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现在大雪纷飞的季节,远在炎尤国,太子妃宁凝霜并不过得好。
炎尤国的宫殿内,烛火摇曳,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宁凝霜身着华丽的宫装,却低着头,不敢直视坐在上位的轩辕浩南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一旁的楼煌国太子萧星辰坐在一旁却显得不悦。
轩辕浩南突然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哐当作响。宁凝霜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日你在乾坤国宴会上失礼,今日的对萧太子的招待也一塌糊涂,成何体统!”
萧星辰故作好心说:“轩辕太子,太子妃能力如此,就不要难为她了。一场夫妻何必闹大呢?”
“殿下,臣妾...” 宁凝霜试图解释,声音却颤抖得厉害。
“住口!” 轩辕浩南怒目圆睁,大步走到宁凝霜面前,“你丢尽了本太子的颜面了!隆诗诗也比你好!气煞孤!要不是父皇指腹为婚,何时轮到你?”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华丽却冰冷的宫装裙摆上。
“是啊,臣妾已经沦落到与人比较那么不堪。莫非昔日的互相扶持已经消失,连半点感情都没有了?”
轩辕浩南冷笑一声,“没有感情孤是如何一而再原谅你?孤为你处理了多少烂摊子,你可知否?你如果有乾坤国太子妃一半本事,孤是不会对你如此相待,但是你一而再让孤丢脸!” 说着,他猛地伸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宁凝霜的脸上。宁凝霜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
萧星辰走到宁凝霜前想伸手过去,却被轩辕浩南捉住手,萧星辰看向轩辕浩南说:“那不如和离,然后太子妃您来我楼煌国作为本王侧室。”
轩辕浩南把萧星辰拉到自己面前说:“她不属于你。”
萧星辰说:“她可是祸国妖妃。祸害本王不就如同救了你吗?”
轩辕浩南双目已经通红,他看向宁凝霜那泪流满面,心想着:“这些称呼不过是国内传出对凝霜的恶意。但是她婚前与众多男子亲密,婚后也不知道孩儿是否孤所生。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把她抛弃。”
然后轩辕浩南对萧星辰说:“萧兄,请勿因为痴迷无根据之事伤了我们兄弟情。”
“德才貌艺贤,她只有德和貌符合,哪怕已经为你生育一子,她也不配当太子妃。哥只是为你好。”
“难道大哥你非要孤背上为他人作嫁衣裳懦夫?孤知道她不符合,但是米已成炊,又岂能因为能力问题落入世人笑柄?”
说完,萧星辰与轩辕浩南又拍拍双方的肩膀,两人重新坐在一起喝起酒来,好像刚刚的冲突没发生过一样。而对于宁凝霜,轩辕浩南只让她离开,却什么都不解释。
宁凝霜一个人擦干眼泪,独自走出寝房。
她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曾经相爱的两人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是自己真的不够好,还是这宫廷的权力争斗、外界的闲言碎语,彻底磨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沿路只身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而房间,却传来一声声侮辱的声音,轩辕浩南激昂地喊叫:“太子妃?孤敢说,能配得上此位置的,除了萧兄的太子妃和乾坤国的,没有人能称职。其余的随时替换亦无妨!”
萧星辰哈哈大笑附和:“本王亦想尝尝乾坤国的太子妃是什么滋味。轩辕太子,不如赏赐一女子,我们二人今晚解解馋!”
来到乾坤国这边,萧贤妃刚进入陈沄的寝殿,便看到乾坤国太子妃陈沄正在寝殿用针线把一包包封起来。
“太子妃,这是何物?”
陈沄把茶壶的水倒进小洞里,然后贴上贴纸递给萧贤妃,萧贤妃刚接过就喜出望外。
“好暖和!”
陈沄站起来按着萧贤妃双肩让她坐下,然后说:“这东西啊,叫暖贴贴!里面主要是生石灰。生石灰和水之间产生‘消化反应’,因此多余的能量以热能的形式释放出来,导致周围温度显著上升?。我们日后可以用此物取暖了!”
萧贤妃和几名宫女听了都傻眼了。萧贤妃听得一脸茫然,只好不明觉厉地回应:“哦,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也很实用。”
突然她想起来一个问题,连忙站起来:“太子妃,可否把此物的创造权转移给本宫?本宫想给陛下用于远方边疆将士用,然后淡化陛下对本宫的割裂。”
陈沄叹息一声,然后说:“萧贤妃,你大可不必那么为陛下着想。平平淡淡与世无争过完一生不好吗?”
