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三个小时就到了,却没想到,除了坐高铁,一出高铁站,他们还要做出租车。程鱼有点晕车了,情绪也不是很好。陈池给她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程鱼整个人缩成一团,靠着车坐,指尖都在颤抖,也是一语不发的样子。
何耀辉凑过来,贱兮兮的问了一句,程鱼这是怎么了?
程鱼抬眸扫了他一眼,苍白的唇蠕动了一下,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想要呕吐的**。
幸好,她只是干呕,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浑身都黏糊糊的,空气也是,车内还有冷风。热浪从窗户外卷入,覆在她的脸颊,胳膊上,与车内的冷气相互碰撞,伴随着难闻的气息,她不禁肩膀一颤,刚才刚压下去的难受感觉,此刻又冒了上来。
陈池看出来了,她晕车了。
眉宇微拧,转头跟何耀辉说,她晕车了。
何耀辉这才反应过来,准备递水给程鱼。
陈池抬眸,抬手接过来,同他解释:“耀辉,不要跟她说话,她晕车,不喜欢说话,也不喝水,就喜欢用橘子皮散味。”
何耀辉不以为然,“有这么严重吗?好吧……那你喝吧。”
陈池跟他说了一声谢谢,并没有喝,而是盖上了盖子。
微侧眸,继续注视着程鱼的情况。
一路上,程鱼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很难受。
忍了好久,还是没憋住,再去鱼洲的路上,吐了。
陈池一边地递纸,递剥下来的橘子皮,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何耀辉看他伺候他妹这么熟络,抬手将手里的橘子咬了一块,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越来越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七点十分。
何耀辉带着两兄妹,到了他的老家。他家里就只有一个外婆,外婆白天在镇上买蔬菜,临近下午的时候,外婆已经回家。之前因为通过电话,所以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外孙,今天会回云襄镇,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饭菜。
何婆婆家里,是一层的坡顶老旧房子,不过好在房间也算多。
晚上吃完了饭,因为是老房子所以没有安装空调,只有屋顶的老旧风扇,在咯吱咯吱响动。
洗完了澡,实在是太热了,程鱼手里拿着一根冰棍,陈池,何耀辉三人,坐在院子里。
不远处是一片菜园子,菜园子旁边,是保存完好的压水井。
何耀辉走过去,用刚取出来的井水洗了一个头,一头的水,慢悠悠走过来。还时不时的摆动头上的水渍,溅在人身上,冰冰凉凉的。
陈池微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程鱼靠在凉椅上,若有所思,忽然想起来,隔壁房东家里前几天落水的小金毛。忍不住笑了,她握着手里的扇子,朝他那里丢,“耀辉哥,你弄我们一身水!”
何耀辉穿着白色的宽松背心,脚上是再随意不过的拖鞋,大裤衩,人往那儿一坐,跟个大爷似的,“也让你们凉爽凉爽,晚上洗澡我就用的井水,那叫一个清热解暑,透心凉呐!”
陈池正在切西瓜,刚从水缸里拿出来的,放在菜板上,不过三分钟,青黑色条纹的大西瓜表面,慢慢凝结出水珠来,表面冰冰凉凉的。刀刃利落的滑过西瓜皮肉,只听到一声清脆,咔嚓,从中间切开。
西瓜分作两瓣二,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西瓜瓤。黝黑饱满的西瓜籽镶嵌其中,红色的瓜瓤顺着刀锋,缓缓流出淡红色的西瓜汁出来。只是稍微凑近一些,便能闻到西瓜自身的成熟香气,甜甜的,同时经过天然老井水泡过、冰过、此刻瓜瓤肉质鲜亮不说,还冒着凉气,好像吃一口,等到冰凉可口的瓜瓤入了口,就有种滋润肺腑的畅快感。
陈池自己没先吃,而是分给程鱼,还有何耀辉,以及坐在门口,扇扇子的何婆婆。何家还有一条黑色的小狗,此刻热的依偎在何婆婆的脚下,时不时的耷拉着舌头还有耳朵,看样子也是被热的。
吃过瓜后,老人家转身回了屋子休息,何耀辉给她送了进去,过了好半晌人才出来。等到人出来时,就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吃了好多瓜,便撸起袖子冲上来,直接抢走了陈池手上将要递给程鱼的拿一块。
何耀辉一手叉腰,眼疾手快,抢到了西瓜,立刻咬了一口,站在屋檐下,笑得前仰后合道:“嘿!我可算是抢到了,池哥,你可太不仗义了,剩下的半个西瓜,就算要分,也要等我出来啊!”
