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间,原本高悬于天际的那轮明月,此时却遭遇了月食。只见那原本圆润明亮的月亮,如今只剩下了半个。清冷的月光从残缺的月亮洒下,微弱地照亮了房屋的一些角落,那光影斑驳陆离,像是一幅被随意涂抹的水墨画。
在屋内,墨柘鸢正浑身难受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每一寸肌肤都在隐隐作痛。他的衣服显得极为凌乱,背部的肌肤有一部分裸露在外,那上面的彼岸花刺青也随之展露了出来。刺青的线条在月光下清晰明了。
这时,时迁默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床上的墨柘鸢。他的手里端着一杯刚刚倒好的水,水面在轻微晃动着,反射着点点月光。时迁默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那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缓缓走到床边,将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到床边的桌子上,随后静静地坐在了床边。
墨柘鸢听到动静,吃力地抬眼看着时迁默。他看到时迁默那带着愠怒的面色,心中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心中的依赖,弱弱地叫了一声:“哥哥。”
时迁默没有说话,他伸手将墨柘鸢搀扶着拌坐起来。墨柘鸢听话地盘坐在床边,眼睛一直看着时迁默。时迁默默默地帮他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手指在衣服上轻轻划过,整理好衣服后,时迁默像是还在生气,他别过了脸,准备起身离开。
可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墨柘鸢突然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
时迁默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他看着墨柘鸢,皱着眉头,原本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厉声道:“为什么还没好就醒,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明明就差几天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提前醒,总不拿身体当回事。邪气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带着满满的责备。
然而,时迁默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委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墨柘鸢带着哭腔说道:“我想你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时迁默的愤怒。
时迁默将原本打算继续教育他的话咽了回去,他看向墨柘鸢,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墨柘鸢哭了,那眼泪从他的眼眶里不断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墨柘鸢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他委委屈屈地呜咽道:“我……想你了,身体……好疼好疼,我想让你抱……抱我,你总是不在……”说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充满了委屈和痛苦,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让人心疼。
时迁默看着墨柘鸢那满是委屈和痛苦的模样,心瞬间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痛猛地袭来。他的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放着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责备的话语此刻就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满心愧疚,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眼睛里满是慌乱,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啊……不哭不哭,先喝点水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又有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眼前哭泣的墨柘鸢是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易碎的宝。
然而,墨柘鸢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凶了。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通过哭声宣泄出来。时迁默心疼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怜惜。他毫不犹豫地把墨柘鸢轻轻地搂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温柔地揽住他的后背,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那动作轻柔得就像在安抚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帮他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手上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他。同时,时迁默开始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响起轻柔的声音:“小鸢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抱着你,不痛了不痛了,柘鸢最乖了。”这声音试图驱散他心中的痛苦和委屈。
在时迁默的安抚下,墨柘鸢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时迁默见状,轻轻地将被子拉过来,用被子的一部分小心翼翼地盖住他,把他包裹起来。墨柘鸢像是在寻找依靠一般,纤细修长的手紧紧地拽住时迁默的衣服,声音里依然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能不能别走了。”
时迁默温柔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深情和宠溺。他的手依旧轻轻地拍着墨柘鸢的后背,嘴里轻声说道:“在呢,我一直都在。”那声音坚定而又沉稳,像是给墨柘鸢吃了一颗定心丸。
墨柘鸢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思念,喃喃地说道:“爹娘,阿姐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想他们了,我都生病了他们也不过来看我,哥哥让他们来看看我吧。”想了一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黯然,眼里没有光亮,一片死寂“他们……不在了”
时迁默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嘴唇,心中一阵疼痛。他柔声道:“没有,他们出去玩了,两个小娃娃在一起呢。”他的声音尽量保持着轻松。
墨柘鸢听了他的话,眼中慢慢有着光亮,果然被逗笑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墨柘鸢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又露出痛苦的神情。他说道:“哥哥,难受,好疼。”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顺7着脸颊滑落下来。
时迁默轻轻地摇晃着墨柘鸢的身体,就像在安抚一个即将入睡的孩子。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怜惜,轻声说道:“柘鸢,小柘鸢,以后都不会痛了。”
墨柘鸢听着他的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困意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席卷而来,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
时迁默感受到墨柘鸢的变化,又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搂紧了一些。他的手臂想要为墨柘鸢阻挡住所有的病痛与伤害。他的手缓慢而有节奏地拍着墨柘鸢的后背,嘴里吐出温和的声音:“病痛消而泯然,卿卿悦柘而鸢。”
而在窗外,墨淮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沉思了一会儿,原本他是想来找墨柘鸢的,可是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复杂,里面有惊讶,有感动,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他就那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无神地转身就走。
他来到自己住处的房顶,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那月亮在经历了月食之后,已经恢复了些许光亮。他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月亮,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在心中暗想:“我本以为舅舅一点都不难过的,我本以为舅舅很坚强的,可一切都是我错了。”他想起舅舅时迁默平时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以为舅舅不会有脆弱的一面,可是今天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就在这时,一个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墨淮。”
墨淮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冷下了脸,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清咒看着墨淮冰冷的表情,并没有生气。他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了墨淮的身旁,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红,低声说道:“对不起。”
墨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清咒会突然跟他道歉。他转过头看向清咒,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了?”
