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乐安镇的建筑在雨中沉默地耸立着,坊市林立,朱门绣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
陈沄,一名清秀瘦弱的弱冠之年的女子,穿着一声破旧的衣裳独自漫无目的地浪荡在郊外。她双眼空虚,入目之处尽是荒芜。荒草肆意纵横交错,在风中瑟瑟摇曳,与乌黑的天空衬托着。
漆黑的天空终究下起雨来。雨水砸得花草低头,砸得河道涟漪弥散,砸得每个人心的绝望。
陈沄转向背后,小镇的牌坊已经如同米粒屹立在那远处。陈沄就向那一处跪下。
陈沄最终淋着雨走进一座废墟。他蜷缩着自己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中念念有词呻吟着。
“我不能输,我一定要成为人上人!然后...重新有一个完整的家。”
而她,在地上用黑炭写上“人上人”几个字。
回忆起离家的母亲、青楼的妹妹、被官兵带走的长兄还有病重的父亲。绝望的双目慢慢闭上。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只见自己身上披着一堆干草。为此惊觉而起,才发现旁边有一处生火的痕迹。一旁角落还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
此时,一名男子跑进来。陈沄眼睛细细看。只见这名男子高硕,衣着打扮虽然狼狈,但遮盖不到他一身贵气。剑眉星目,深邃的双眸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自信,高挺鼻梁下,薄唇轻抿,那雕刻一般的脸庞,让人感觉好生帅气。
“是他帮了我?”想到这里,陈沄对该名男子试探:“谢谢你给我的干草和生火给暖。”
男子说:“我才刚来,应该感谢那名老者照顾你。”
陈沄顺着手指所指方向望去,尽管在如此一个破旧又一堆蜘蛛网的废墟,日光照入这座废墟,依然看出来阴暗的一隅里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打坐着。
老者看看男子腰间那块悬吊的白玉,便得知是皇家专供,试探问:“太子殿下就别遮掩了,你是在被追杀吧?”
男子眼神锐利看向老者,他马上拿起剑。
“不想一个个被我杀死,便说实话,为何你知道如此清楚?”
“太子...殿下?”陈沄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老者捋捋他那白花花的胡子说:“因为我是袁天派唯一现任继承人。人称守诚。”
李麟有些犹豫,便试探口吻问:“袁天派?权谋人心、机巧炼造、万物生息、推算布局,无一不晓。却在此破旧废墟食人间烟火?”
陈沄心想若能习得此等知识,或许便可翻身成为人上人,顿时兴奋地走到守诚面前问道:“老祖,嘿嘿,弟子愚钝,诚心向老祖拜师。”然后她向老祖深深地作揖。
李麟无奈地想着:“这家伙还真相信。”
听到陈沄简单而直接的发问,守诚指着陈沄,又指指李麟说:“一人是万人之上麒麟,一人是水波汹涌之沄。老夫可有猜对?”
李麟放下剑说:“本王便是乾坤国太子李麟。今日被楼煌国追杀。借此地一用。”
陈沄说:“啊...我不过是在找活计的普通人。叫陈沄。水云的沄。”
守诚双眼发光地站起来,然后哈哈大笑,他暗自感到侥幸,“星盘上以诗歌推算。出沄凰,入麟龙,双际会,改乾坤。是你们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一提,“既然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那么...你跟为师过来一趟。”
守诚把李麟和陈沄引入深处,只见内部有一张深凹的床,守诚指着床说:“徒弟,你躺下凹槽,保证让你脱胎换骨。”
陈沄半信半疑地躺在凹槽床里面,然后守诚一手向陈沄迎面撒出粉末,另外一手飞出针刺向李麟,李麟马上把针拔出来。
“大胆!竟敢伤害皇族!”
守诚微微一笑,然后说,“徒弟,这就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节课,陌生人之间,三分真情七分假,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亲戚或者好友,也不过是你的陌生人。一步错,步步错。”
“师傅...徒弟好热...浑身不舒服。”
陈沄刚坐起来,便看到李麟来到她面前脱下衣服,“老祖!你给本王下媚药?”
