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潮湿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阿尔。如果目光能实质化，阿尔已经刺出一个窟窿了。
“你快放手。”米歇尔伸手去抓阿尔的手臂，想把他的手移开。
在训练时，俩人几乎势均力敌，米歇尔的力气并不输给阿尔，但是在被别人抓住要害，浑身发软的情况下，米歇尔的挣扎对阿尔来说就像小猫挠痒一样，不值一提。
阿尔没有回应。
“唔......阿尔......你这个混蛋！”
“你骂人就只会用这个词吗，该说你一本正经，还是可爱呢。”
浑身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噬着，米歇尔十分难受，心底被愤怒、屈辱的情绪填满，渴望快感，又在理智中挣扎。
“米歇尔。”他捏着米歇尔的下巴，让他面朝自己。“只要你说......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松开手。”
“够了，我说......”
米歇尔已经无法忍受了。“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的，你快放手吧。”
阿尔得逞地笑了笑，靠近米歇尔的脸吻了上去。
结束后，阿尔用钥匙解开了他脚腕上的脚铐。
“为什么......”米歇尔不解地看着阿尔。
后者把脚铐打开，扔到一旁。
“因为你说了，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虽然我知道你很可能在说谎，但我还是很高兴，米歇尔，你自己亲口承诺过的事，如果你食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想起刚才这家伙用那种事胁迫自己，把自己当玩具一样肆意玩弄的场景，米歇尔心里既愤怒又羞耻。
他无语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沉默了很久。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利用阿尔喜欢自己这一点来控制他。可是事实证明，这根本就行不通。
即使阿尔喜欢米歇尔，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正相反，阿尔希望米歇尔能乖乖听他的话。
米歇尔陷入了巨大的困境。原本，支撑他行动的理由是向爱德蒙复仇，但现在这个理由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很讨厌爱德蒙。对那家伙的杀人不眨眼和自以为是救世主感到无比厌恶。
在米歇尔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杀了阿尔”。
他的目光扫过被阿尔扔在墙角的铁链上。用那东西勒住阿尔的脖子，说不定能让对方窒息而死。
米歇尔就像受到吸引般，坐起身子，想下床去拿铁链，这时阿尔却走到他的身旁，说：“我帮你洗澡吧。”
“不需……”
阿尔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他是个十分情绪化的家伙，才刚刚吃过苦头的米歇尔，心里不禁有些恐惧。
米歇尔避开雄虫的目光，叹了口气，改口道：“没什么，你帮我洗吧。”
阿尔的脸色舒缓下来，笑道：“这才对。你是我的宠物，在这里你只能听我的。”
米歇尔心想，暂时不要惹怒他比较好。用铁链绞死对方的计划，可行性也不是很大。阿尔知道该怎么挣脱那东西，那对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回到卧室后，米歇尔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看起来很合适呢，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
衣服是从礼品袋里拿的。阿尔第一次给喜欢的人买礼物，不太清楚该买什么好，就咨询了导购员的建议。除了从实用性的角度给米歇尔买了一套衣服外，他还买了一些奢侈品和巧克力。
不过，和他预想的一样，米歇尔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俩人在床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做饭已经来不及了，阿尔只好叫外卖。用餐期间，米歇尔问：“能不能把我的手环给我？”
阿尔：“不行，你要手环做什么，想联系别人来救你吗？上次任务后，我跟军队说你死在了诺诚，你现在已经被列入阵亡人员名单了。你想联系到谁呢，虫族可不会在乎人类的死活。”
米歇尔：“我只是想用手环上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很无聊。”
阿尔：“那我在这里装一台智能助手，想上网，看电影或者看书都可以。”
吃完饭后，阿尔就给科技公司的人打电话，订了一台最新款的智能助手。
这是类似于旧时代电脑的东西。但是功能更强大，体积也更小。阿尔选购的款式是项链形的。
十分钟后，对方的快递员就将东西送货上门了。
签收后，阿尔教米歇尔绑定了智能助手。
米歇尔在沙发上坐下，几个光屏悬浮在他眼前。一开始，他跟阿尔要手环，的确是想要跟外界联系。但仔细想想，他能向谁求助呢？阿尔说的没错，没有人会来救他。
【检测到玩家精神状态异常，精神值-20。目前精神值：80。】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请玩家保证精神值高于50。精神值低于50，会导致玩家精神错乱，产生轻微呕吐症状、做噩梦，身体疲惫。精神值低于20，会激发玩家癫狂状态，开始看到幻觉，无差别击杀他人，精神值等于或低于0，玩家将信奉邪神，沦为怪物的一员】
米歇尔眉稍微沉，对有关精神值的提示有些在意。他查看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玩家名称：米歇尔】
【年龄：23】
【身高：1米80】
【资质：S】
【观察力：80】
【生命值：100（此数值若小于10，玩家进入濒死状态，若归零，则玩家死亡）】
【精神体：红蚁】
【攻击力：80（你拥有极强的战斗能力，能够轻易打败A级以下的怪物，但若面对S级怪物时则另当别论）】
【精神值：80（你的精神状态异于常人，并且心情十分低落）】
