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母猪的产后护理
灵野穿越了，灵野死了。
灵野又活了，灵野又死了。
他就这样死了活，活了死了几百次后，还是没有接受他穿越成合欢宗弟子的身份，还有那个一直给他颁布任务的系统。
“我要怎么才能回家？”
“完成任务。”
灵野白眼一翻，长剑一架，撕拉一声，他又死亡了一次。
灵野又一次在熟悉的、带着廉价熏香和暧昧粉纱的房间里醒来。
这次他没急着去摸剑，而是四仰八叉地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盯着头顶那片艳俗的粉纱帐顶，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儿。
死了活，活了死，几百次轮回。
麻木了，真的麻木了。
合欢宗弟子？行吧。
系统？行吧。
只要别再让他去搞那些辣眼睛的“阴阳和合”双修任务，什么都行。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抵触情绪及超高死亡率，严重违背‘愉悦修炼’核心准则。系统资源即将耗尽，强制启动最终应急预案——‘爱咋咋地’模式！】
灵野眼皮都没抬，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
这破系统，每次开场白都差不多，骗谁呢。
【模式切换成功！新手福利包·改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查收。注：本次发放不强制使用，不扣除任何积分，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哟，换套路了？从威逼改成利诱了？”
灵野嗤笑一声，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不领，滚。有本事再读档。”
他闭上眼，等着那熟悉的、要么冰冷要么娇嗲的“双修任务”发布，然后他好直接去摸床底下的剑，熟练地再给自己一下。
等了半晌，系统没声了。
房间里只有那劣质熏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灵野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这就像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叫的蚊子突然没了动静，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他烦躁地坐起来：“喂？死机了？卡了？没词了？”
【系统正在‘爱咋咋地’模式中，等待宿主指令。】
系统的声音似乎……更平铺直叙了，少了点那种人工智障的激昂。
灵野将信将疑，心念一动，尝试着呼唤了一下所谓的“系统空间”。
一个极其简陋，甚至有点寒酸的半透明面板浮现在他眼前。
上面就两个图标：一个写着《合欢宗入门心法·从零开始》，另一个是一个打着补丁的包裹图标，下面写着“新手福利包·改”。
寒碜，太寒碜了。
跟他之前几百次轮回里见过的、金光闪闪逼他接任务的面板完全不同。
他意念集中在那本《合欢宗入门心法·从零开始》上。
【是否学习《合欢宗入门心法·从零开始》？温馨提示：学习后或许能死得慢一点。】
灵野：“……”这破系统怎么突然有点毒舌了？
他撇撇嘴，注意力转向那个打着补丁的包裹。
意念一点。
【新手福利包·改开启成功！获得：】
【·咸鱼干（品质：不明）x1：或许能用来喂猫？或者当武器？】
【·《母猪的产后护理》（精装版）x1：知识就是力量，多学一门技术总没错。】
【·避雷针（劣质）x1：或许……能避免被雷劈？建议雷雨天不要出门。】
【·基础吐纳法（无属性）x1：最基础的呼吸法门，无法提升修为，但或许能让你心情平静点。】
灵野看着这堆破烂，嘴角抽搐。
这都什么跟什么？咸鱼干？避雷针？还有《母猪的产后护理》？
合欢宗需要学这个？
这系统是不是终于被他几百次自杀逼疯了？
灵野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基础吐纳法》上。
无法提升修为，但能心情平静？
他死了几百次，心态早就崩得稀碎，麻木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焦躁和绝望。
平静？这玩意儿他现在最缺。
“学习《基础吐纳法》。”
灵野死马当活马医地想着。
一股微弱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非常简单，就是如何调整呼吸节奏，意念随呼吸缓缓沉浮。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死也是等。
灵野干脆按照那法子，盘膝坐好，试着调整呼吸。
一呼……一吸……
思绪依旧纷乱，想家，想回去，骂天，骂地，骂书，骂系统，骂合欢宗。
再一呼……一吸……
好像……没那么焦躁了？
胸口那团堵了几百次的闷气，似乎随着缓慢的呼吸稍稍散开了一点。
就在他心神微微沉浸的刹那——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穿着同样艳俗、但神色惊慌失措的少年连滚带爬地扑进来，带着哭腔大喊：
“灵野师兄！不好了！执事堂的王师姐她、她她她……她走火入魔，浑身冒黑烟，见人就扑，说要采补我们阳气镇压心魔！已经撂倒好几个了！快跑啊！！！”
灵野一口气息差点没喘上来，猛地睁开眼。
采补阳气？
走火入魔？
他下意识地就往床底下摸——那把他用了上百次的佩剑。
同时，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快活看戏的语调：
【叮！遭遇突发隐藏事件：‘狂躁师姐的索爱追击’！生存目标更新：在王师姐的‘猛烈攻势’下存活一炷香！存活奖励：解锁系统商城（残破版）预览！失败惩罚：或许……会很痛？祝宿主好运哦！(^_^)】
灵野：“？？？”
他剑刚抽出一半，看着面板上那个颜文字，再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夹杂着咆哮和他人惨叫声的混乱动静。
这一刻，灵野忽然觉得，以前那种直接抹脖子读档重来的日子，竟然有点……纯粹且美好？
“我艹你大爷的系统！这特么就是‘爱咋咋地’模式？！”
灵野的骂声被门外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硬生生打断，伴随着木质走廊轰然碎裂的巨响！
“小师弟们——别跑啊——让师姐好好疼疼你们——呃啊啊啊！”
那声音娇媚中透着癫狂，还夹杂着某种类似野兽的低吼，听得灵野汗毛倒竖。
他旁边那报信的少年更是“嗷”一嗓子，手脚并用地钻进了灵野的床底下，抖得跟筛糠一样。
“师兄！顶住！我去……我去床下替你摇旗呐喊！”
少年声音发颤，毫无义气可言。
“我顶你个肺！”灵野骂了一句，但求生本能或者说避免某种更糟糕下场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跑！必须跑！
灵野一把抄起刚摸出来的佩剑，刚要冲向窗户，就听“轰”的一声，他这破旧的房门连带着半边门框被一股巨力直接撕开！木屑纷飞中，一个身影堵在了门口。
那确实是执事堂的王师姐，但已经完全不是灵野记忆中那个还算正常的女修了。