守诚刚被伸手过来,然后守诚把他推到陈沄面前。当陈沄再次看向李麟,让李麟目不转睛打量着眼前人那变化,正如:
纤腰楚楚若风摇,雪肤丰姿韵自娇。
星目含情烟影里,巧笑嫣然意难描。
下一刻,陈沄脱下外衣,然后李麟伏下去,两人拥抱一起,暖唇贴近,双眸含情脉脉,由此**。
李麟炽热的唇轻轻落在陈沄的脖颈处,陈沄的身体微微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李麟,可双手却软弱无力。
李麟的吻如蜻蜓点水般,从脖颈缓缓向上,来到陈沄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陈沄紧闭双眼,心跳如雷,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李麟灼热的气息和温柔的亲吻。
李麟的手轻轻抚摸着陈沄的发丝和后背,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陈沄的身体渐渐放松,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李麟的吻,双手也缓缓攀上了李麟的脖颈。
两人的吻越来越热烈,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这暧昧而又美好的时刻,直至战斗到累了睡上。
回忆陈沄的过去...
那时候天色昏暗,陈沄的故乡乐安镇客栈之内,陈沄谄媚阿谀向酒馆老板乞求活计。
“东家,您就行行好,让我做什么都成。家境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请允许留下我继续为你打点。”
听到陈沄如此哀求,掌柜却眼神中满是嫌弃与不屑地还击:“你瞧瞧你这副模样,体力活不行,又身无长技,无法为我所用。重要场合口齿不清,影响客栈形象。要你何用?不要自寻无趣,还是速速离去!滚!”
陈沄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回应:“好!停!我已知悉!不做也罢!”
说完,脚步踉跄地转身,孤零零地一人离开了客栈。身后还有酒馆老板的辱骂声。
陈沄艰难走在昏暗的乐安镇路上,心里面叽咕着:“第十份活计了,我已经放下尊严,选择自己不喜欢的活计,为何还是如此不受重用?非得像个奴隶做事吗?”想到这里,陈沄不禁冷冷一笑。
回到家,大哥陈风被两名官兵从那黄泥糊成的屋子内粗暴地拎走。而三妹陈思语摇晃着两名官兵的手满眼泪水乞求。
当陈沄跑到他们面前,陈风抚摸着陈思语的头,苦笑着说:“沄沄、思语,大哥心有邪念,导致被恶人骗入局,怕是短期内难以脱身了。你们要好好照顾爹娘。”
说完,陈思语便被官兵推倒在地上,哪怕她哭着呼喊着,也换不来大哥的归来。
事情却越发不堪,吵杂的破碎声从屋内传来。陈沄赶紧跑进去。
只见在灰暗的室内,破旧简单,却一地破碎瓦片和杂物。而母亲黄幼冰把桌子椅子都扔在地上,然后拿起地上已经收拾好的行囊,还崩溃地大喊:“三女去青楼卖身,二女事业无成,长子贩卖私盐!三个孩儿没有一个有出息!为什么非得要过着这种生活?我要离开这个家!我不是嫁给你受罪的,陈路!”
陈路一手拍去桌子大喊:“黄幼冰!我从来没有亏待你!你...”
陈沄一气之下夺过黄幼冰手中的行囊,然后走到门前把行囊扔出去,然后大喊:“你走,这个家就是受罪,以后别回来!”
黄幼冰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个家。门外还传来妹妹哀求声。
陈沄不禁流下泪水,然后再看看父亲陈路。陈路痛苦捂住胸口,然后突然倒下。
后来经过大夫救治后勉强活下来,陈沄那如金的双膝还是跪在父亲的床头。
第二天,天色依然昏暗,巨兽依然突兀地耸立在小镇之上,街道上的人们依然行色匆匆。
而陈家内,留下一封由陈沄落款的信,上面写着:累了。已经无法再容忍这个家庭。如果我有机会闯出一片天地,我会回来。如果死在外面,请勿念。陈沄字。
读着这封信,陈路和陈思语终于哭出来。
此刻,陈沄再次沉溺在黑暗之中自责,心中念念:“对不起。对不起。爹,娘,大哥,小语。对不起...”
下一秒。陈沄从槽中惊醒,然后猛然起来,一个失重心整个人与李麟摔在地上。
李麟这才醒来,然后站起来看了看陈沄。
两人缓缓分开,四目相对,眼中都带着一丝羞涩和慌乱。
陈沄的脸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不敢直视李麟的眼睛,低下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我们...我们这是...”
