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红衣女鬼领着叶舟去找客栈老板,走到门口的时候,进来了一位沉稳的中年男子。
红衣女鬼指着说:“就是他,他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叶舟听闻,抬腿拦住老板,道:“你好,我想和你打听件事。”
客栈老板看着面前的客人,说:“你想问什么?”
叶舟:“我有一位朋友,他叫秦星,几年前他来这家客栈打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你还记有这个人吗?”
“秦星。” 客栈老板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浮出一张稚嫩勤快的脸,道,“是有这么个人,不过他很早就不在这里干了。”
唯一得到的信息又要断了吗?如果这条线索断了,他要去哪里找秦星?
叶舟蹙眉问道:“你还记得秦星当时为什么辞职吗?”
看来二老并不知道秦星早就辞职不在好运来客栈做工了。
秦星干活利落不偷懒,当时老板还留过他,不过他还是要走。
秦星有一位好友,名叫董意,有一日董意找秦星说,他找到一份工作,赚得比现在的多,还缺人,问秦星要不要和他一起,秦星答应了。
客栈老板说:“你要想找秦星,可以去找董意,他也许知道秦星去哪儿了,这个人我经常撞见他去金玉满堂,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那儿。”
叶舟记下那个人的名字:“好的,多谢老板。”
红衣女鬼在一旁飘来飘去,说:“金玉满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叶舟问:“金玉满堂是什么地方?”
红衣女鬼解释说:“是安城的赌场,身上要是没有足够的银子,门都进不去。”
叶舟将腰间的钱袋子解下,问:“这一袋子的钱够吗?” 如果不够,他还有另外的几袋。
这些钱都是书柏为他准备的。叶舟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金珠子金叶子,下凡这几日,叶舟明白了书柏的用意。在凡间,什么东西都是要用金钱买的;在凡间,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叶舟意识到这一点后,每花出一分钱,对书柏多一分感激。如果没有书柏,他这几日不仅要露宿街头,雨打风吹,石英也要跟着饿肚子。
红衣女鬼凑近看了眼里面装的什么,看到闪闪发亮的金子后,点了好几个头,说:“这么多金子!够了够了绝对够了!不过,小哥哥,看你长得这么帅,我得提醒你一句,金玉满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的人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你可要小心呦~ ”
叶舟笑说:“多谢姑娘提醒。”
红衣女鬼不死心地看着叶舟,暗示道:“小哥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一同去......”
叶舟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还得回去看孩子呢,再见。” 说完,匆匆离去。
红衣女鬼看着叶舟离去的背影,跺脚“哼”了声,不愿意就算了,她找别人去!
客房,金獒正襟危坐,盯着床上的那团软肉。
不要醒,不要醒,千万不要醒,等恩人回来了再醒。
石英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一脸委屈,眼缝流出来一行泪水。
“呜!!!”
金獒被这声音吓了个激灵,猛地弹起身,站在原地不敢向前,期间扭头看了好几眼门口的方向。
石英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
金獒定在原地不敢动。
“呜~”
金獒:“!!!!!!”
糟了糟了!肉团子醒了,恩人还没有回来,怎么怎么办!
石英还在哭。
金獒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床边,看着石英哭红的脸,这肉团怎么这么能哭,早上哭中午哭晚上哭,一天不是哭就是哭。
“你,你哭什么啊?”
石英委屈地看着金獒:“呜呜!”
金獒手足无措时,门打开了,叶舟老远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的耳朵已经被石英的哭声调教得异常敏感,时不时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叶舟慌张地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金獒正掐着石英的腰部将她提起来,她的头往后倒,四肢胡乱拍打抗议。
“恩人你回来了!”
叶舟跑到床边,一手托住石英的脑袋,一手撑着她的背部将她抱在怀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扯着嗓门哭的石英,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哭不闹地躺在叶舟怀里看着他。
金獒投去佩服的眼光:“还是恩人有本事!”
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问:“恩人,你打听到秦星的下落了吗?”
叶舟坐在床边哄石英,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石英躺在温暖安心的怀抱中,仰面半睁眼。
放低声音说:“打听到了,金獒,明日我要去一趟金玉满堂找人。”
金獒喝水的动作一顿:“啊?”
