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光的水牢,除了漂浮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一道微弱的呼吸几不可闻。
菲尼克斯头颅低垂、气息微弱,浑身遍体鳞伤,两片弯刀一样的钩子贯穿了他的肩膀,就连呼吸都会加重伤势。
可军雌天生强大的恢复力,如今确是令他饱受折磨的原因之一,略微湿漉的红发下的耳尖微动。
菲尼克斯听到了除了自己虚弱的呼吸声、淋淋沥沥的水滴声、隔壁牢房痛呼嘶哑的声音外,另一道脚步声。
他扯出一抹笑容,看着牢房里凭空出现的一抹黑色身影,笑着道:
“你来啦。”
一身黑衣的雄虫,将帽子褪下,露出一张俊美锋芒的面孔,黑眸在黑夜里平静却幽深。
菲尼克斯冰冷残忍的红眸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和虚弱,他说:
“过来......”
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会第一时间过来拥抱亲吻他的雄虫,此刻却毫无动作。
菲尼克斯眉头微蹙,嘶哑的声音都微微委屈:
“你怎么还不过来,是我身上的流的血太多了吗?没关系,我不疼的,只要你过来抱抱我......”
“求你,抱抱我......”
面前的雄虫动了。
阿夜踏着冰冷刺骨的水流,小腿没入水面,衣袍被黑水浸泡,漂浮在黑水上,他一步一步朝那只鲜血淋漓,被铁链穿透肩胛骨的雌虫走过去。
温热的手轻轻触碰对方毫无温度的脸颊。
菲尼克斯偏头,自动将自己的脸送到雄虫的手里,亲昵地蹭了蹭,就像被拔去爪牙的野兽回归安全的巢穴。
“好温暖......”
他伸出舌头,轻咬雄虫的指尖,似乎想记住对方的温度和味道,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手心,指尖,指腹,传来一片湿漉。
菲尼克斯说:“过来亲亲我......”
雄虫的指尖一顿,猛地用力。
阿夜掐住菲尼克斯的下巴,雌虫传来一声痛呼,然后微张的干裂的唇,被一道滚烫的温度覆盖,带着惩罚和泄愤的力度。
“呜......”菲尼克斯一愣,很快就沉迷在这个吻里。
菲尼克斯被迫扬起下巴,像一只濒死的鲜血淋淋的天鹅,可却毫无挣扎,似乎只要是面前的雄虫,无论阿夜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挣扎。
阿夜眸光微敛,看到雌虫眸光沉迷的样子,黑谋闪过一瞬的愠怒,他重重朝雌虫的舌尖咬去,顺便将一直藏在牙缝中的麻醉药丸送到菲尼克斯的口中。
这是能令菲尼克斯稍微轻松一些的东西。
双方口腔里面,都弥漫着真实的铁锈味。
嗯?
“这是什么?”菲尼克斯一愣,迷蒙的双眼却清醒许多。
“毒药。”阿夜面无表情。
菲尼克斯喉结滚动,毫不犹豫将药丸吞咽下去,无所谓笑道:“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我也吃。”
阿夜无言沉默,抿唇的唇角,残留着赤红的血点,让这只一向不善言辞的虫多了几分禁欲之感,菲尼克斯痴痴地望着面前的虫。
你在想什么?
如果菲尼克斯,真的在意自己,真的无条件信任自己,那他们如今就不会在关押罪虫的水牢中见面。
嗯?
口腔里的铁锈味,吞咽的药丸,怎么这么真实?
不像是在做梦啊?
菲尼克斯舌尖滚动,眼眶微微睁大,嘴巴半张,死死盯着面前的阿夜,是他常在梦中见到的虫,就是瘦了点儿。
“你瘦了。”他喃喃道。
阿夜皱眉道,“你先关心自己吧。”
随便一只虫见到自己,都要说这三个字,你瘦了......
他瘦没瘦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你,你怎么会说话......”
菲尼克斯不可置信,以往他做梦,阿夜都只会亲亲抱抱,他们从不用言语交流的啊。
阿夜沉默了。
水牢中,一道呼吸变得粗重,从房顶垂落下的漆黑铁链,微微晃动,然后猛地发出巨大的摩擦声,紧紧绷起,雌虫将身体朝前,尖锐的弯钩让伤口撕裂。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肩膀上尖锐的疼痛,让菲尼克斯彻底清醒了,他几乎贴到阿夜的脸上,嘶哑着声音吼道:
“你不是应该回帝国了吗?”
阿夜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菲尼克斯脑海中的线索和记忆,瞬间串联成线,最后停留在一只淳朴、笑容腼腆的脸上,是那么得可耻、可恨、该死!
菲尼克斯面容扭曲,暴戾和杀意如烈火燃烧,“艾伦·海伦姆......”
他要杀了这只满口谎言的贱虫子!
“居然敢,他居然敢......”如此欺骗自己!
看着雌虫身上越来越大的血洞,他微微蹙眉,一只手撑住菲尼克斯乱动肩膀,将他往墙壁上推,紧绷发出摩擦声的铁链变得放松。
“菲尼克斯!”阿夜险些控制不住这只隐隐崩溃疯狂的虫,“冷静一点!”
