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的第一夜,静得可怕。
没有棚户区邻居的吵闹,没有野狗的吠叫,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反而让林晚晴难以适应。她躺在崭新却陌生的床铺上,身边是熟睡后呼吸均匀的朵朵,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动静。
那个男人,就睡在隔壁房间。
没有预想中的酗酒归来,没有粗暴的敲门,甚至没有多余的声响。这种异常的平静,像暴风雨前的低压,让她心慌意乱。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反常的平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风暴?
她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合眼。
清晨,熟悉的香味再次飘来。不是幻觉。
林晚晴猛地睁开眼,轻手轻脚地下床,拉开一条门缝。厨房里,张晓龙的身影已经在那里忙碌,灶台上煮着粥,他正笨拙地试图把煎蛋翻面。
他竟然……又早起做早饭了?
朵朵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妈妈,好香。”
林晚晴心情复杂地帮女儿穿好衣服,走出房间。餐桌上,依旧摆着白粥、咸菜,还有两个煎得边缘有些焦糊的鸡蛋。
张晓龙端着粥锅过来,看到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吃吧。”
三人坐下。沉默依旧,但似乎少了点昨天的僵硬。
张晓龙把品相稍好的那个鸡蛋放到朵朵碗里。这一次,朵朵没有再看妈妈,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然后低头小口吃起来。
这声“谢谢爸爸”,让张晓龙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林晚晴也愣住了,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
【叮!家庭成员关系微幅改善,积分 5。】
系统的提示音让张晓龙心神稍定。他看向林晚晴,她正低着头,机械地喝着粥,看不清神情。
“今天,”张晓龙开口,打破沉寂,“我出去找找工作。”
林晚晴抬起头,终于问出了憋了一夜的问题:“张晓龙,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不解,“你租这个房子,买菜做饭……你到底图什么?”
她宁愿他像以前一样,把目的摆在脸上,哪怕是抢钱去赌,也好过现在这样,让她猜不透,摸不着,整日提心吊胆。
张晓龙放下碗,目光直视她,语气异常平静:“我图什么?我图晚上能睡得着觉,图朵朵能安心叫我一声爸爸,图你……能不用每天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他的话,像重锤敲在林晚晴心上。她嘴唇翕动,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以前的我,是个人渣,是畜生。”张晓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残酷的坦诚,“我不求你原谅,那太奢侈。我只求你看着,看着我从今天起,怎么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渐渐苏醒的街道,背影挺直。
“我知道空口无凭。”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女儿,最终定格在林晚晴脸上,“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内,我会找到稳定收入,负担起这个家的开销。如果做不到,不用你说,我自己滚蛋,房子留给你们住,剩下的钱也够你们撑一段时间。”
这是一个军令状。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晚晴彻底震惊了。滚蛋?留房子给她们?这完全超出了她对张晓龙的所有认知范畴。赌博输红眼的时候,他连女儿的药费都能抢,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
是新的骗术?还是……真的?
她的心乱极了。理智告诉她不能信,可心底那丝微弱的火苗,却又因为这番话,不受控制地摇曳起来。
“你……何必……”她喃喃道。
“何必立这种誓?”张晓龙接过话,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因为这是唯一能让我自己相信,我是个人的方式。”
他说完,不再多言,利落地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清洗干净。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了一身虽然旧但洗得发白的干净衣服。
再次出来时,他看起来像一个最普通的、准备为生活奔波的青年男子,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浑浊和暴戾,只有沉静和坚定。
“我出去了。”他对林晚晴说,又摸了摸朵朵的头,“朵朵在家听话。”
说完,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楼道里渐行渐远。
屋里,只剩下林晚晴和朵朵母女二人。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客厅,温暖而明亮。朵朵吃完最后一口鸡蛋,小声说:“妈妈,爸爸好像……不一样了。”
林晚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环顾这个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新家,心中五味杂陈。
立誓?三个月?
她该信吗?
她能信吗?
而走出家门的张晓龙,深吸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立誓不是为了说服林晚晴,更是为了斩断自己的退路。
系统是他最大的底牌,但不能轻易暴露。他必须明面上有一份“正经工作”作为掩护。同时,更要利用先知和系统,暗中启动真正的商业计划。
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负担家用。而是要在这三个月内,撬动第一桶金,为未来对抗景逸集团打下基础!
立誓,是承诺,也是宣战。
向过去的自己宣战,向未来的强敌宣战。
他的脚步坚定,汇入清晨忙碌的人流。这场一个人的战争,刚刚打响。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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