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柘鸢甩了甩手,关节处因刚才的重击而传来阵阵疼痛。他的嘴角两边留下了明显的手指印,因为木荆昭力道极大,那些印记已经泛起红紫色。月光从高窗斜射进来,映照在他银色的灵狐面具上,为那精致的纹路增添了几分诡谲的美感。面具下那双金色的眼眸透出冰冷的光芒,如同寒冬的星辰,毫无温度地注视着对面的仇人。
"不要随便找死,偷袭别人的背后。"墨柘鸢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与他平日里的温和判若两人。他必须变得更加警觉,更加冷静,甚至更加残忍,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
木荆昭单手捂着被击中的腹部,腰背微微弯曲,面容因疼痛而扭曲。他脸上的阴鸷逐渐转化为狰狞的愤怒,眼中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杀意。木家大公子向来心高气傲,从未想过一个看似平凡的面具人能给他造成如此疼痛,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他妈敢动手?"木荆昭咬牙切齿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恨意和不敢相信。他的手缓缓移向腰间,同时调动体内灵力,一股阴冷的气息开始在周围蔓延。
只见木荆昭双手一翻,两柄造型独特的短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这对剑名为"鹤壁双刃",剑身呈暗绿色,上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剑刃弯曲如毒蛇的獠牙,看起来不仅能够造成可怕的撕裂伤,更能注入某种剧毒或邪气。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木荆昭怒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向前冲去,双剑在空中划出两道绿色的光弧,直取墨柘鸢的咽喉和心脏。
墨柘鸢站在原地,动作却出奇的从容。他依然保持着多年练就的战斗本能和判断力。他微微侧身,同时从靴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摆出防御姿态。眼看木荆昭已经冲到面前,墨柘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轻声道:
"就这?"
简短的两个字,却包含着对强大敌人的蔑视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墨柘鸢知道,在这个狭窄的书架之间,木荆昭的双剑难以施展开来,反而是他这种轻巧灵活的身法和短兵器更有优势。
就在墨柘鸢准备迎击的刹那,一种空灵而严肃的声音突然在整个阅登楼内响起。这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荡,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和神秘感。
"阅登之地不得打闹喧哗动用灵力。"
这声音一出,整个阅登楼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原本飘动的烛火静止不动,窗外的风声戛然而止,连月光都似乎变得更加清冷。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让两人都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古老而强大的存在正在注视着他们。
墨柘鸢和木荆昭同时感受到了那股威压,两人的动作立刻僵在原地。木荆昭的双剑停在半空中,距离墨柘鸢的咽喉只有寸许距离;而墨柘鸢的匕首也悬在半途,尚未来得及出鞘。
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般,不约而同地放下武器,并排站立,恭敬地低下头,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童。
"对不起,知道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敬畏和歉意。
阅登楼的守护规则是玄水城最古老的传统之一,任何人,无论身份地位多么尊贵,都必须遵守。传闻阅登楼的守护者是一位活了千年的老者,掌握着超越时空的神秘力量,能够轻易压制任何闹事之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所有人都对这个声音心存畏惧。
那空灵而严肃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随后变得轻快起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压力骤然消失,阅登楼内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烛火重新摇曳,微风再次透过窗棂吹入,月光依旧柔和地洒在古老的书架上。然而,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被彻底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的书架间走来。时迁默面容冷峻,手持一卷刚刚查阅的古籍,缓步走向这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墨柘鸢的面具上,随即扫过他脸上的红痕,最后定格在木荆昭身上。
墨柘鸢见到时迁默出现,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为时迁默的出现感到安心;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时迁默会发现自己偷看**的事情。
时迁默似乎察觉到了墨柘鸢的异样,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径直走到木荆昭面前。两人之间的气场碰撞,如同两头狮子相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发。
"木宗主,这是我的人。"时迁默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木荆昭的双眼,没有丝毫回避或软弱。
木荆昭的面色变了几变。作为木家新任宗主,他掌握着庞大的资源和势力,在修真界也算是一方霸主。但时家的底蕴更为深厚,更何况时迁默本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浮现出一抹假笑。
"那我便杀了他。"木荆昭语气轻松地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威胁,目的是看看时迁默对这个"部下"有几分在意。
时迁默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表面上礼貌而温和,眼中却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整个阅登楼的温度仿佛因此降低了几分。
"你杀他?"时迁默轻声重复道,声音柔和得近乎温柔,"我的人不该碰的,碰一下我便杀了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松而狠厉,如同在谈论明日的天气。但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杀意,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袭背。时迁默的灵力并未外露,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压迫感,却比任何明显的威胁都要可怕。