陈池手上一空,手上的西瓜刀,放了下来。
程鱼,刚准备接来着,一转眼就被何耀辉给抢了瓜,气得立刻从凉椅上跳了起来,指着何耀辉,“耀辉哥!瓜是哥哥给我的。”
何耀辉还非当着小姑娘的面,故意逗她:“抢到了就是我的,你让池哥再给你切呗。”
陈池就吃了一块,剩下的全叫何耀辉,还有程鱼给吃光了。他扬手道:“没了。”陈池走过来,伸手拍了拍程鱼的肩,“你这么喜欢吃,赶明儿哥再给你买?”
程鱼双手叉腰,倔强地扬起下巴,盯了一眼何耀辉手里的那块瓜,眼里冒精光,“不要,我就要他手上那一块!”
话音刚落,自家孩子,跟个灵活的鱼儿似的,肩膀一闪,很快跑到何耀辉跟前。
何耀辉眼疾手快,很快将手上的西瓜,举得老高,还一边笑话她:“小妹妹,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块瓜吗。不过,你要是想抢,那就看你,抢不抢得到。”
程鱼身高也就刚好一米六,何耀辉得有一米七九的样子,她就算踮起脚尖去抢,也抢不到,气得小姑娘追着何耀辉。
两个人在宽阔的院子里,跑来跑去,何耀辉穿着拖鞋,跑太急了,鞋子都掉了一只。
程鱼跟在后边辇,何耀辉在前头跑,声音不绝于耳。
大概追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样子。
陈池一脸无奈,站在原地,看着程鱼累得气喘吁吁的。
大手一拦,一把扣住何耀辉,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西瓜皮。
何耀辉还想跑,却被拦下,他脸都红了,扬声道:“池哥!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就晓得偏袒纵容你那宝贝妹妹!”
程鱼也没好到哪里去,踩了一脚的泥巴,拖鞋里全都是泥巴,此刻还有点滑,这不走还好,一上前,脚底突然一滑!拖鞋直接溜到她的脚脖子上面了。
何耀辉刚才还气呼呼地,落眸,看了一眼狼狈的程鱼。
立刻开始没心没肺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程鱼又羞又窘迫,她慌乱中,瞪了一眼何耀辉,随后赶忙弯下腰去,去扯着裹着脚脖子的拖鞋。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身子也保持不了平衡,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陈池抬手弹了一下何耀辉的头,“好了,你别笑了。”
随即,陈池松开何耀辉。
又看了一眼何耀辉手上的西瓜皮,无奈点头。
紧接着,朝着程鱼走过去。
程鱼正处在极度窘迫的状态,下一刻,陈池走过来,蹲下身来。
大掌盖上来,盖住她的手,声音又无奈又有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上哪儿踩的一脚泥巴?别拔了,我来。”
而后,拨开程鱼的手。转而是一张宽大有力的手。
他的手握住她右脚踝上面,看了一下,而后慢慢伸手来拔。
小腿上,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压迫,上面还是泛红,他伸手过来,拨弄掉上面的泥巴。
而后,把她拉了起来。
他的手掌,环过她的胳膊,腰肢,程鱼一脸委屈,又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何耀辉,“哼!”
何耀辉,立在原地,腰板挺得老直了,“小妹妹啊,是你要追我的对不对?眼下踩了一一地的泥巴,还摔了一跤,这可跟我没关系啊,你瞪我也没用哈!”
程鱼挣开她哥的怀抱,脱了鞋子,立刻冲上前去。
何耀辉嗷了一声,两个人又开始你追我赶。
何耀辉腿又长,小姑娘没穿鞋子,跑得还挺快,不愧是小时候两碗米饭打底的,少了阻碍,她把何耀辉追得气喘吁吁。
陈池立在原地,也就只有焦急的份儿了。
何耀辉的老家,是一个海滨城市,历史名城。
早上,何耀辉带着兄妹俩,骑上家里的电动三轮车,去了附近的码头。
在那里,可以看到小面积的海,还可以坐渡船看沿岸的风景。
一路上,程鱼这小姑娘晕乎乎的,似乎是还没睡醒,陈池带着她,上了渡轮,程鱼索性靠着他哥睡着了。何耀辉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特招摇,一面拿着手机拍照个不停。手机绕了一圈,拍下了最美的海平线,还有晨曦,镜头落到陈池身上时。他刚好抬起头,何耀辉微微蹙眉,啧了一声:“池哥,不是我说,你这穿得也没我帅呀,可是各种镜头你都能扛得住,到底是爹妈给了一副好皮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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