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就是低领的,再怎么整也没办法做到卡脖子的效果,陈明象征性地把领口往后拉了拉,“这样可以了吧?”
简昭又瞄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对于简昭这一莫名其妙的要求,陈明同样问:“那你有男德吗?看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在这方面简昭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尽管他三天两头出去享受夜生活,但从没有乱搞过,暧昧搭讪更是不可能,这已经很有男德了。
可陈明却说:“我记得男德有很多标准,比如对另一半要温柔有耐心,吵架要主动让步,自觉做家务洗衣做饭。”
结合跟简昭这些天的相处情况,陈明觉得简昭一条都对不上。
简昭:“我对男生和女生有不一样的标准。”
陈明恍然大悟,冲简昭竖起大拇指,并问:“那你之前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
“不应该啊。”
简昭当然不会把实情说给陈明,“少问。”
陈明:“看来是被伤透心了。”
“你还挺会猜的啊。”简昭心血来潮决定骗骗陈明,便说:“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会被伤透心?”
陈明停下手里的活,当真思考起来,简昭的性格有些暴躁,但心是不坏的,上一任应该是个温柔包容的女生,至于分手的原因,大概率是性格不合,对方可能还会觉得简昭幼稚不可靠。
简昭听完表面微笑着,暗地里把陈明骂了个遍,谁让你真分析了?懂不懂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陈明意识到自己又一不小心说出大实话,转移话题道:“我有点渴了。”
趁陈明去拿水,简昭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的小黑。
小黑正在吃草,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边刚种下的花生上。
简昭咳了两声,成功把小黑引过来。
本来想让小黑扒拉花生,可惜陈明快了一步,在人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太明显了,简昭又把小黑的脑袋扭到另一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陈明也给简昭拿了瓶水,简昭收下了。
是的,先让对方放松警惕,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毫无威胁的假象。
陈明在前面继续播种,简昭不监工了,给小黑使了个眼色。
小黑歪了歪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傻狗,这会儿怎么不知道吃花生了?简昭指了指土坑,小黑好奇地把头伸过来,估计是闻到了熟悉的花生味,居然后退了两步。
怎么这么不配合!
简昭用手扒拉了两下土,然后再把里面的嫩花生塞进小黑嘴里,这意图够明显了吧?
简昭只有在干坏事的时候才最老实。
陈明已经挪动到了前面快三十米的距离,迟迟没有听到简昭的动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简昭和小黑的脑袋同时看向左右两边,默契极了。
嫩花生只要尝一口便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小黑有前车之鉴,再加上这次有简昭打掩护,陈明还真看不出破绽。
奇怪,陈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人一狗都不是文静的性格啊。
陈明闷头继续向前播撒美味的种子,日头越来越热了,得抓紧速度,还得浇水呢。
刨土的时候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陈明悄悄竖起耳朵。
简昭瞧小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赶紧挡在其前面,然后装作没事干的样子用鞋底摩擦地面,让人误以为这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陈明没回头,速度倒是慢了很多。
早知道出来戴个墨镜了,简昭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大太阳,催了一声陈明。
陈明还是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突然扭头,甚至眯了眯眼。
简昭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正想继续给小黑打掩护,陈明却二话不说站起来,由于腿太长,几步就过来了。
简昭慌忙把小黑挡在身后,“你干嘛?”
陈明挑了挑眉,无奈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笑,“你好坏啊。”
小黑嘴上的土就是证据,简昭迅速跟小黑拉开距离,撇清关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网上有人总结过狗狗干坏事的动作和神态,小黑的眼珠子压根不敢直面陈明的眼睛,而另一边的简昭也是这副模样,甚至强装镇定,扭头去看风景。
陈明对小黑说:“你又饿了?”
小黑摇着尾巴钻进陈明怀里,试图蒙混过关。
陈明把小黑嘴筒子上的土抹掉,“想吃就来找我,别偷偷摸摸干坏事。”
这话看似是在对小黑说,简昭听着却心里别扭,“他应该就是没吃饱吧,我刚才看他一直在刨地,好心上去阻拦了一下,没用。”
陈明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想吃花生吗?”
“我不想吃。”
“一个人站着多没意思。”
简昭看了看摄像头,“有意思啊,刚才不就梅开二度了?还给你提供了素材。”
陈明低头,“你的鞋子是不合脚吗?”
简昭收回一直跟地面摩擦的脚,“没啊。”
“脚痒?”
“你有病吧!”