木荆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作为宗主,他自然知道时家的势力和时迁默本身的实力。时家不仅是修真界的顶级世家,更与多个隐世宗门有着深厚的联系。而时迁默作为时家嫡系继承人,更是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修至元婴期。若是真的起了冲突,木荆昭并无必胜的把握。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觉得时迁默对这个面具人的态度有些异常。那不仅仅是对部下的维护,更像是...某种更私人的情感。这让木荆昭心中升起了警惕,当下决定不再纠缠。
"怎么会,我有事先走了。"木荆昭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的敌意已减弱了许多。他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书架之间,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灵力波动,很快也消散无踪。
随着木荆昭的离去,阅登楼内再次恢复了宁静。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古老的书籍上,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场幻觉。
时迁默和墨柘鸢离开阅登楼后,沉默地并肩而行,穿过寂静的街道。月色清冷,为石板路铺上一层银霜,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走出一段距离后,时迁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墨柘鸢。他的目光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入墨柘鸢的心底。那眼神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混合着担忧和探究的情感。
墨柘鸢在对视的那一刻,心头一颤,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他的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左脚在地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小圈,脚尖轻轻摩擦着石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每当心中有所隐瞒或感到愧疚时,他总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动作。
墨柘鸢知道时迁默了解他的每一个小习惯,现在这副模样无疑是在向对方昭告自己确实有所隐瞒。但他不能告诉时迁默关于冥修和那本**的事情,和他打架差点暴露,至少现在不能。
时迁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显然察觉到了墨柘鸢的异样。他没有追问,只是走上前,伸手拉住墨柘鸢的手腕,力道轻柔,然后转身向前走去,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墨柘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时又为时迁默的沉默感到忐忑。他自知理亏,心中有愧,忍不住打破沉默,小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时迁默的步伐未停,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没有。"
墨柘鸢不相信这个回答,时迁默虽然一贯话少,但此刻的沉默明显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他咬了咬嘴唇,再次问道:"在生气吗?"
"没有。"时迁默依旧简短地回答,声音平静如水,却让人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墨柘鸢不安地抬头,刻意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时迁默:"我也没动手啊,我还带着面具。"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缓解气氛。
时迁默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简短的回应让墨柘鸢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了解时迁默,知道当他用这种单音节回应时,往往意味着他有心事或者对某事感到失望。墨柘鸢垂下头,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时迁默敏锐地察觉到墨柘鸢情绪的变化,那股低落仿佛有形之物,在夜色中清晰可见。他叹了口气,微微收紧握着墨柘鸢的手,将他拉得更近了一些,让两人的肩膀轻轻相碰。
"走吧。"时迁默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些,其中隐含的关切只有墨柘鸢能够察觉。
这个小小的动作和语气的变化,就像是夜空中突然闪现的星光,点亮了墨柘鸢的心。他知道时迁默并未真正生气,只是担心和关心而已。墨柘鸢偷偷抬眼看向时迁默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时迁默转身看向墨柘鸢,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红痕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愤怒。他抬手轻触那些痕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不该独自行动。"时迁默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下次别离开我的视线。"
墨柘鸢感受着时迁默指尖的温度,心中泛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时迁默平日里很少表露情感,这样的举动已经是难得的温柔。
客栈的灯火温暖而柔和,驱散了夜晚的寒冷和阴影。墨柘鸢坐在窗边的小桌旁,手执精致的青花瓷壶,正悠然自得地为两人斟茶。金色的茶汤在灯光下流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为这个紧张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宁静与惬意。
墨柘鸢刻意表现出一种轻松自在的状态,他将茶杯推向时迁默,状似随意地问道:"找到了什么吗?"
时迁默接过茶杯,眼神却有些恍惚,似乎思绪还停留在阅登楼的古老卷轴中。他轻抿一口茶,微微皱眉,回想着书卷内的内容:"幽境幻百年前就被封印了起来,应该不是。"
墨柘鸢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幽境幻?那是什么?"
时迁默放下茶杯,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幽境幻,万古凶兽,靠人心中的幻觉来食人心智灵魂□□。它能看透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制造出相应的幻象,使人沉沦其中,最终心神俱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百年前,此兽作乱,曾导致三处宗地的居民全部沉浸在幻境中,最终心神俱灭,尸体完好无损却已经死去。后来各大宗门联合行动,合力将其封印于世间,据说封印之地就在一处无名山谷中。"
墨柘鸢若有所思地摇了摇茶杯,靠在墙边,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连这样的凶兽都能存在,那么今晚我们看到的那些幻象,又怎能排除是某种类似存在的可能?"
