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甄臻去了现场,门被封条封着,邻居进进出出,正门没办法进,巷道里抄近路的行人多,大晚上的,隔几分钟就有人经过,想爬楼没条件。
何况十几层楼高,顺着水管爬上去的想法不现实。
进不去现场就没办法回放,她和杜家文在楼下小摊位上吃馄饨,借机打听,只是刚提到,摊主滔滔不绝,说起前段时间的惨案来。
“惨哦,那家男主人找了个小三,商量要谋害女主人,女主人就在饭菜里下毒,两口子双双中毒死了,我们都在猜小三是谁?还好孩子在外面玩,才躲过一劫呢。”
杜家文开了十几年的士,对这种新闻免疫了:“多傻的女人,离婚分财产,也比同归于尽的好,太可惜了。”
叶甄臻:“不管谁做出什么的决定,性格因素很大,不了解内情,我们现在不好下判断。”
杜家文佩服:“还是你们做新闻的严谨,
周景年调查的卷宗,和她打听的大差不差,妻子不满丈夫外遇,在饭菜里下毒,还提前把电话线剪断,丈夫毒发后,拿汤盆砸了妻子脑袋,在汤汁和二人胃里,都检测出了老鼠药。
叶甄臻不是挖恩怨情仇的,她要挖的是那个小孩的新闻,系统给出的是【恶童案】,但怎么看,凶案和小孩子无关。
要是能看看现场就好了,但现在这情况进不去,一时半会没辙了,可恶童已经进了周景年家,新闻不等人。
她抱着脑袋,使劲想啊想,突然系统“叮咚”一声,升级了!
系统升级了现场回放新技能:【睡眠时经历案件真相始末,后遗症:会经历梦中第一视角经历,需要有人值守叫醒,是否兑换?】
这肯定要兑换呀,那找谁值守呢?
找青松最安全,但青松不是傻子,察觉到她的异样,肯定会担心,那傻小子有他自己的晋升路要走,她不愿影响到他。
青枝更不行了,万一她醒不过来,青枝是抱不动扛不动,只剩担心。
杜家文呢?他很可靠,但总觉得交付这样大的秘密,很不妥。
那周沙展呢?他家和“恶童案”相关,上回试过了,他连眼睛都能做到不见色起意,看都不乱看,他最合适。
叶甄臻几口把馄饨吃掉:“杜大哥,你先送我回趟家,取些东西,然后送我去周沙展家。”
不是才从老宅过来的吗?杜家文:“那你要不要提前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在他家楼下等,等他到了家,再打电话。”
“行,晚上我要在那边等你吗?”
“我可能要通宵,明早你再来接。”
杜家文给叶甄臻送到,看到小姑娘躲在草丛里喂蚊子,开出去一点,给周景年打了电话:“你什么时候回家?”
周景年好奇:“快了,你有急事?”
杜家文:“不是我,是叶记者,我们晚上去周善许上一个养父母家的凶案现场,她好像有新发现,等在你家楼下,晚上蚊子挺多,你再快点。”
……
叶甄臻拍死第十一只蚊子,看到周景年的车进车库了,等了一两分钟,他家的灯亮了,她掏出大哥大,给他家里打电话,有了手提电话,确实很方便,不用四处找电话亭,投资很值的。
电话响了,周景年问她什么事:“我刚到家,你就打来,你在楼下?”
叶甄臻又拍死了一只蚊子,语速有点快:“对,我突然想起个事情,我小时候误入了凶案现场,晚上就做了案发过程的梦,今天去了现场,应该能梦到,但这个梦有后遗症,我在梦里是谁,就会遭遇一样的事情,没人守着很危险。”
周景年并没有质疑,这种事情,她骗他没意义,假的会穿帮的。
他接话茬:“你是想来我家睡觉,让我守着,万一你醒不过来,及时给你叫醒?”
要么说她喜欢跟周沙展合作呢,两人太有默契了。
叶甄臻:“那你愿意吗?”
周景年:“你为了挖新闻,我为了查案,为什么不愿意?你上来吧。”
……
新闻失效一过,就没有记者蹲守了,谨慎的叶甄臻还是从地库乘坐电梯。
他家里和上回看没什么两样,为数不多的区别,是沙发上的毯子没有叠,茶几上有两个玻璃杯。
他刚到家,按照他的卫生习惯,不可能上个客人走,杯子没收,所以叶甄臻怪吃惊的,脱口而出:“你家里有客人呀?”
周景年随手拿起一个:“没有,给你准备的,你喝什么?”
叶甄臻摆摆手,把背包从肩膀上拿下来,说了下流程,系统给的建议,实在醒不过来,就让周景年把她沉到水里,溺死前捞出来。
“我们做个备选方案,先放一缸水,如果晃不醒我,你就把我抱到浴缸里,压在水底,直到我醒过来。”
周景年提出漏洞:“如果溺死前还不醒呢?”
