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井炎知原本没打算那么早说，但北芳似乎有什么只要开口就无法拒绝的魔力。
反正他是没顶住。
“我之前学法的，有点知识储备。”井炎知挠挠下巴，“这几天就在看法律咨询。”
没办法，他最近才开始深刻理解到“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这句话。尤其是对于北芳使用劣质抑制剂这件事，他发现自己简直无法接受。
而如果要向崔持盈购买，仅靠他目前一点微薄的工资，又是根本办不到的。
所以他必须找点其他的门路，比如通过法律咨询获取佣金。
但实事求是的说，鉴于他的天崩开局，重新做法律这件事也是困难重重。
先不说他没执业资格证的问题，就是连最基本的文凭都欠缺。想到这里井炎知就叹了口气，仰天吟诗一句：“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井炎知留学的时候许多导师很器重他，他打算这几天试着用email联系看看。或许能有解决的法子。就算没有，再找其他办法就是。
北芳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就说：“有需要请假的可以直接跟我说。”
“扣工资吗？”井炎知痞坏地朝他歪了歪。
这个举动算不上肢体接触，但很亲密，甚至称得上暧昧。
可惜对方是无心插柳，北芳只能装作镇定地说：“……不扣。你也没什么工资可以扣的了。”
井炎知一想：“那也是。”
北芳浅浅呼吸了下，看着beta很扎心的表情，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如果现在有人用更高的工资聘你，你会从我这里跳槽吗？”
“那肯定不会啊。我又不是为了钱才跟着你的。”
井炎知答得直白，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beta遇见omega的时候，他们两个可谓什么都没有。有点像两只流浪的小猫小狗，偶然在角落遇见，嗅了嗅对方的气味，便决定并肩同行。
或许还能互相依偎取暖。
井炎知说：“而且你跟均怡姐对我都很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还给我买衣服买手机。就冲这些我也会好好干的！”
听完后北芳稍稍放下心。
但并没有放心多久。因为很快他发现外景拍摄时，沈均怡似乎又把他跟纪佑安排在了一组拍摄，而井炎知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在摄影师招呼他们两人再靠近一点，以便营造出AO之间的暧昧氛围的时候，还鬼鬼祟祟地出去接了个电话。
“……”
回来的时候，北芳已经结束了他那一部分的拍摄。
他们外景的拍摄地点是一处景色宜人的江边。
此时夕阳沉坠，外围的车辆工作人员那么多，北芳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放空。余热尚在的夏风挟着江水的腥味，一下下拂掠过omega的发梢，江面粼粼波动，映照他漂亮得不可方物。
井炎知大步小跑过去，没个正经地说道：“怎么在这emo呢，老板儿。”
人无语的时候会笑，北芳道：“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的嘴堵上。”
顿了顿又说：“给我风扇。”
江边的风有点大，但井炎知还是像个叮当猫一样，从助理包掏出一个小风扇，递给他时真诚问道：“热吗？”
如果很热的话，他还可以去附近的商店买冰块，这样吹起来的风会更凉爽。
熔金般的碎光在北芳表情上跃动，顺着锁骨滑向衣领的阴影深处。
北芳嘟囔道：“身上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井炎知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可是他闻不到，风里只有黏糊糊的江水味。
结合一下刚才的那组广告拍摄，北芳口中信息素的主人很显然是纪佑，但井炎知突然又想起沈均怡说过的话，迟疑道：“按理说，你应该不抵触他的信息素啊？”
“但你知道一个omega身上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意味着什么吗？”
北芳持着风扇，很平静地说，“alpha都是一群占有欲很强的生物，他们会像狗一样，随时随地用信息素标记自己的领地。”
“我知道了。因为你不是谁的领地，你是一座遗世独立的小岛。还没有人能配得上标记你。”
井炎知盘腿坐下，就这么不经意地说道，“那你吹吧，明天我再多带几个风扇，还有阻隔剂。”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搓磨，金枝玉叶的大少爷早就不介意席地而坐。井炎知人高马大，坐在沙砾密布的平地上差不多跟小石上的北芳一样高。
他说得那么诚恳。
诚恳得北芳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这人，口不择言。说出来的都是让人心猿意马的情话。
可要真是情话就好了。
北芳把风扇的档位调大，得出一个结论：“你的理解能力有待商榷。”
“哈哈哈哈。夸你也不行？我可是很少夸人的。”
井炎知向后撑着地，远远地望向地平线，不由得长长感叹道：“真漂亮啊是吧。”
北芳转过头：“你指的是落日，还是我。”
井炎知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又随即呲牙一笑：“你喜欢别人夸你漂亮？”
“没人会不喜欢被夸。”
北芳很轻微地笑了下，刚想收回目光，就听见井炎知说了句：“那你真漂亮。”
omega的动作连同表情都卡顿了一瞬。
心跳如擂鼓。他知道井炎知在看自己，那道灼热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了，他慌乱间不敢回以注视，但其实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用余光留意他。
坦荡者大方，心虚者自卑。
北芳下意识攥紧手边的石头。
井炎知还在看他的侧脸表情，认真道：“我以后有空就多夸夸你，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开心点？”
北芳有点惊异于他的观察力：“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啊？”井炎知发出一声怪响，撑起身体就要欺身凑近观察，“你心情不好？为什么？谁惹你了？”
北芳：“……”
北芳抬手挡住他的脸，很是瘆人地冷笑：“不，我没有不开心啊。马上要下班了，我心情好得很！”
井炎知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上班上的。
果然上班后就没几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他自己就深有体会，不然怎么解释每次见到他爸对家的时候，都有种既讨厌又不讨厌的感觉。
还做了那样不堪入目的梦！
“OK，收工！”导演一声令下，“各位老师们辛苦了。”
最后的广告大合拍终于结束。夜色几近漆黑，只有天际一抹薄纱似的残晖恋恋不舍，然后是属于城市的霓虹灯光次第亮起。
这很适合暧昧气息的发酵，尤其是抑制手环这种指向性明确的产品。
离开前场务正在逐个分发手环，井炎知心中念着刚才电话交代给他的事情，目光有意无意地寻找着什么。忽然姚序秩在背后叫住了他，手里还拿着两只抑制手环。
“阿震给在场的人都送了一个手环，你也有份。想要哪个，alpha的还是omega的？”
井炎知还没见过Lockone的初代手环，只知道未来这个绝版产品的价格会被不少人炒得居高不下。
“omega的吧。”
姚序秩递过手环，又看似随意地说：“对了，你跟井濯熟不熟？”
“应该算挺熟的。怎么了？”井炎知点头。
姚序秩心中一喜：“我看阿震对他挺感兴趣的，但他总不理睬我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约出来？”
井炎知：我？我吗？但我学习成绩很好的诶，这也能叫做没头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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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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