叶舟眼含笑意,继续说:“所以,明天可能还得麻烦你照顾一下石英。”
金獒抿嘴说:“恩人,你不能带着我们一起去吗?要不我们一起去金玉满堂吧!”
叶舟:“不行。金玉满堂是赌场,带石英去不方便,所以,还是得麻烦你留在客栈照顾一下石英啦!”
“好吧好吧,希望她明天不要哭闹。”金獒想到什么,整个人精神起来,“哎!恩人,我突然想起来,我不会带孩子,但我可以请别人帮忙啊。”
叶舟:“请别人帮忙?谁?”
金獒充满了干劲:“恩人你在这等着,天亮之前我肯定回来。”
第二日清晨,叶舟看着金獒带回来的这位。
金獒提着手里的东西说:“恩人,这是一只刚下过崽的狗娘,我可以让她帮我带孩子。”
说着,将狗娘放在地上,竖起两指,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道:“变!”
那只大黄狗变成了一个黄头发老妇,就是样子长得有点奇怪,脸上一只狗鼻子,脑袋两侧是狗耳朵。
狗娘恭敬地朝金獒行了个礼,说:“金獒仙君,带孩子我有经验,您放心将孩子交给我。”
金獒双手叉腰,满意地看了眼狗娘,侧身对叶舟说:“怎么样,恩人,我是不是很聪明?”
叶舟笑了几声,夸赞道:“哈哈,聪明,很聪明。那就拜托两位照顾好石英啦。”
金獒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答应道:“放心吧恩人,我们一定照顾好肉团子。”
叶舟离开客栈,在一处“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的地段找到了金玉满堂。
这金玉满堂的老板是个逢赌必赢的高手,因为喜欢赌带来的乐趣,就花大价钱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建造了一所豪华赌坊,还放言说谁能赌赢他,这座赌坊就送给谁。
有人心动,争抢着来应赌,最后不是疯了就是自尽了。
唯有一次,有个戴面具的人和金玉满堂的老板赌了七天七夜也没决出胜负。这件事后来怎么样,不得而知。
叶舟站在赌场门前,大红门只进不出,进去的这些人都是穿金戴银的富贵打扮。
头顶的鎏金匾额写着“金玉满堂”四个大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笔法深厚。
叶舟踏进此地,跟着地上的落花红毯一路往里走,狭窄的通道尽头亮着勾人的光,他推开珍珠门帘,只一眼便看见了设置在赌场中心的硕大人像。
人像戴着金色蝴蝶面具遮住半张脸,手里拿着两颗骰子。
面前的供桌上摆着许多新鲜的贡品,还有人持香磕头跪拜。
有一位头戴黑帽的小个子跑到叶舟面前,快速地扫了眼叶舟的衣着打扮,暗暗估值,此人虽身着普通衣物,但这通身的气派绝非平凡人家能培养出来的,想必是个低调的富贵公子,笑脸欢迎道:“公子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叶舟看人像看得出神,听到说话声,道:“是第一次来。这位小哥,他是谁,为什么都在拜他?”
黑帽小哥顺着叶舟手指的方向看去,解释说:“这位是我们金玉满堂的老板,我们老板逢赌必赢,从未输过,来这儿赌的客人们都会先拜一拜老板,讨个喜气。客人既是第一次来,就先随我去前堂验资吧?”
叶舟点头道:“好。”
叶舟将手里的两个金袋子往桌上一摆,柜台内的算师打开金袋子,将里面的金珠子金叶子金首饰全部倒在桌面,手里拿着一个算盘上上下下移动算珠,手法娴熟。
算师将金钱重新装好后,转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来一袋赌币和一块刻有三条横线的檀木牌,清点完了后,道:“公子,赌场内不使用真金白银,需要换成赌币,我刚刚替您换算好了,您的钱可以换一万赌币。您可以在一楼,二楼,三楼尽情畅玩,这个是您的赌场通行牌,您收好。”
叶舟接过算师递过来的牌子和钱袋,说:“多谢。”
这边,叶舟跟着黑帽小哥出来,拿出来一片金叶子,说:“小哥,和你打听一个人。”
黑帽小哥收了金叶子,道:“您要打听谁?”
叶舟:“董意。”
黑帽小哥:“他是你的?”