陈明哈哈笑了两声,“我就是问问。”
简昭摆出不耐烦的表情,然后随手从篮子里拿了一把花生,“快点干活,我有点热了。”
陈明指着不远处的树荫,简昭没过去,那样干坐着太没意思了。
陈明仍不死心,“那给我搭把手?不累,把花生丢进土里就行,我负责埋土。”
鉴于自己刚才做了坑人的事,简昭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走在最前面往地上撒花生,一次撒三粒。
陈明一直半蹲着,简昭只需要站着就可以。
“陈明,你不累吗?”简昭看陈明都有些喘气了,不懂这个高材生在死磕什么,种地肯定比坐在办公室累。
陈明却不这么认为,“还好,有时候不动脑子的体力活反而让我感到更放松,你不知道吧?我以前还在国外的农场干过呢。”
陈明既然是去留学的,为什么还要去干苦力活啊?简昭不明白。
陈明说:“家里断供了,没办法。”
原来如此!
不过简昭还是蛮佩服陈明的,家里断供居然能咬牙坚持下来,一般人真做不到这样的,换作简昭,估计会哭着求原谅,死皮赖脸的那种。
简昭把手里最后几粒花生扔进土里,说:“你也太倔了,非要争那一口气吗?”
陈明:“我觉得这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脱离家庭独立起来,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
简昭动了动唇,其实陈明说得没错。
想到陈明还有个弟弟,简昭似乎明白了陈明为什么会这么“固执”,作为家里的老大,无形中会肩负很多责任和压力,大家都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甚至本人也会这么想。
简越也是这样,刚从国外回来的那几年因为管理不好公司,再加上自我要求高,压力大的时候经常约简昭出去喝酒,简昭让他别那么有压力,不还有爸爸吗?
简越却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当哥的就要先学会抗事,不然以后怎么带弟弟?
陈明说跟弟弟不太熟,说明家里是有偏心的吧,这种更难受,委屈都没地方诉说。
简昭呼出一口气,对陈明说:“其实刚才是我起的歪主意,因为看过你之前的视频,想找个乐子。”
“这样啊。”
陈明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终于种完了,三个月后还能再榨一桶花生油。
简昭看不懂陈明到底在想什么,“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
“真的?”
“我早就发现你了,真不生气,就当是闹着玩嘛。”陈明把简昭当弟弟了,男孩子调皮很正常。
可是简昭已经二十多了,男人至死是少年吗?这在简昭听来并不是什么正面的形容。
陈明又说:“你比我弟弟要好太多了,那家伙算是被宠坏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点不顺着他就动手打人,我继母经常帮他收拾烂摊子。”
简昭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二十,去年刚把人送到国外。”
简昭:“小心他染上那玩意啊。”
陈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便,我懒得管,反正那家伙一找我就是要钱,上学的时候是这样,成年了还这样。”
“那你给吗?”简昭很好奇,陈明应该很容易心软吧?
“上学的时候给过几次,后面就不给了,让他问我爸妈要去。”
陈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把工具都收拾好,然后从水泥房那边接上长长的水管,浇完水就能回家了。
简昭老老实实站在不碍事的地方,还问陈明喝不喝水,因为他看到陈明的那瓶矿泉水已经被喝完了。
陈明从兜里掏出来两个枣,这是早上顺手带来的,忙起来忘记吃了。
简昭只拿了一个,“其实我还不是很饿,早上吃了一个馒头。”
“这么厉害?看来我做的馒头还可以啊。”
陈明想让气氛轻松些,简昭能感觉出来,便说:“嗯,反正吃着没那么难以下咽。”
土地真的很神奇,像海绵一样把浇灌的水吸入内部,供那么几颗小小的种子生根发芽,简昭觉得自己要是种子就好了,总有破土成长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看来,他更像是坏了的种子,一直埋在土里毫无动静。
陈明说不一定,哪有那么多坏种,只是缺少生长的条件罢了。
简昭心想陈明可真会说好听话。
浇完水,两人坐在三轮车上准备回去,对面多出来一辆红色的三轮车,附近的两个身影还在地里劳作中。
陈明冲其中一个年纪大的人打招呼:“小勇叔!还不回去啊?都快中午了。”
小勇闻声摆摆手,“我和龙俊再干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简昭捕捉到了重要的字眼,这就是那天老头老太们说的小勇吗?声音挺响亮的,不过看着很干瘦,皮肤黑黑的,头发已经全没了,个子要比叫龙俊的儿子矮一点,但论干活还是老一辈更麻利。
那个龙俊的腰弯不下去,明显跟不上老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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