清咒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伤心事的。”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很真诚。
墨淮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笑,一脸愉快地说道:“知道就行了,其实我也不该乱拿你东西的。”
墨淮缓缓地看向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释然,仿佛他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某些包袱。他轻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完,他便缓缓转身,背对着清咒,然后开始慢慢地脱下上衣。
随着上衣的褪去,他那白皙而又轮廓分明的皮肤展露了出来,背部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彰显出一种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力量感。此时,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层银色的纱衣,而在他的左肩膀处,有一处烧伤的疤痕格外醒目。那疤痕像是一块被岁月侵蚀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清咒的目光落在那个伤疤上,顿时有些愣神。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怜惜。墨淮微微侧着脸,目光扫向清咒,然后又默默地把衣服重新穿好。
“这伤是我儿时生辰宴时所伤。”墨淮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潭深邃的湖水,没有太多的波澜,“那时的墨家才刚刚重振起来,当时有几个人,他们为了欺负我,就故意告诉我他们知道我爹娘在那。我当时还小,所以就相信了他们。我跟着他们进到一个房间内,可谁知道,他们一进去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不愿意听他们的话,他们就狠狠地扇我耳光。”说到这里,墨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有一个蠢货,他在推搡我的时候,不小心把煤油灯撞倒了。瞬间,整个房间就开始失火,我被他们无情地扔到了里面,当时一个木桩因为火势倒下,压到了我身上,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被困在那里。最后,在我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是舅舅救了我。”
清咒听着墨淮的讲述,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在这几日的相处中,他对墨淮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曾经的冷漠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好朋友之间那种深深的情谊。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墨淮曾经的痛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惜。
墨淮看着皱起眉毛的清咒,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是想要驱散这凝重的气氛。他笑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给我说说你的身世呗。”
清咒听了墨淮的话后,缓缓地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隐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仿佛背后有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轻声说道:“我啊,可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你就会死的。我告诉你,当时墨柘鸢浑身发热的时候可是我对他做的,最后不是我救的,毕竟他的能力最适合冥修。你娘啊,我就不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缓缓搭在了墨淮的肩膀上。那只手像是一条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靠近,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墨淮听了清咒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想要与清咒拉开距离。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搭上了腰间的寒韵,那是他防身的武器,此时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寒韵的剑柄,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他满脸疑惑又带着一丝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到底是谁?”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完,就感觉脑袋开始昏沉起来。他很快察觉到了这种异样,声音中带着疲惫和不甘,虚弱地说道:“你做了什么?”说完,他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身体向后倒去。
清咒在墨淮倒下的瞬间,迅速地伸出手接住了他的头。墨淮的头侧着倒在他的手上,呼吸均匀而微弱,清咒皮笑肉不笑地将墨淮靠向自己的肩膀,那表情看起来十分怪异,像是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他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上墨淮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虽然有点疼,但刚才的事,你必须忘了。”说着,他便开始动用自己的灵力。
只见白色的灵力从他的指尖缓缓涌出,然而那灵力之中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就像纯净的雪地里混入了黑色的污泥。这些夹杂着黑气的灵力缓缓灌入了墨淮的脑子里,像是一股黑暗的潮水在侵蚀着他的意识。
墨淮在灵力灌入脑子的瞬间,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他想要摆脱这种控制,可是清咒紧紧地抱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墨淮在挣扎中无意识地咬住了清咒的肩膀,狠狠地嵌进了清咒的肉里。清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墨淮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那股疼痛像是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清咒疼得将手放了下去,墨淮也随之松了口。
