通读一遍,嘴边挂着一抹笑,讥笑。
火苗慢慢吞噬着这封迷密信,乳白沦没为焦糖,最后化为一堆灰烬,留下清冽的幽香。
"东西备好了?"崔怀瑾接过属下递来的锦盒。
随后黑衣人低声道:“按您的吩咐,马车已备在后门。殿下,圣上催得紧。”
崔怀瑾颔之,眼神示意后,黑衣人便退下。雅间内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崔怀瑾将手中的锦盒丢给阿无。
“戴上。”
“方家有关之人,早已不容于世。”
她挑眉,打开一看,竟是一个面具,黑铁镶嵌着墨玉而制成精美绝伦的鬼面,透着的是浓稠的血色。
鬼面覆脸的刹那,仿佛面具与骨相融为一体,镜中倒映出她,只瞧见那双出挑的丹凤眼。
崔怀瑾拿着玉杯,茶水微微晃起水波。
此去京城路途艰险,即使活着进入京城也是凶多吉少,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他笼络的人能力出众甚少,经过几轮追杀,简直寥寥无几。
他想活着,更想赢。
哪怕来路不明,哪怕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他都必须把面前少女收入囊中。
想到这,他眸中沉冷如深潭,将腰间的匕首拿在手中。
“这把短刃跟我许多年,”崔怀瑾垂眸,指尖轻轻触摸它,短刃突然横转,刀背轻佻托起阿无的下颌,往下几寸便是她脆弱的脖颈。
在他的突然转变时,阿无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将刀抵在他的心口。
“好刀需经三劫,淬火,开刃,见血。”他指尖抚过刀锋,一滴血珠沁入碧刃,艳红的血珠与冷白手指相衬,像雪地绽开红梅。
染血的匕首被强硬的塞进她掌心,只听耳边传来:“它现在是你的了。”
阿无握着掌心里的匕首,刀尖抵住他喉结:“你倒是舍得。”
崔怀瑾握着她的手,将刀锋压-在他的颈动脉上:“这里划一刀才能一击毙命。”
他平静的说着,眼底疯意如潮,阿无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许久她还是放下刀。
他还有利用价值,死了倒是可惜。
崔怀瑾眼底暗潮汹涌,声音带着寒意:“如果你是方家遗子,阿无你该开刃了。”
“此番去京城,你做我的刀,我护你平安。”
在崔怀瑾逼近时,阿无下意识后仰半寸,又立刻强行挺直,她的声音比手中的刀更冷:“九皇子真是好手笔。”
*
手腕旋转,刀飞快闪动,划过面前杀手的脖颈,刀光随着四溅艳红的血。
阿无不出几招就迅速将面前的杀手解决掉,刀起刀落,干干净净。
面具下,只露出那琥珀色泛些银色的眸子,有着琉璃般流光,阿无垂眸,墨衣沾上血也不显色
这已经是不知道来追杀的第几批杀手了,越靠近京城反而派来的人越敷衍,但同样是麻烦的。
她不喜杀-戮,杀人后那股缠绕在鼻间的血腥味让她烦躁。
“惦记殿下的人还真不少。”阿无利落的收起刀,淡淡的语气中,沾染着几分冷嘲热讽。
掀开马车前的丝绸帐幔,崔怀瑾正端坐其中,笑盈盈地看向阿无,“倒是辛苦阿无了。”
城门被缓缓打开。
太阳在天边已成落日,喜鹊像听闻喜讯,特意落在梧桐枝头。
这一辆看起来不起眼的马车驶入京城,在喧嚣的朱雀大街上。
“这便是是京城,好生繁华。”阿无指尖一挑,掀开马车的一侧帘子,瞳孔里倒映着漫天灯火。
她幽深的目光扫过繁华的街道,只见朱墙金瓦的皇城矗立在中心,底下是十里长街,人群纷纷,空气中茶香、酒香、脂粉香交织成一片。
车停在皇子府下,御赐金匾上悬挂,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皇子府,踏入这青砖灰瓦的府邸。
踏入院内,府邸静悄悄的,走过长长的走廊,活水绕廊而下,她的目光落在庭院内那寻常的假山与花木,敏锐地察觉到暗处几道隐匿的呼吸声。
这看似简陋的府邸中,倒是处处有惊喜。
月光透过竹叶,在皇子府的膳厅外撒下随影,微风拂过,竹林相击,时不时轻扣亭柱,如敲击玉磬。
侍卫摇晃起铃铛,铃声落。
晚食开始。
一排身着青色的少女,举止文雅,手执着食盒,将菜一一放入,便如风一般,轻柔的离开。
阿无正坐在案几对面,面具已摘,那双丹凤眼淡然地看着眼前的崔怀瑾。
他一袭翠绿色,风轻轻吹起轩墨般未弄起来碎发,一只昙花别在头发的一侧,在满是墨色中独显。
风-流似骨,情若昙花。
他这么妆扮竟显出冰肌玉骨、清冷孤傲之感,犹如高山之颠的雪莲花。
崔怀瑾察觉到她赤祼裸的目光,面上擒着抹笑,露出那颗小虎牙,倒多了几分天真烂漫之意。
崔怀瑾执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脍,动作优雅从容,轻言慢语的问道:“可是不合胃口?”
阿无垂眸盯着碗中清粥,又瞥了眼他筷子上的鱼脍,冷漠的开口:“殿下府中,很特别。”
说完她目光落在食案上羹,蜜渍莲花羹,舀了一勺,很甜。
崔怀瑾似被她说的话逗笑,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让原本艳丽的他添了几分稚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轻巧的脚步声。
一名黑衣侍卫正跪伏在帘外,低声道:“殿下,宫里来了人,正候在外面。”
崔怀瑾神情自若,只将银箸上的鱼脍缓缓放入口中细嚼,鱼鲙鲜美,入口散化开,微苦发涩,还是咽入腹中。
半晌,他才似笑非笑的对阿无幽幽开口道:“随我入宫,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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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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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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