她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双眼赤红，周身弥漫着肉眼可见的淡黑色雾气，发髻散开，几缕长发无风自动，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渴望的笑容。
她目光一扫，瞬间就锁定了正要跳窗的灵野。
“灵野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师姐找得你好苦啊……”她声音沙哑，一步步逼近，那黑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向屋内蔓延。
【生存倒计时开始：一炷香！宿主加油哦！(≧?≦)?】
系统的提示音欢快得像个该死的啦啦队长。
灵野头皮发麻，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跳窗已经来不及了！
他猛地看向系统空间里那几件破烂。
咸鱼干？
《母猪的产后护理》？
避雷针？
这有个屁用！
等等……避雷针？劣质的？
劣质的就劣质的吧。
眼看王师姐伸出涂着蔻丹、却缭绕着黑气的手就要抓来，灵野几乎是凭着几百次死亡练就的肌肉记忆，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躲开第一抓，同时意念疯□□作系统！
“取出！避雷针！”
哐当！
一截锈迹斑斑、看起来一掰就断的铁棍子凭空出现，掉在他手边。
王师姐一击落空，似乎更兴奋了。
“师弟好身手……再来！”
她又扑了过来，带起的腥风差点把灵野熏晕过去。
灵野抓起那根劣质避雷针，也顾不得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对着扑来的王师姐就胡乱捅了过去，心里大骂：“这玩意能避个鬼的雷！难道要老子现在召唤天雷吗？！而且我要怎么才能召唤天雷？？！骂天吗？”
奇迹并没有发生。
避雷针戳在王师姐身上，连她的护体黑气都没戳破，反而“嘎嘣”一声，从中间弯折了。
王师姐一愣，低头看了看戳在自己腹部的铁棍，似乎有点困惑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灵野：“……艹”
完了，这下死定了，而且可能死得很有味道。
但就在王师姐愣神的这一刹那，灵野福至心灵，猛地想起系统空间里另一件破烂！
他一边疯狂后退，一边再次操作。
“取出！咸鱼干！”
一条硬邦邦、干瘪瘪、散发着诡异咸腥味的咸鱼出现在他手中。
走火入魔状态下的王师姐似乎对气味格外敏感，她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盯住了灵野手里的咸鱼，鼻翼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和迷惑交织的神情，前进的脚步顿住了。
有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灵野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抡起咸鱼干就像抡着流星锤一样，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用那强烈的气味驱赶对方。
“退！退！退！”
他一边挥一边喊，自己都觉得这画面蠢透了。
王师姐果然被这前所未见的“武器”和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逼得稍稍后退了半步，眉头紧皱，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咕噜声。
床底下传来小弟兄闷闷的声音：“师兄……好、好厉害的法器！”
灵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法你个头啊！
但这咸鱼干的威慑力显然有限，王师姐只是迟疑了几秒，似乎适应了这味道，眼中的狂躁更盛，又要扑上来！
时间才过去不到三分之一柱香！
灵野心急如焚，眼神疯狂在系统面板上剩下的两件东西上扫过。
《母猪的产后护理》？
难道要现场给她朗读吗？！！
等等……朗读？
眼看王师姐再次蓄势待发，灵野死马当活马医，猛地取出那本厚厚的精装书，用尽全力，朝着王师姐的脸狠狠砸了过去！
“给你看个好东西！”
书页在空中散开。王师姐下意识一挥手！
“啪！”
书籍被她拍飞，撞在墙上，厚实的书页哗啦啦地翻开。
而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破系统冥冥中真有安排，那本书正好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头极其逼真、栩栩如生、正在生产的母猪的特写插图！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示意图！
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王师姐，那赤红的瞳孔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极其冲击视觉、甚至有点精神污染的插图上。
她整个人猛地僵住了。
脸上的狂躁、渴望、迷乱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困惑、茫然，以及一丝……被某种超越理解范围的事物强烈震撼后的呆滞。
她周身的黑气都仿佛停滞了流动。
“呃……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眼神发直地盯着那本书。
灵野也愣住了。
这……这居然有效？！
【宿主机智！利用精神污染攻击成功干扰目标神智奖励点个赞！(??????)??】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灵野此刻没空吐槽系统，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连滚带爬地冲向窗户，也顾不上高度，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噗通！
灵野摔在屋外的泥地上，虽然狼狈，但总算脱离了那间危险的屋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窗口，王师姐似乎还没从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恭喜宿主成功在‘狂躁师姐的索爱追击’中存活一炷香！奖励已发放：系统商城（残破版）预览功能已解锁！请宿主努力活下去，争取早日赚取积分进行兑换哦！(^_?)☆】
灵野瘫在泥地里，看着面板上那个依旧欢快的颜文字，再想想刚才自己用咸鱼和养猪指南大战走火入魔师姐的画面……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疼。
不是做梦。
这该死的“爱咋咋地”模式，好像……真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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