清咒用手隔着衣服碰了碰被咬的地方,皱着眉头,语气松散地说道:“咬的挺疼,狗吗?”说完,他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墨淮,然后双手将墨淮打横抱起。他走到房顶边缘,毫不犹豫地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在空中,他调整着姿势,稳稳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时迁默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墨柘鸢,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那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但是时迁默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的情况,他满心都在墨柘鸢的身上。
墨柘鸢现在的状况让他忧心忡忡,他只能任由墨淮在外面,哪怕听到外面的声响有些异样,也只能让他在外面听一会儿了。时迁默低下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墨柘鸢的睡颜。墨柘鸢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睡得很熟,那均匀的呼吸声。看到墨柘鸢这样安稳地睡着,时迁默才松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那“吱呀”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时迁默闻声抬眼看向来人,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与此同时,他迅速地用被子盖住了墨柘鸢的头,动作十分轻柔却又很迅速,生怕来人看出墨柘鸢在这里。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等他看清楚来人之后,脸上便冷了下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来人和墨柘鸢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慵懒地靠在门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这个长得像墨柘鸢的人缓缓开口道:“你在干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和墨柘鸢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冷漠和疏离。
时迁默根本就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就像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只是将怀中的墨柘鸢又抱紧了一些,手臂像是一道坚固的防线,紧紧地护着墨柘鸢。
那个长得像墨柘鸢的人看到时迁默这样的态度,不禁有些恼怒。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的火花,然后猛地冲向前,想要扑到时迁默的身上。
时迁默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在这个长得像墨柘鸢的人快要扑到时迁默身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一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剑刃散发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喉咙。而时迁默却依然坐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动作,他的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冷冷地说道:“还不走吗,月凌红?”
这个长得像墨柘鸢的人听了时迁默的话后,瞬间就消散了,就像一团雾气突然消失不见。月凌红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些惊讶的神色。他看了看抵在刚才那个冒牌货脖子上的剑,又看了看时迁默,说道:“你这剑那么有灵性吗,那么护主?”说着,他便伸出手想要碰一下那把剑。那把剑名叫‘泯凛’,剑身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月凌红的手刚刚伸出去,还没碰到‘泯凛’,就被一股剑气给弹开了。那剑气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的手猛地推了回去。‘泯凛’像是受到了惊扰,飞到了时迁默的后边,剑身发着淡淡幽光,那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满。
时迁默语气沉重地说道:“它不喜欢你,你最好别碰它。”他的声音低沉而又严肃。
时迁默说完,‘泯凛’便化为了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只有手掌大小,模样十分可爱。他趴在时迁默的肩膀上,晃动着小脚丫,戏耍着说道:“就是就是,谁让你碰我了。”那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给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趣味。
月凌红猛地睁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罕见的东西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泯凛’。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大声说道:“剑灵!我的天啊,我上次见到剑灵还是在你娘那儿呢。”
剑灵的存在是由强大的灵力与天地滋润出来的剑灵,而时迁默小时候不懂这些,只知道这把剑是他爹娘给他的。
时迁默听到月凌红的话后,不禁愣了一下。这剑灵自从时迁默的爹死后便开始陷入沉睡,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时迁默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苏醒过来。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探究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让月凌红赶紧离开。于是,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你还不走?”