萧贤妃若有所思地说:“本宫放不下。昔日热恋,今日敌对,而且真的离开陛下,本宫女儿雪露这深闺之人何以生存?你也有孩子,你也理解吧?”
然而,陈沄不理解。她不理解面对日日夜夜对自己冷暴力的人,还如此痴迷。
“萧贤妃,臣妾未曾经历你痛苦,无法理解贤妃你的感情。但是女子,并非失去身边男子就活不下去。男子,是与女子相辅相成,有,当然锦上添花,但是不具备这种条件,还是早点断离,否则痛苦的只是你。”
萧贤妃摇摇头,然后望向窗外那一缕暗淡的光线说:“太子妃是袁天派弟子,有能力有本事,当然不惧此等凡人烦事。可普天之下,芸芸众生皆是凡人,舍苦断离,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陈沄也无言以对,感觉萧贤妃生于草原,那种奔放的性格如今不见半点踪影。
此时一名宫女匆忙跑进来,“参见两位主子。贤妃,九公主她...她被陛下及羽林军用铁链绑到午门脱光衣服鞭打!”
“什么?”陈沄与萧贤妃二人同时被这情况吓到了。
陈沄问:“九公主因何事被陛下处罚?”
宫女说:“回太子妃,是因为九公主被人告发与一名侍卫通奸。那名侍卫现在还在大理寺审讯,但是陛下却不愿意等候。事实上两人根本没有接触!奴婢作为九公主贴身宫女可以以性命保证!”
陈沄无奈地吐槽:“为何这些人那么喜欢搞奸情这一把戏。阳阳月月你在此照顾两名孩子。本宫去救九公主吧!”
萧贤妃立马站起来说:“感谢太子妃的帮助,本宫去大理寺处理侍卫一事。”
很快陈沄来到午门,只见在白茫茫的宫城,李雪露穿那单薄的一件孺裙,脖子手脚都系上铁链跪在地上。发抖的身躯与发紫的唇色,与身旁穿着臃肿脸色红润的侍卫形成鲜明对比。
“她...这么多年都是被如此对待吗?”陈沄不禁感叹发出声音而被一旁的皇帝李烈骜发现。
“此女子与人苟且,破坏宫规,莫不是任由此等贱皮子随意乱来?”
贱皮子,一个不应该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词语,却让人如此寒心,“他...就那么不信任自己的女儿是亲生吗...”
陈沄只能眉头一皱,然后说:“父皇啊,世间蜚言,传坏不传好,你现在处理方法是对,但是百姓可不是这样想。到时候把缺家教问题安在父皇身上可不好。”
李烈骜一脸不悦看着前方,什么都不回应。
陈沄沿着李烈骜视线望向那边,声声惨叫,而鞭子一下下甩在李雪露身上,仿佛无人察觉她脸上那绝望的神色。
当侍卫再次甩动鞭子,一只手硬接那鞭子,而硬接鞭子之人便是陈沄。她二话没说直接把鞭子扯过来,然后扔掉。
李雪露瞪大了双眼望向陈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因为太过震惊而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暗暗想着:“她居然...第二次帮我了。”
“父皇,你看现在萧贤妃去取证,律法也有说了,异议前可有一次举证的机会,那么考虑律法的合乎性,同时也彰显父皇的大度与公正,限制嫌疑人行为,由代理人执行取证不是更好吗?”
李烈骜走到李雪露面前,然后指向陈沄,又指向李雪露。陈沄马上下跪。
“父皇请三思。”
李烈骜一脚踩在李雪露膝盖上大喊:“还三思?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维护!”
李雪露也不服气反驳:“那你别管!反正非生儿女外人一个!”
李烈骜更加用力踩去李雪露的膝盖,可是她却倔强地看向李烈骜。
陈沄皱着眉头,然后二话没说抱住李雪露对李烈骜说:“陛下,够了。律法在前,君王听命啊!不要让众人寒了心。求父皇手下留情。待一切水落石出再处罚不迟。何必为了自己讨厌之人伤了自己身体。”
李雪露双眸颤抖着,不是被冰冷,而是被拥抱自己的人那意外的行为所温暖,连嘴巴都几乎合拢不起来。
李烈骜看着陈沄,思索片刻才转身离开:“放了她。”
陈沄马上捡起地面上的衣物为李雪露穿起来。
李雪露看着陈沄,那怜惜无助而又发抖的样子,让人无比心痛。
“皇嫂,你是继母妃和二哥后,关心雪露的人。”
穿好衣服后,陈沄把李雪露扶起来,看着她发紫的唇色,无神的双目,散乱的发丝,然后搂住她说:“听闻门前有姜汤派发,我们去喝一碗吧。”
李雪露和陈沄很快来到门前品尝起了姜汤。
陈沄品了一口便感叹说:“爽啊!你知道吗?自从那天大冬天给你皇兄送药后,体质变得寒性了。现在经常要驱寒。还别说,这么一来冲击感满满的。”
李雪露双手捧着那碗暖暖的姜汤,含泪喝下去,然后闭着眼享受那股腹部的暖流说:“太暖了。”
“所以这件事,是得罪何人了?”