时迁默深深看了墨柘鸢一眼,似乎在思考他话中的深意。半晌,他突然转变话题,问道:"他有没有发现你?"
墨柘鸢知道时迁默指的是木荆昭。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没有,当时要打起来时,阅灵说话了。他也打不过我,我打他的那一下可不轻。"
虽然语气轻松,但墨柘鸢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警惕和担忧。木荆昭是木家的重要人物,如果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可能会给未来带来麻烦。更何况,木家与南风山一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墨柘鸢的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时迁默似乎看穿了墨柘鸢的伪装,但他没有拆穿,只是微微颔首:"以后还是小心些。木荆昭不同于木链,他更加阴险狡诈,也更加危险。"
"我会小心的。"墨柘鸢轻声承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夜深了,客栈内的喧嚣早已平息。墨柘鸢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纷飞。月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也柔和地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他的金色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脸颊上的红痕还未完全消退,那是木荆昭留下的痕迹,墨柘鸢轻轻触碰着那些痕迹,回想着阅登楼中发现的秘密,关于冥修之路和四十四大冥职的记载。那些发现让他既兴奋又忧虑,心中的想法如潮水般涌动,无法平静。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墨柘鸢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双温暖的手臂已经从背后轻轻环绕住他,将他拥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时迁默的气息如此熟悉,让墨柘鸢瞬间放松下来,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靠。
时迁默的下巴轻轻抵在墨柘鸢的肩上,透过窗户的月光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墨柘鸢脸颊上的红痕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愤怒。那些痕迹如此醒目,在墨柘鸢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时迁默微微侧头,嘴唇轻柔地贴上墨柘鸢的脖颈,落下一串轻如羽毛的亲吻,仿佛在以自己的方式抚平那些伤痕。每一个吻都小心翼翼,满载着怜惜和爱意。
"疼吗?"时迁默在墨柘鸢耳边轻声问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激起一阵微微的颤栗。
墨柘鸢摇了摇头,喉结微微滚动:"已经不疼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因为时迁默的亲密举动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加速,血液奔涌,一种奇妙的温热感从被亲吻的地方蔓延开来,逐渐席卷全身。
时迁默似乎感受到了墨柘鸢的变化,他的亲吻更加热切,从脖颈延伸到耳后,再到下颌线。每一处被触碰的肌肤都仿佛被点燃,墨柘鸢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双手下意识地握住时迁默环抱在他腰间的手臂。
时迁默轻轻将墨柘鸢转过身来,面对面地抵在墙上。月光从侧面照射进来,为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使这一刻显得格外梦幻。时迁默的眼神深邃如潭,注视着墨柘鸢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入心底。
墨柘鸢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用手抵住时迁默的胸膛,微微推了一下,似乎想要拉开一些距离。这不是拒绝,而是一种本能的羞涩和不安。
时迁默握住墨柘鸢的双手,将它们举过头顶,轻轻按在墙上,同时俯身靠近,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了"声音中带着询问和小心翼翼的克制。
墨柘鸢望进时迁默的眼睛,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令人心悸的情感。他轻轻摇头,微启双唇,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心意。
得到许可,时迁默的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墨柘鸢的腰身,将他拉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彻底消除,时迁默低头,嘴唇轻轻覆上墨柘鸢的双唇。
这个吻起初极其轻柔,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带着试探和珍惜。随后,它渐渐变得热切而深入,带着两人积蓄已久的情感。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随即又像融化的雪一般软了下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只能依靠时迁默的支撑才能站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相贴的唇、交融的呼吸和逐渐同步的心跳。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个美好的瞬间增添了几分神圣与纯洁。
良久,时迁默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缓缓拉开一点距离,额头却仍与墨柘鸢的额头相抵。他注视着墨柘鸢因情动而显得格外明亮的金色眼眸,轻轻地用拇指拭去他唇角的一丝湿润。
墨柘鸢的面色已经绯红一片,呼吸仍然有些紊乱,眼神中混合着迷蒙与依恋。时迁默看着这样的墨柘鸢,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保护欲。他俯身在墨柘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亲吻,然后突然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墨柘鸢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时迁默的脖子。"你做什么?"他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和惊讶。
时迁默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走向床榻,然后轻轻地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墨柘鸢的发丝散开在白色的枕头上,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幅水墨画般美丽。时迁默俯身,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最后一个吻。
"睡吧。"时迁默轻声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今天你经历了太多,需要休息。"墨柘鸢听后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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