叶舟说道:“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有事情要找他。”
黑帽小哥将金叶子塞进衣袖,说:“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黑帽小哥领着叶舟走到三楼的某间包厢,包厢内人声鼎沸,一群人围在赌桌前哄笑。
“哈哈哈哈我又赢了!”
“诶!胖爷,你的手气真是邪了门的好啊。”
赌桌前,一个眼底乌青,双眼布满红血丝的男子失魂落魄地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腰带,面上闪过几丝窘迫。
这一局赌注太大,不仅把他身上的所有赌币都输没了,还倒欠了八万。八万赌币,他要怎么填这个大窟窿?
对面那人耳高过眉,三四层下巴堆积在脖前,唇边长着一颗黑痣,身后跟着好几个随从捏肩捶背。
此人是赌场的常客,人称胖爷。
胖爷看出董意的窘迫,侧头吸了口送上来的烟,试探道:“董意,你不会没钱了吧?”
董意强装镇定,喉结翻滚,撑着微微发抖的身躯说:“我怎么可能没钱!胖爷等着,我去换几袋赌币,回来接着和你赌。”
精明的细眼审视着董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脸上浮着薄薄的一层笑,尖锐的声音响起:“慢着,让我的随从替你去换,等钱换回来了,咱们再继续。”
董意看了眼门口,就差几步就能走出去了,后背不断冒冷汗。
跟着胖爷的随从走到董意身边,说:“我们老爷体恤董公子,就不劳烦公子亲自跑一趟了,公子把钱给我,我替您去置换。”
董意看着对面伸过来的手,脸色煞白,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这是输的一个子都没了借口逃走,都站在原地等着看好戏。
没有人能逃胖爷的单,欠胖爷的钱,上一个支付不了赌债的手脚已经被砍断喂狗了。
董意惊恐地转过身,冷汗浸湿了衣裳,四肢渐渐支撑不了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抱着胖爷的腿战战兢兢地哀求:“胖胖爷,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还清欠你的钱的,我会想办法的!”
胖爷佯装疑惑道:“董公子怎么突然给我下跪了?你刚刚不是说你有钱的吗,怎么突然又没钱了,你到底有钱没钱啊?刚刚那一局,你还欠我整整八万赌币呢。”
胖爷的眼神越发凶狠,令董意心惊胆战,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旁边传来闲言嘲讽:“瞧他这样,别吓出尿来了,哈哈。”
董意隐约预示到了自己的下场,哭着求饶,磕了好几个响头,血都磕出来了还在不停地磕。
“对不起胖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身上现在没钱了,不过我会想办法把欠你的八万赌币还上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还上的!”
胖爷纹丝不动地躺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董意,就像在看砧板上垂死挣扎的一条鱼。他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在他面前磕几个头,流一滩血,以为他就会心软放了他?吸了几口烟,边吐边说:“董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今天要是让你离开这儿,那就坏了我定下的规矩了,你是打算留你的两只手在这儿,还是你的两条腿?选一个吧。”
董意崩溃大哭,不断地磕头求饶:“胖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胖爷,只要我有手有脚就能还清欠你的钱,给我一次机会,啊?”
胖爷只觉得这求饶声聒噪,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看了眼身后的人,冷声道:“你们几个还站在那干什么?没听到我刚刚说的吗,给我卸下他的双手,再加一只眼睛。”
“是!”
董意扑腾着身子往门口逃命,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抓了,一人从腰间拿出一把弯刀走向董意。
董意恐惧到了极点,呜咽着哀求:“胖爷,我求你了,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
董意双目通红,毛骨竦然,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恐惧抽干了他所有力气,要不是有两个人在背后提着他,他早就软地上了。
那两人抓住他后,将他半个人按在赌桌上,掰开他的左右手压在桌面。
那把泛着寒光的刀越来越近,董意想再说些求饶的话,可到嘴边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一个个不连贯的字。
“胖...求...求.......不......求你......”
寒刀削铁如泥,轻轻落下就能砍断他的一只手。
董意绝望地挣扎,身后的两个人控制着他的身体,死死地按住他。
就在那把刀要落下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飞出来一柄精致的短扇。
扇子在空中飞了一圈,打掉弯刀后,将按住董意的那两人震退数步,又回到主人手中。
那把锋利的寒刀落地后,碎成了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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