【特殊技能：回溯（被动技能）】
他的面板和之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精神值这栏应该是刚刚才新增的。
为什么自己的精神值突然减了20，是心情不好导致的吗？
米歇尔思考着，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如果他的心情会影响精神值，那在他亲眼看到楚闻天被怪物杀死，看到苏沫被伊苏的成员用火烧死时，精神值都应该下降才对。
也就是说，心情低落是精神值下降引发的结果，而非导致精神值下降的原因。
米歇尔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杀了阿尔。”
杀了阿尔？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
在米歇尔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就像是有一根钢绳紧紧勒住他的大脑，而且还在不断收缩。他觉得自己的头就像要爆炸了。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了口气，阻止自己再继续思考下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尔看他脸色不好，关心地询问道。
米歇尔：“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他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声音导致他精神值下降的。
他偏头看了眼阿尔，问：“你不用去工作吗？”
阿尔：“我才执行完任务。每次任务结束，军部都会给我们放3天假。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米歇尔冷着脸：“这个问题，你心里应该有自知之明。”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嘲讽的威力却一点没减。
阿尔被噎了一下，沉下脸来。仿佛即将发怒，却又在竭力克制。
两人之间陷入良久的沉默。
米歇尔不想再理他，试图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光屏上。阿尔给他买的智能助手大概是定制版的，只能浏览虫族网络上的页面，却不能发布任何内容。
在公共网络上，能看的东西也很局限。米歇尔有一些想了解的事，他以“诺诚”为关键字进行搜索，一瞬间，光屏上弹出了许多新闻。
新闻的排序就代表了它们在网络上的热度。排在第一的新闻标题很快就抓住了米歇尔的眼球：
《诺城惊变！叛军覆灭后，未知怪物狂潮席卷——或对帝国构成全新威胁！？》
米歇尔点了进去。
【前线速报】
今日凌晨，刚刚被帝国第一军团剿灭的叛军据点诺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异常事件。据目击士兵传回的影像显示，数以千计的畸形怪物从城市废墟中涌出。军方已派出特种部队介入调查。初步推测，这些怪物可能与叛军秘密进行的「实验」有关。部分怪物体内检测到了虫族的腺体残留。这些怪物可能是由死去的人质异化而成……
米歇尔的表情严肃起来。页面的右下角，显示这条新闻的发布时间在11月6日。
也就是两天前。
诺诚出现了怪物，这件事阿尔知道吗？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系统提示：【玩家已开启支线任务，怪物诞生之谜，目前进度0%，完成任务奖励：500积分】
米歇尔有些惊讶。这个任务的奖励居然有500积分那么多。甚至超过了之前系统给他颁发的从逃离阿尔软禁的任务奖励。
只要拥有10000分，就能兑换重生之心拯救楚晓。米歇尔原本心情低迷，现在却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他想，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支线任务的奖励拿到手。
新闻页面的下方，有相关咨询推送，米歇尔点开了其中一个报道。内容和第一条新闻大同小异，不过里面有一段视频，应该是官方拍摄的，视频只有1分钟，画面里有十几只怪物在废墟中爬行。它们的躯体呈节肢状，像巨型的蜈蚣，头部被三瓣式口器占据，看不到眼睛。
让米歇尔在意的是，这些怪物似乎十分巨大。以周围的树为参照物的话，那怪物的躯干足有三棵树那么粗，身体长度估计超过了二十米。
“米歇尔，你在看什么？”
阿尔从沙发另一端靠近过来。
米歇尔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朝他问：
“诺诚的怪物，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尔扫了一眼光屏，抱着双臂：“......不知道。”
早在两天前，阿尔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是他和其他虫一样，都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从哪冒出来的。
米歇尔还想再问他一些事，但阿尔的手环却滴滴叫了起来。
是阿历克斯打来的电话。
米歇尔听到阿尔朝那边说：“是吗？......我对那种试剂也很感兴趣。好，我会去的。”
随后结束了通话。
阿尔从沙发上起身，对米歇尔说：“清闲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研究室的人叫我去协助他们做一个实验项目，我得离开这里了。虽然你不想看到我，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唉。”
他叹了口气，舍不得离开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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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囚笼饲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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