李麟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陈沄,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刚才那一刻,本王突然就...”
李麟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脸稍露尴尬看别处,“对...对不起。不过待本王平安,一定给姑娘一个交待。”
陈沄躺在地上捂住脸痛苦地呻吟着。
三人之事没解决,便听闻外面一声声铁甲与踏步声。
守诚得意地说:“晚点再说。先保命。”
李麟看了看身后手无寸铁二人,便提起剑走出去说:“你们二人待在此处。等敌人散开马上逃走。”
“太子殿下,你无法一个人战胜他们的!”
李麟停在门前,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同情,看着陈沄心想:“这陈沄本是无辜之人,我不能连累她。罢了,听天由命吧。”
然后李麟说:“谢谢你,本王可保护不了你们。走吧!至于本王,人嘛,总要突破自己不可能。人总不能原地踏步。”
说完,李麟便冲出去。
而陈沄被那一番话冲击如同睁眼发现世界的光芒一般醍醐灌顶。这种心情,不就是自己想坚持的心情吗?
“我也想跟他一样。虽则不能妄自菲薄,但是我不过是普通人一名,如何能比拟?可是,如果一直如此不改变,我岂不是永远在底层?”
陈沄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听着外面金属碰撞的声音,拳头一紧,咬牙一紧,便转向守诚问:“师傅,我可以相信太子吗?”
“为何要相信他?”
“因为他说过,人,总要突破自己不可能,才不会原地踏步。我颓废够了。我想创造机遇。”
当陈沄迈出第一步,守诚微微一提嘴角,然后继续回答:“合理,但是冲动。你救不了他。”
“第六感告诉我,此时再无视,我会后悔的。”
陈沄转身走出门。
天色依然昏暗,雨已停,杂草的荒郊之中,李麟单身只影地面对一群包围着自己的士兵,四周刀光剑影交错,把草叶上的水珠都打散。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他奋力招架、格挡、闪躲,可动作渐渐滞缓,疲态尽显,眼神里也有了怯意。
此时的陈沄持着木棍冲破士兵,把包围李麟的士兵击退。
李麟生气地说:“难得本王想保护你!浪费了!”
“逃是解决不了办法。草民愿意与你共同进退。”
在李麟和陈沄与一堆人对峙并且慢慢变得劣势之际,守诚走出来大喊:“快跑进废墟来!”
士兵如潮水继续逼近,而李麟和陈沄迅速跑回废墟。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如此多人。他们用武器强行冲破士兵的包围与攻击,好不容易李麟和陈沄才跑到废墟,可是士兵们的攻势依然没有减退,反而都进入了废墟内。再观望两人身上也有大小不同的皮外刮伤。
守诚大喊:“快躲到我这边来!”
当李麟和陈沄跑到角落,只见守诚手中拿出一袋子粉末抛出去,瞬间在他们周围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烟雾。那些士兵被烟雾笼罩,顿时乱了阵脚,咳嗽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守诚拿出火折子,然后对陈沄说:“徒弟,你眼前敌人难以战胜,实际上还有转机。成长道路上亦是如此。这就是第二课。请你记住。”
然后守诚把火折子扔到粉末里面。下一秒,整个废墟爆炸,废墟也坍塌下来。
天,慢慢亮起来,三人从废墟中爬出来,然后逃跑。直至天终于亮了,才来到一处山洞歇下来。
陈沄好奇地问:“师傅,刚刚那爆炸是如何做到的?”
守诚却不悦,“那是我存了很久的镁金属粉啊!为了创造这粉尘爆炸,哎,说多也是泪。”
陈沄又问:“何为粉尘爆炸?”
“粉尘在一定条件下遇火会爆鸣。条件其一、可燃粉尘,其二、有限空间,其三、二成以上空气中的氧气。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李麟偷偷看向守诚,心中暗暗敬佩,“看来真的是袁天派传人啊!”
李麟来到守诚面前问:“老祖。我有一问想请教。何为出沄凰,入麟龙,双际会,改乾坤?为何非得让我们发生关系?”
守诚坐在岩石上,然后抬起头望向两人,那坚定而充满希望的眼神吐出几个字:“因为你们二人注定一起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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