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柴温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
姜启澜不过才离开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想念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因为很久没有见到,才会放松到在一个外人面前流露出内心的感情?
“看来比起父亲,小妈更喜欢哥哥。”齐休的声音宛如突然出现的毒蛇,让柴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身去看齐休,见对方斜倚在浴室门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你真的跟姜恒很像。”齐休刚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对方发生什么冲突,绝对不可能结仇。但是现在齐休却很自然地开始对他这个被囚禁起来的俘虏用起了居高临下的态度。
齐休没听懂他的意思,反而站直身体,将这当作了赞赏:“其实我也觉得,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我更像父亲。哥哥只不过是占了个婚生子的名头,所以一切的资源都自然而然地向他倾斜。但我也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却要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小妈,这种日子你也过了很久吧?应该没有人比我们更能相互理解,对吧?”和刚来姜家相比,齐休说话的声音坚定了很多。
柴温看着他,冷笑道:“确实过了很久。”
还不等齐休露出高兴的神情,柴温就继续说道:“不过肯定比私生子好,至少还没有被人骂过。”
“虽然做老男人的情人听起来很恶心,但是如果说我一直宁死不屈,沦落到被囚禁的地步,是不是就显得我很可怜?”
“你哥哥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呢?应该是觉得我作为一个男人,不仅攀上了一个老男人,还勾引了他的儿子。小弟弟,论拉拢人心,你还比不上你哥哥。”
柴温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到底是才接触到姜家,齐休照猫画虎的忍耐力一戳就破。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柴温,眼神里的恶意不加掩饰地倾倒在柴温身上。
“你说要是我告诉姜恒,你这个刚带回来的儿子有什么心思。被赶出去的肯定不会是我。”柴温说完后不再理会快要气炸的齐休,要是齐休现在就忍不住气把一切捅出来,那正合他的心意。
齐休是被气走的。
不过是一个地下情人,甚至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他可是姜恒有血缘的儿子,地位怎么可能比不过柴温?
估计就是平时被父亲和姜启澜宠坏了,才会以为自己很重要。
要是真的出事,他可不信他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会将一个小情人放在第一位。想到这里,齐休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姜恒没有说让他回姜家的原因,但是迟迟不给他改姓,齐休的内心始终觉得不安。原本他还想着来姜家捞一些钱就走,等真的见识到姜家的繁华后他又舍不得了。
他们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姜启澜能继承姜家,而他只能做一个被唾弃的私生子?
要不是这个名头,今天他也不会被柴温这么轻视。
只要姜启澜不存在,他就有机会得到姜家。
“其实齐休还是挺专一的,至少他不管什么时候追求的都是姜家的钱财。”算得上限制文里难得的清流了。
“可惜是个炮灰。”
齐休想要对付姜启澜并不容易,柴温也不指望对方三两天就能成功。在此期间,柴温也很乐意帮助对方。
这几天姜启澜会时不时抽出时间来找他,以往两人也有见面,但绝对不像现在这么频繁。他见得更多的是姜恒。于是在姜启澜又一次找过来后,柴温不经意地问道:“姜恒已经很久都没有下来过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亲近了,所以柴温看向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姜启澜看着这双眼睛里细碎的光芒,喉咙滚了一下,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之前不是说等到你掌握姜家后,就会放我出去吗?我不清楚外面的事情,但是姜恒从来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那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似乎是察觉到姜启澜的情绪不对,柴温的声音小了下去。
姜启澜沉默了一会儿,应道:“当然,很快就可以了。”
“哥哥出去后想去哪里?”姜启澜靠着他的肩膀,好奇地问。
柴温也放松下来,“我想去一个新的城市,可能是定居也可能是旅行。看一下好久没见的高山和大海,想晚上和早晨都能在街道上随心散步。我应该会交几个新朋友,还会有一家自己的花店。”
这些对于正常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柴温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温和的光,他的脸上全是向往,好像已经看到了梦想成真的样子。
柴温从来没和他讲过这些,姜启澜也没问过。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初见到柴温的时候,对方远不如现在这么平和。那时候柴温闹过自残、严重的时候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只要看到姜恒,柴温的精神就永远是紧绷的。那时候姜启澜觉得姜恒恶心,他甚至和柴温同仇敌忾,想要一同了结了姜恒。但是现在,姜启澜面上笑着,手也非要凑过去将柴温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他果然是遗传了姜恒。
姜启澜猛然发现,柴温畅想的未来里没有他。
可是他已经离不开柴温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却锁不住对方的心。尤其是齐休的到来,那天他出去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果然看到后脚门里就走出来一个齐休。
才见了一面而已,居然都能蛊惑柴温来骗自己。
姜启澜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胸口密密麻麻地疼。他能除掉齐休,也能让姜恒再也见不到柴温。可是柴温呢?
柴温好像对任何人都可以流露出善意,好像……当时在地下室偷偷跑过来的人是谁都行。
姜启澜没有偷偷拿走齐休手里的钥匙,对于他来说,钥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又一百种方法让齐休连地下室都没有办法靠近。
刚回来的姜恒很快发现了家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看着浑身散发着不悦的姜启澜和小心翼翼赔笑的齐休,连日的不悦一扫而空。
“小休,这段时间还习惯吗?”他能想象到齐休在家里肯定过得不好,本来他打算在齐休来的前几天庇护一下对方,好让齐休有和姜启澜一战的能力。但是后来突然发生了其他事情,让他不得不先去处理。饶是如此,在离开之前,他也特意叮嘱了姜启澜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可想而知,就算姜启澜明面上不对齐休做什么,私底下齐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
“习惯的。”齐休对姜恒还是很怵的,他耷拉着眉眼,不敢乱说话。
“启澜呢?和新弟弟相处习惯吗?”
“我记得我妈没有给我生过什么弟弟。”姜启澜冷笑一声,面前的二人让他恶心透了,光是在同一个空间里都让他厌烦。连带着往日在姜恒面前锻炼出来的演技都懒得用了。
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姜恒心中新奇,却不以为意。
他先是关心了一下齐休,然后赶到地下室。
姜恒太久没见到柴温了,最初他是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对方做出过激的事情,才减少了见面的次数。一个能让自己心情愉悦的来拿,哪怕是当个吉祥物放在家里都是值得的。
开门后,姜恒先是像主人一样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确认这里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才走到床边,看向正在沉睡中的人。
柴温长得很漂亮,因为是男人,所以他从来不会把他和自己心爱的人认错。他只是很喜欢对方这张脸,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他的目光在柴温的身上来回巡视,两人难得有这种安静和谐的时候,姜恒没打算直接将人扰醒。
但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有侵略性了。
柴温的梦并不安稳,他先是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随后又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飘着。失重的感觉让他惊慌,额头有渗出细密的汗水,很快染湿了碎发。
落在姜恒眼里,就是受惊后蜷缩成一团的可怜小鸟。他猜不到柴温做了什么梦,只是一味地享受这种将人掌握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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