‘泯凛’听到月凌红和时迁默的对话,也开始说起话来。它小小的身子站在时迁默的肩膀上,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现在刚醒,不想打架。主人让你走,不知道吗?”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月凌红,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月凌红听了‘泯凛’的话,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满不在乎地笑道:“那可不行,我还要打架呢。”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把‘泯凛’的警告放在心上。
‘泯凛’听了月凌红的话后,站在时迁默的肩膀上,小小的身子充满了斗志。它大声说道:“我来和你打!”说完,它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在半空中,它瞬间化为剑身,剑身闪烁着寒光,以一种极其迅猛的速度刺了过去。那剑身刺出的力道非常大,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搅动得嗡嗡作响。
月凌红看到‘泯凛’刺过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迅速调动自己的灵力,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灵力护盾。‘泯凛’的剑狠狠地刺在了灵力护盾上,发出一阵巨大的撞击声。月凌红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他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心里清楚,剑灵的实力是由持剑者的实力来决定的,时迁默的实力本就不弱,这剑灵的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时迁默看到月凌红有些吃力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开口提醒道:“收点力。”他并不想让这场争斗太过激烈,毕竟他还担心墨柘鸢会被惊扰到。
‘泯凛’听到时迁默的话后,再次劈了过去。这次的力道比上次收了一点力,但依然带着强大的威势。月凌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时迁默的面前,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察觉。他迅速地动用自己的灵力,双手向前推出,想要攻击时迁默。就在他的灵力快碰到时迁默的时候,时迁默反应极快,他瞬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月凌红的手。时迁默的眼神冰冷,他也动用自己的灵力,将月凌红打飞了出去。月凌红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时迁默见月凌红被打飞,便转身走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墨柘鸢放到了床上,轻轻地为他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月凌红。他缓缓地撑开左手,只见‘泯凛’像是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飞到了他的手上。时迁默眼神冰冷地盯着月凌红,语气森冷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月凌红缓缓地擦了擦嘴角上的血,那血迹在他的手指上显得格外刺眼。他却毫不在意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缓缓说道:“在这整个世界中,我可以到任何地方。”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着,像是在细数着什么。“当然,也除了南风墨家,玲珠时家,任蜀纳兰,眠黯上官,还有木霜管理的清山木家。除了这些地方,其他的地方我都能过去。”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说话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黯然了下去,那原本明亮的眼睛里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也是因为我哥哥的灵力洒满了这里。”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时迁默听了月凌红的话后,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月静宗本现在只剩你和你哥了,这是你动用邪傀儡的代价。”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月凌红听到时迁默的话后,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我以为我控制得住,结果我哥因为我没了修为,月静宗本也没了。但那又怎样?他们拿我哥做载体就可以了吗?他们拿我哥的血来做傀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那是对那些伤害他哥哥之人的刻骨仇恨。说完这些话后,他便冷下了脸,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还有,我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诉苦的。再说了墨柘鸢不也修了邪修死了”
时迁默听了月凌红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转着手中的剑,那剑在他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突然,他猛地刺了过去,剑如闪电般朝着月凌红射去。那剑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刺穿。
月凌红看到剑刺来,身子敏捷地一躲,瞬间躲到了外面。他站在外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大声说道:“在墨家找新欢,他在下面冤死你了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意的嘲讽,试图激怒时迁默。时迁默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迅猛,力道也更重了。他再次朝着月凌红冲了过去,猛地一挥剑,将月凌红再次打飞了出去。月凌红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然而,时迁默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乘胜追击,迅速调动自己的灵气,朝着月凌红的胸口打去。那股灵气像是一道汹涌的波涛,直直地冲向月凌红。月凌红被这股灵气击中,整个人被打趴在地。他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殷红。他捂着胸口,抬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此时,时迁默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用剑指向他的脖子。那冰冷的剑刃抵在他的喉咙上,只要稍微一动,就可能划破他的喉咙。时迁默冷冷地说道:“你输了。”
月凌红听了时迁默的话后,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眼睛里透着倔强,大声说道:“那又怎样,我要告我哥说你欺负我。”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就像一道幻影一般,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离时迁默五米之后的地方了。他一边朝着远处跑去,一边还不停地回头,扯着嗓子大喊:“我要回家告我哥。”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种小孩子赌气的任性。
