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扶着密室斑驳的门框，指尖还沾着混沌凤巢的荧光。
这间被遗忘的密室藏在凤栖宫最深处的假山下，墙面爬满青苔，石砖缝隙里塞着几封泛黄的信笺——全是母亲未寄出的家书。她捡起一封，墨迹未干处写着：“栖儿，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娘亲已不在人世。混沌凤巢在你周岁时埋在梧桐树下，那是凤族最后的希望……”
“母亲……”她喉间发紧，将信笺小心收进袖中。
混沌凤巢的树苗在密室中央舒展枝桠，每片叶子都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凤栖深吸一口气，按照母亲信中所说，将指尖按在树干上。
“嗡——”
灼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直冲天灵盖，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上古凤族在云端筑巢，母妃穿着凤纹裙与年轻男子对饮，那男子白衣胜雪，腰间悬着一枚梧桐叶玉佩……
“是句芒。”她脱口而出。
识海炸开金光，《九霄凤鸣诀》的口诀如洪钟大吕般烙进记忆。她终于明白，这株小树不只是空间，更是凤族血脉的钥匙——能引动天地木灵，助她淬炼筋骨，甚至……重塑凤凰真身。
“还不够。”她望着角落的涅槃池，池水泛着琉璃光，“需要更多灵物。”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蛮端着药碗进来，见她盘坐在凤巢下，吓得险些摔了托盘：“公主！您又在折腾什么？老凤王说您身子弱，让您好生歇着……”
“阿蛮，”凤栖拉她坐下，压低声音，“去南境商队打听，最近有没有去青丘林的队伍。我要买……息壤种子。”
“息壤？”阿蛮瞪圆眼睛，“那是传说中能催生先天灵植的神土！公主您要种灵草？”
“不止。”凤栖眨眨眼，眼底闪过狡黠，“还要种一点……能收拾某些人的东西。”
阿蛮会意，重重点头：“奴婢这就去！”
三日后，青丘林的晨雾还未散尽，凤栖已经站在句芒的竹屋前。
白衣男子倚在门框上，玉笛斜插腰间，见她便笑了：“混沌凤巢的气息，比我想的更浓。”
凤栖递上玉牌：“您认识这东西？”
“三百年前，”句芒接过玉牌，指腹摩挲着刻痕，“有个穿凤纹裙的女子把它埋在梧桐树下，说‘待我女儿来取’。”
“您……认识我母亲？”凤栖心头一震。
“是故人。”句芒将玉牌还给她，“她走后，我替她照看这片桃林。你来得正好，息壤园该松土了。”
他引她到桃林深处，翻开黑褐色的泥土，露出一片泛着暖光的息壤：“这是凤族圣地的土，能养灵根。”
凤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息壤，混沌凤巢便发出轻鸣。她取出句芒给的锦囊，里面是几枚青色种子：“这是……”
“息壤草籽。”句芒解释，“种下去，七日就能长出引灵草。以后你若来青丘，我教你用它炼丹。”
凤栖握紧锦囊，耳尖发烫：“谢谢您……句芒。”
“不必。”他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放柔，“我等你很久了。”
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一队黑衣人从林梢掠过，腰间挂着巫族图腾的令牌。
“巫族探子。”句芒皱眉，“他们嗅到了混沌凤巢的气息。”
凤栖攥紧袖中匕首：“我去解决。”
“别冲动。”句芒拦住她，指尖凝出一道青光注入她眉心，“这是木神庇护，能隐匿气息半个时辰。去吧，我断后。”
凤栖猫腰钻入灌木丛，听见巫族弟子的对话：“找到混沌凤巢，带回大祭司……”“那小丫头片子，交给我收拾……”
她摸出涅槃火符，贴在树干上。火焰腾地窜起，映出两张惊愕的脸。
“谁？！”
“凤栖在此。”她从阴影中走出，眸中燃着冷光，“偷听够了？”
为首的巫族弟子冷笑：“不过是只没长齐毛的凤凰，也敢……”
话音未落，涅槃火符已贴上他胸口。惨叫声中，他浑身燃起金色火焰——那是混沌凤巢的本源之火，专烧邪祟。
“啊——我的手！”他捂着焦黑的胳膊滚地，“你们巫族没教过，别惹凤族余孽吗？！”
其他弟子慌忙后退。凤栖步步逼近，指尖凝聚第二枚火符：“说，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大长老！他说混沌凤巢能……”
“闭嘴。”凤栖甩出破妄草，草叶化作利刃割断他咽喉，“回去告诉你们大长老，再敢窥探我凤族机密，我拆了他的巫蛊阵。”
尸体坠地的声响惊飞林鸟。凤栖擦去手上血污，望向句芒所在的方向——他正站在桃树下，玉笛轻摇，仿佛从未动过。
“多谢。”她走过去，声音发颤。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句芒递来帕子，“手脏了，擦一擦吧。”
凤栖接过帕子，触到他指尖的温度。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那些欠了她的，她要一一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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