叶甄臻:“反复压呗,总有一次会醒,别真叫我淹死就行。”
周景年:“挖个新闻,一定要这么拼吗?”
叶甄臻的系统,帮她救活了时报,帮她和弟妹化险为夷,系统很拼,她当然要拼一拼,为自己,也为系统,相辅相成,已经分不开了。
她很肯定:“开始吧。”
“你需要多久能进入深度睡眠?”周景年道:“我好提前去放热水,放早了水会凉。”她才泡过冰冷的夜间海水,再泡凉水,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
叶甄臻:“几分钟吧,你现在就可以去放水了。”
“这么快?”这睡眠质量太好了。
叶甄臻嘿嘿一笑:“只要是安全舒适的环境,我入睡就是很快。”
周景年立刻起身去放热水,等放好回来,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冷气开的足,他给毯子抖好,盖在她身上,突然,睡着的人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高兴,他悬着手,没敢继续动,很快观察到,她不是要醒,而是在梦里面看到过分的事情,在生气。
……
叶甄臻在梦里,是女主人的视角,男主人去学校接孩子,遇到了美女老师,聊的很开心,二人都有了心动的感觉,然后男主人接送孩子的次数多起来,女主人还以为有了孩子后,男主人顾家了,心里高兴呢。
孩子察觉出爸爸和老师之间不正常的亲密,回家告诉了妈妈,却被女主人呵斥,不许他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
“你爸爸正是事业上升期,不能给他惹麻烦,听到没有!”
妈妈不相信,但爸爸周末加班越来越频繁,小孩跟着妈妈逛街,说想吃高级餐厅,妈妈舍不得,站在门外犹豫,却看到了丈夫带着孩子的老师,吃她舍不得吃的食物,送她舍不得戴的首饰。
妈妈落荒而逃,逃回家,还打了小孩一顿:“你爸爸是跟客户正常吃饭,谁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之后,小孩再没做多余的事情,跟爸爸越来越亲近,爸爸带他去打球,问他:“小善,如果换个妈妈,你愿不愿意?”
男孩天真无邪:“爸爸,其实我也难过妈妈无缘无故打我,如果换的是老师那样温柔的妈妈,我愿意。”
男人欣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放下来,揉揉他脑袋。
他保证:“爸爸一定会带着你,不会把你留在她身边,明天放学你在外面玩一会,爸爸和妈妈说点事。”
……
隔天男主人下班就回家,女主人很惊喜,觉得自己的隐忍,终于换回丈夫的良心。
她多希望孩子也在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所以抱怨起孩子的不懂事:“放学了不回家写作业,说要和同学玩,越大越不懂事了。”
男人忍不了女人的唠叨:“他都考第一了,玩会怎么了,你别忙了,坐下吧,我跟你说个事情。”
女人似乎感知到男人要说的话,避开不谈:“还有个汤呢。”
男人一刻都不想忍了,拉着她直接说出来:“你不要逃避了,看不出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吗?要不是有个孩子,连这个家我都不愿意回!”
女主人被这话伤的厉害,颤抖不止,觉得男人太没良心了:“我是哪里不好,你说出来!”
男人摇头:“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
女人也觉得是男人的问题:“既然知道是你的问题,你就改啊,跟我闹什么闹?”
男人无语的冷笑:“我错了,就是你的问题,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修边幅,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衣服,你大把的时间,不能去健身美容提高自己?谁愿意看你现在这个颓丧的样子。”
女人大怒,她太委屈了:“我不是想换更好的房子吗?我为了这个家委屈自己,在你眼里一无是处?那就不换房子,我把钱都花掉,那我也能漂漂亮亮的。”
男人的心早就不在她这,说再多没用。
他摇头:“我已经不爱你了,离婚吧,孩子归我,家里钱是我赚的,房子你还不起贷款,归我吧,乡下老房子给你住,再给你两万块钱。”
女人绝望的呵呵冷笑起来:“我跟你七年,就值两万?”
男人暴怒:“你要钱就自己去挣,伸手找男人要,谁瞧得起你?”
……
女主人哭了一会,擦掉眼泪,去厨房继续做汤,说:“好,那就离婚,吃完饭再谈离婚细节。”
男人没吱声,算默认了,心里庆幸,嘴角甚至扬起来,为即将得到的自由高兴,在他看不见的厨房,女主人已经在汤里放了老鼠药。
吃饭的两人恢复了平静,女主人看到男人喝了两碗汤,嘲讽:“都要离婚了,你还吃这么多我做的菜?”