李雪露冷笑一声,然后叹息一声凝视门外人来人往的人说:“皇兄皇姐们都讨厌雪露,自然是闲余嫁祸。”
陈沄把自己和李雪露手上的碗递给护卫,然后握住她的手说:“雪露,稍后本宫把一样物品赠予你,而且是大张旗鼓赠予。你大可以用它报复对方。如此一来,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李雪露忍不住抱上陈沄:“最爱皇嫂你了。”
陈沄轻拍李雪露,这一刻,她的微笑甜的让陈沄察觉,她只是一名孩子。
“陈姑娘?”
陈沄定睛看向前方,发现是时路和他的家人。
“是时大哥你们啊?”
时路家人走到陈沄面前,想伸手过去,陈沄身边的侍卫马上挡在时路面前:“大胆!岂敢触碰太子妃尊体?”
时路见状,赶忙与家人一起下跪满脸赔罪道:“太子妃恕罪,只是草民实在是太过激动,绝无冒犯之意。”
陈沄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无妨,许久未见时大哥和各位,本宫也甚是想念。不过你们来此地是所为何事?啊,忘记你们是皇商了。”
时老爷说:“殊不知原来昔日女子是太子妃,不识贵人面前,还望恕罪。”
“本宫还没感谢你们呢。要不进去后花园,我们围炉煮茶好好聊聊。”
李雪露说:“皇嫂,你该不会像对待郭家皇商那样用完了杀吧?”
这句话吓得时家人心惊胆跳。
陈沄那不满的眼神看过去,“本宫只会对坏人重拳出击。眼力还是要增强啊,九公主。”
李雪露马上低下头,“雪露知错。”
时路连忙说:“太子妃好意我们心领,草民还需尽快把货物送进皇宫,然后出宫采购。还望见谅。”
陈沄见对方如此回应也不强求,然后摸摸时路的脸蛋,使得时路略感尴尬。
陈沄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盒子塞给他说:“你的脸变得粗糙了。这盒子药,是本宫研制,对脸部皮肤功效十分有效。现在赠予你。日后有事可以来信给本宫,本宫有能力帮助的定必帮助。九妹,撤。”
看着陈沄和李雪露的离开,时夫人低声对时家人攀谈说:“哎哟,路儿,你就别记挂了。人家是堂堂太子妃。当初估计也是宫中之事才逃出来。估计由始至终根本看不上我们。”
时路说:“孩儿知道她是太子身边的女人,但是没想过还是太子妃。唉,如今既然高不可攀了,孩儿定然不可能再奢想什么。”
一路上,李雪露问:“皇嫂,方才那些人...”
陈沄点点头回应:“在你皇兄没找到本宫前,家人还没有音信而且家已经卖掉之前,就是他们一家人帮扶了你皇嫂了。”
“看来外面的世界挺精彩。”
“你们公主不能出城吗?”
“朝廷有规定,未成亲的皇女不得住宫外,所以连宫都不能出呢。出宫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方能被批准。莫说本宫,宫女护卫公公一概不能随便出宫。唉,所谓一入宫廷深似海,挺佩服嫂嫂你敢嫁给二皇兄。不知外界的女子是否也是低人一等?一辈子被夫君或父亲猜疑?”
陈沄也陷入沉思,她一直没考虑过每一位女子的心思,心中暗暗感叹:“被亲近之人猜疑?看上去很难受。过去不曾思考过此问题。或者这便是女子独特的经历所营造独特的思想吧?”
于是陈沄回答:“人生来就不是平等,是否低人一等,就要相对于何人而定。不管相对于何人,女子生来不是被男子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而且男子也有善待女子之人。只是看不见,就认为没有而已。”
李雪露眼睛一溜,然后微微一笑看向陈沄,“那么皇嫂,撮合雪露和这位时大哥结为夫妻吧?”
陈沄与李雪露停下来,沉默半天对李雪露响了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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