阿夜的冷呵声叫菲尼克斯原本扭曲、暴戾的面孔瞬间一变,雌虫大口喘息着,本来就流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将额头抵在阿夜的肩膀上,鼻端嗅着雄虫熟悉的冷雪香,才缓缓恢复理智。
菲尼克斯僵硬地抬头,正好对上一片平静冷静的黑眸,他心尖一酸,密密麻麻的痛蔓延至全身。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毫无被欺骗的怨怼和愤怒。
他哑声又道:“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来见他?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真正该说这句话的不该是你。”阿夜表情平静,但是眉头为不可察的抽了抽。
他都还没问为什么,菲尼克斯凭什么问自己这句话。
菲尼克斯瞳孔一缩,他明白阿夜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不敢直面。
雌虫的头颅就像断了线一般骤然低垂,红发下的眸子一阵纠结一阵阴鸷,反反复复变化,就像一具被困在身体囚笼里挣扎不断的野兽。
“不过......”
昏暗死寂的水牢里,阿夜的声音如冷风吹来,“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吹得菲尼克斯的身体一片冰冷,可心脏却十分滚烫,仿佛快要炸开。
“你,不应该回来。”菲尼克斯半晌,艰难挤出这句话。
“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句话。”阿夜微微蹙眉,表情沉凝。
“我......”菲尼克斯头颅低垂,不敢直视那双黑眸。
他从那双似琉璃珠子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惨样,和面前的雄虫十分不相配。
他是十年前地狱里游荡的鬼魂,当得见天光的那一刹那,就是魂飞俱灭的时候,而阿夜则是在亿万星网瞩目下的灿烂阳光,他们一暗一明,本就是分割两端的存在。
“血撒·拉弗伦!”阿夜一把掐住菲尼克斯的脖子,让他直视自己,一向平静宽广的眼眸带着尖锐的冷刺,沉声道:“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你都知道了!”
菲尼克斯骤然听见十年未曾见光的名字,耳膜阵阵发疼,就连灵魂都在战栗、恐惧,尤其是被最不想知道的虫叫出,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很快意识到了,阿夜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对方全都一清二楚了。
“你从头至尾都在骗我。”阿夜缓缓后退一步,水波在湖面上如褶皱的纸张。
菲尼克斯眼眶酸涩,艰难地说:“是。”
阿夜冷静的分析着,“你背负旧案,明知自己要用命去搏,可这些天却从未拒绝过我,甚至还答应了我的求婚,怎么?”
“是想在临死之前,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记忆吗?”
“现在你梦醒了,就将我舍弃,还打着为我好的名义?”
“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自私吗?”
一连几个反问,让菲尼克斯无言以对,他缓缓闭上眼睛,尖利的虎牙咬破唇肉,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干裂的唇翕动,似想吐出几个字。
阿夜打断道:“我不想听那三个字。”
他不想听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也不配说。”阿夜冷冷道。
先斩后奏的虫,也不必说这三个字,如果菲尼克斯真的觉得抱歉,就不会做这种不留后路的事情。
不配?
不配说什么?
我爱你吗?
菲尼克斯一愣,心尖传来一阵绞痛,尤其是雄虫冰冷的黑眸,让他不敢去看,可他却自虐一般,细细描摹着阿夜的面庞。
“最后一次。”阿夜说。
“什么?”菲尼克斯一愣。
“我只救你这一次,”阿夜左脚朝后退了一步,水波层层叠叠波动,划开一道道褶皱,他面无表情道:“过了这次,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就算血撒·拉弗伦的尸体挡在他的面前,阿夜也保证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
“阿夜......”
菲尼克斯看着不断后退的雄虫,死寂的心忽然如火星,劈里啪啦炸开,阵阵刺痛连带着火热,让他的心即感动又焦灼。
“东风玉剑!”眼看雄虫越走越远,菲尼克斯嗓音微微尖锐:“不要救我!”
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冰冷的刀刃隔开皮骨,让伤口如盛开的鲜花绽放,菲尼克斯就像感受不到疼一般:
“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太过复杂,牵扯的权势过多,你不能救我!”
阿夜没有回头,只是在走出门外后,说了一句:“你做什么从未问过我的意见,那我做什么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菲尼克斯挣扎的身体突然僵硬,眼眶泛红,他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那道挺拔的黑色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然后才浑身脱力一般,重重砸下头颅。
泛起波澜的黑水里,滴滴答答落下血雨,恍惚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重重砸下,水面溅起无虫察觉的水珠。
阴影中看不清晰表情,依稀只能窥见那双起皮干燥的唇,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东、风、玉、剑......”
阿夜转身朝牢狱外走去,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撞见不知在这里偷听了多久的雌虫。
“你要救那只罪虫?”
身穿一身白色军服的荷风·夏塔堵在路口,冰冷的表情格外严肃黑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双紫眸犀利打量阿夜,仿佛要看清对方真实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知不知道他犯的罪!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的旧案基本板上钉钉!”