男人喝光了汤,平静的说:“你只剩下做饭还不错这一个优点了,以后提高自己吧。”
突然之间,男人腹痛难忍,明白了什么,女人这是在饭菜里下毒了,毒妇!他痛苦中跌跌撞撞冲去电话机旁,拿起来却拨不出去,一拽,电话线被剪断了。
男人像恶魔一般,举起空汤碗砸在女人脑袋上,瓷碗碰到头骨,“咔嚓”碎了,女主人的头上血流如注,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能把我像抹布一样,用完就丢,我真傻,应该只杀了你,剩下没有你的日子,我才能重新开始。”
她本想同归于尽,所以喝了汤,但没男人喝的多,本来是可以出去求救的,但挨了男人砸一下,伤势不轻,倒在地上,艰难爬向大门,想开门求救。
这时候,大门从外面打开了,女人看到儿子站在门口,心想这次有救了,伸手向他发出求救的祈求,她想,不可能有不爱母亲的孩子,她的儿子,一定会救她。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爬的女人,突然间,他也扬起了嘴角,笑了一下后退,把门关上,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抽搐濒死的男主人,和失去求生欲.望的女主人。
但叶甄臻痛呀,她代入的是女主人视角,女主人那一碗汤分量的老鼠药,她可是一点没少体验,痛的肝肠寸断,知道是梦,就是醒不过来。
……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怀疑和犹豫,看到叶甄臻疼的蜷缩起来,周景年再不怀疑,他办法想尽了,就是唤不醒她。
他庆幸提前放了一缸热水,现在已经温了,来不及补充热水,他把她放到浴缸里,压下去,让水漫过她的口鼻。
窒息感让她挣扎,他掐着表,要在极限之前,给她拉起来。
还好,只一次,叶甄臻醒了,只是眼神不对,充满了愤怒、不甘、痛苦、以及想杀了他的渴望。
她也真这么做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把他扑倒在卫生间的地砖上,双手掐着他脖子,骑在他身上,红着眼睛吼他:
“外面的女人就那么好吗?结婚以后还不是变成我这样,我以前没有温柔过吗?你娶我的时候,既然厌恶现在的我,那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这样?七年了啊,我输不起的,你想甩掉我,去找外面的野女人,那就去死吧。”
她的力气不小,但还不至于让周景年窒息,他知道,浴缸里的窒息,只是让她的人醒了,但灵魂还沉浸在梦里面,没有跟着身体一起醒过来。
这时候,过激会对她的大脑造成损伤吗?
周景年不敢冒险,环抱着她,一下一下抚着后背:“不是那样的,没有什么野女人,没人要离婚,你只是在做梦,醒来就好了。”
怀里的人崩溃的一下子就哭了,周景年还没见她哭过,这是在梦里真伤心了。
“老公,我真的很爱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会改变的。”
周景年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怀里的人往他脖颈处拱近了些,软软的、虚弱的,只想求些安慰和保证。
他只好继续安抚配合:“我也爱你,你现在的样子很好,不需要为谁改变,现在这样就是我喜欢的样子。”
怀里的人终于不哭了,安静了下来,睡的很沉、很安静。
周景年维持着这姿势,等了小二十分钟,才给她抱起来,擦干净水珠,放到沙发上,盖好毯子,又定了个闹钟放在旁边。
……
闹钟一响,叶甄臻蹦了起来,几秒醒困,毯子滑落在地,衣服没换,昨晚怎么睡的?沙发上也没明显的水渍呀。
不管了,先刷牙洗脸去,几分钟搞定的事情,等她出来,周景年也出来了,一个在卫生间门口,一个在房门口,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梦里看到的真相,要告诉他多少呢?纠结了几秒钟,决定全告诉他,免得他家里出现上一个收养家庭的惨况。
叶甄臻挥了挥手,冲他笑笑:“早上好。”
周景年拿不准,昨晚从浴缸里被唤醒后,说的那些话,她不记得了?不记得真幸福。
他点点头,问她:“早餐吃什么?”
“出去吃,我昨晚梦到整个案件过程,确实是女主人放老鼠药在汤里,要毒死男主人,但女主人后悔了,想出门求救,正好那孩子开门回家,看了一会,不但没救,还把门给关上,当没回过家,这样的恶童,少见哦。”
少见不代表没有,确实有这种天生恶的,不分年龄大小。
二嫂瞒着家里,找柯黛的中介收养个儿子,想冲冲喜“带子”,他调查了那小孩,总觉得养父母的案子中,小孩并不是全然无知,如果叶甄臻昨晚看到是真的,那个小孩的恶,比成年人还可怕。
周景年道:“周善许说喜欢以前的老师,二哥走了关系,把那老师调到尚德小学,这样一个恶童,会帮人?”
当然不会,怕不是调到身边,好报复吧?
信息共享的好处,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合理了。
她道:“我看到那个小三的脸了,是男孩的老师,有了新的收养家庭,把上个家庭的小三,弄来继续当自己的老师,多此一举,只能是报复了吧?”
原来如此,周景年想不通的事情,也想通了。
叶甄臻抓起包:“我走了。”
周景年:“去哪?”
叶甄臻:“挖恶童的新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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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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