时迁默看着月凌红远去的身影,根本就不想再理会他。随后,时迁默便转身就走了。他的脚步有些沉重,他慢慢地回到房间内,看到熟睡中的墨柘鸢后,那原本有些紧绷的神情瞬间松了一口气。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然后躺了下来,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墨柘鸢,随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思绪渐渐地飘远,记忆中的时迁默面色十分难看,他的呼吸急促,双颊泛着微微的红色,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有一个人从门外缓缓地走了进来。时迁默听到动静后,艰难地抬起了眼睛,他缓缓地伸出手,声音微弱道:“阿娘……阿娘。”
叶婉椋看到时迁默这个样子,心疼地快步走到床边,将时迁默轻轻地抱到了怀里。她的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嘴里轻柔地说道:“我们家小迁默又难受了。”
他紧紧地拽住她的衣服,眼睛里闪烁着委屈的泪花,说道:“阿娘……我想爹爹了。”
阳光打在俩人身上,显得那么明媚。叶婉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说道:“娘在这呢,你爹爹出去了,我在这陪着我的小娃娃呢。”
时迁默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好难受。”
叶婉椋听到他的话后,将他抱得更紧了,她轻轻地摇晃着身体,嘴里不停地说道:“娘在这呢,喝完药肯定难受。怎么这次生病那么粘人。”那声音里虽然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时迁默的宠溺。
因此,时光就像无情的流水,在悄然流淌中带走了生命的活力。过了几日后,叶婉琼终究没能抵挡住重病的侵袭,永远地离去了。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无尽的悲痛,下起了倾盆大雨。那豆大的雨点重重地砸向大地,像是上天在为叶婉琼的离去而哭泣。
而时家此时已经被一片白色的哀愁所笼罩,那白色的绸缎挂满了家中的各个角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这令人绝望的苍白。
在灵堂门前,一位小小的孩童孤独地站在那里。淋着冰冷的雨,愣愣地看着房内。那无情的雨水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地浸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也被雨水打得凌乱不堪,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无尽的茫然和悲伤。
时迁默紧紧地握着拳头,那小小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他缓缓地低下了头,满脸都是无法抑制的悲伤。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原本明亮而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他的心中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懊恼和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在心中不停地呐喊着:“阿娘……都是因为我,如果当时我没有生病,阿娘就不会生病了,都是因为我。”想到这里,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那滚烫的泪水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
就在这时,他毫无防备地被猛然推倒。他那瘦弱的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父亲。时父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悲痛,他怒吼着:“你干了什么,我就几日不在家,婉椋便不在了,你为什么要生病?你这个扫把星。”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时迁默那脆弱的心灵。
就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时刻,一位老人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不忍。他快步走到时迁默的身边,弯下腰把时迁默抱了起来,然后转过头,对着时父厉声说道:“你干什么,他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把气撒到他的身上?你这样做对得起婉椋吗?”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眼神里透着对时父行为的不满。
然而,时父此时已经被悲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听不进去老人的话。他怒道:“爹,如果不是他婉椋也不会……我没他这个孽子,让他滚。”说着,他便快步走到时迁默的身边,粗暴地把时迁默拽了起来,然后像拖一个毫无价值的东西一样,快速跑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把他扔了出去,还大声喊道:“别让我看见你。”
时迁默听了父亲的话后,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般颤抖着。他的心中满是委屈、悲伤和恐惧,他只能茫然地朝着外面跑去。时家的人看到这个情况后,有一些人出于担心追了出去,可是外面的雨太大了,黑夜吞噬了一切。他们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时迁默的踪迹。
狂跑的时迁默,就像一只被黑暗吞噬的孤魂,在这大雨倾盆的世界里,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满心都是失去阿娘的悲痛与自责,根本无暇去思考自己该奔向何处。那冰冷的雨水如同细密的针,毫不留情地穿透他的衣物,一点一点地浸湿他的全身。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而麻木,仿佛他的心一般,被无尽的哀伤冻结。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布偶,抱着腿蜷曲在墙边。
他的身体缩成一团,试图抵御那寒冷与内心的痛苦。在那黑暗的角落里,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心中不停地暗自呢喃:“都是我害死了阿娘,都是因为我。要是我没有生病,阿娘就不用没日没夜地照顾我,她就不会被病魔缠身,都是我这个不孝子的错啊。”他的声音在心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向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
就在他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那原本无情地打在自己身上的雨点消失了。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那已经有些木然的意识有了一丝波动。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朝着上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孩童,那孩子正努力地踮着脚,双手高高地举着一把伞,为他遮挡着风雨。那把伞明显地倾斜向他这边,尽可能地将他护在伞下的那一小片干爽之地,而孩童自己的后背却毫无遮挡,任由那冰冷的雨水肆意地打湿。
那孩子的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容,用那稚嫩得如同雏鸟初鸣般的嗓音说道:“哥哥,别不开心了,我这有把伞哥哥先用着还有包子。”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怀里紧紧揣着的包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然后连同手中的伞一起,毫不犹豫地塞到了时迁默的手中。
那包子散发着淡淡的温热,在这寒冷的雨水中,就像是黑暗里的一丝曙光。“哥哥再见。”说完,那孩子不等时迁默有所反应。转身朝着雨幕中跑去。
然而,他跑得太过匆忙,还没跑出多远,就在路边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直直地摔进了一个水坑里。泥水瞬间溅起,弄脏了他那小小的身躯。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地从水坑里爬起身来,继续朝着前方跑去,那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雨雾之中。
时迁默看着这个陌生孩子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出神了一秒。随后,他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那孩子摔倒的地方走去。在那片泥泞的水坑边,他看到了一颗淡蓝色的玛瑙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玛瑙在雨水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如梦如幻的幽光,时迁默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捡起了那颗玛瑙。他紧紧地握住玛瑙,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那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出来,他痛哭流涕,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口中不停地喃喃道:“谢谢……谢谢。”那哭声在雨中回荡,混合着雨水的滴答声。
也正是因为叶婉椋的离去,时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从那之后,他整天把自己封闭在那阴暗的房间里,与外界彻底隔绝。他的精神已经完全错乱,嘴里整日整夜不停地胡言乱语。他会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声呼喊着阿娘的名字,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他又会对着墙壁疯狂地捶打,边打边哭诉着命运的不公。
而时迁默呢,因为被父亲无情地赶出家门,只能开始了他在外流浪的漫长岁月。这几年的流浪生活,就像是一场无尽的噩梦。他在街头巷尾游荡,遭受过无数人的冷眼与唾弃,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存在。他常常因为找不到食物而挨饿,寒冷的夜晚只能蜷缩在破旧的屋檐下,与老鼠和寒风为伴。
当他终于被找回来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那充满童真的稚嫩已经从他的脸上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饱经沧桑的成熟与内敛。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挫折,这些经历像一把把刻刀,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他开始变得谨言慎行,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反复斟酌,生怕会引起别人的不满或者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地与他人玩耍、欢笑。
现在的他,更多的时候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一种淡淡的疏离与忧伤,像是在时刻警惕着这个世界可能再次带来的伤害。他的内心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盔甲包裹着。
月凌红满心委屈地回到月静宗,刚一踏入宗门,那熟悉的景致还未及细看,就看到了月绍姬的身影。他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般,瞬间,那满腹的委屈就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眼眶也开始泛红,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哥哥,我又被人欺负了。”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月绍姬站在那里,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反而透着些许的不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硬地说道:“为什么找他打架?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实力。废物,失败者没资格委屈。”他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月凌红那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月凌红听到这话,那刚刚还满溢着的委屈被抹开,小声地嘟囔着:“我知道啊,但哥哥为什么不心疼一下我呢?”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期待,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希望哥哥能给他一点温暖的回应。
月绍姬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月凌红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开了。在他转身的瞬间,还抛下了一句:“那是和傻子才说的话。”那话语中充满了不屑,随着他的离去,那话语还在空中飘荡着,久久不散。
月凌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前。他伸出手,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各式各样的傀儡整齐划一地摆在那里。那些傀儡形态各异,也有透着一股冰冷机械感的。月凌红走进房间,他在那些傀儡之间穿梭着,眼神里透着一种专注。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此时再看房间里,又多了几个刚刚做的他摆弄出来的傀儡。这些新的傀儡在众多傀儡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又像是他内心情绪的一种独特表达。
嘻嘻嘻,果然小说不火,那我便可以在小说内随便发颠。嘻嘻嘻嘻嘻嘻嘻,小说狗都写,狗不写我写啊哈哈_(:D)∠)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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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旧怜凌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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