“与你无关。”阿夜脚步都没停,直接掠过对方。
“与我无关?”荷风·夏塔第一次憋屈异常,“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带进水牢的!没有我你能进来?”
阿夜顿了顿,道:“能。”
无非是费点劲,杀几只虫子罢了,他不是嗜杀的虫,但是一旦有了目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荷风·夏塔喉咙一哽,下意识便想反驳,可作为阿夜的手下败将,他还真的没资格说这句话。
“......”
“好!就算你准备救他!那你怎么救!”
荷风·夏塔步履如风,跟在阿夜的身后,快速穿梭着漆黑的底下通道,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喋喋不休道:
“先不说血撒·拉弗伦故意隐瞒身份,就说十年前的旧案可是帝国巡查调查组,帝国联合军事审判庭,帝国中心议院,一共三大官方且权威的国家机构共同宣判的!”
“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就算是虫帝亲自要翻案,他也掠不过去这三大帝国组织,十年前的证据、牵案的虫员、相关的利益组织、以及改判要影响的周边利益......你不过是连个星虫证都没有的雄虫,你要如何翻案?”
“找到真正的罪虫!”阿夜脚步加快,似乎觉得身后的虫有些聒噪,冷冷道。
“都十年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罪虫!”
荷风·夏塔看上去冰冷,不近虫情,可是此刻就和嗡嗡嗡的蜜蜂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嘴巴。
“你不要只听那只虫的片面之言,你一定是被他给欺骗了。”
“档案里的资料都写了,血撒·拉弗伦出生贫虫窟,又在帝国荣誉院长大,说是荣誉其实就是雄雌双亡的孤虫!自幼就是个刺头,擅长算计别虫,为自己谋划利益,不然他一只孤虫,如何走到白银军的特殊小队!”
“阿夜!”
看着前方越走越快的虫,荷风·夏塔说得脑门上都是汗,可还不放弃扭转雄虫的想法:
“你才接触这个世界多久,你根本不明白那些出生底层的雌虫们,为了向上爬,为了赚取军功,为了回到帝国匹配雄主,为了缓解精神躁动,他们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脚步顿时停下,阿夜缓缓转身,黑眸在漆黑的地道中闪烁着冷芒,仿佛一柄诈开天光的剑。
“所以呢?”他反问。
“什么?”荷风·夏塔莫名其妙,什么所以。
“身份、背景、地位、风评......”阿夜黑眸深思,缓缓道:“某种意义上,用这些来判断一只虫,你说的没错,”
可这一瞬间,荷风·夏塔总觉得那双黑眸又像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雾,叫虫窥不破,却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但抛开这些全然不看,不过是世界和他虫灌输给我们的东西,”阿夜眸光微抬,瞬间变得犀利许多,他沉沉道:“我相信一只虫,哪怕全宇宙都诽他谤他,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所谓相信,本来就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荷风·夏塔仿佛被这一句话震得灵魂出壳,就连阿夜什么时候走远了,都忘记再跟上去,紫眸变换不断。
“相信......”
没有任何既定条件,罔顾一切现实证据,甚至都不被周围所影响,不听不看,一意孤行,就能对一只虫坚定成这样?
阿夜不正常。
他这种想法根本就是一意孤行!
不对,就连现在在认真思这句话的自己也是不正常了!
荷风·夏塔的眼眸不断变换,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反复纠结痛苦,可很快那双冰冷的眸子变得彻底坚定,他冷冷道:“我没错。”
“我没错。”他重复着。
而阿夜沿着长长的水牢通道没走几步,一只脚踏出的力度瞬间脱力,他半个身子靠在冰冷潮湿的石墙上,一只手死死扣住右侧的脖子,那是雄虫的腺体,也是成年后会散发信息素的器官。
此刻,一直毫无异样的腺体,传来爆炸般的火热和刺痛,连带着半个脑子都在发麻发痛。
阿夜牙关紧咬,面部肌肉抽搐,他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压制半边脑子的痛楚,可是一牵动精神力,那股如蚂蚁啃食的刺痛越发滚烫,就连衣领下那块儿皮肉都在泛红,仿佛被开水烧浇过。
这时,前方十米远的拐角传来几道脚步声,依稀有虫说话的回声:
“诺顿亲王很关注这次的案件,尤其是那只十年前和‘雄虫迷雾’案有关的罪虫......”
“马凯林阁下的遭遇令亲王愤怒,还有帝国也很重视这次的重新调查......”
“罪星的归属问题......边境利益运输......”
另一道虫的声音有些谄媚:
“尊敬的虫使放心,那只罪虫如今翻不出什么风浪!只待帝国的调查组重新调查完,边境军事法庭宣判,一定会给亲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两只一前一后的虫走到拐角处,脚步停顿。
他们看见了前方一抹融于黑暗中的虫影,对方气势深沉,身姿笔挺,看到他们迎面走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避开了路。
“等等。”和前方的军雌擦肩而过,阿夜被叫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雄虫。”虫使者看向监狱长,眼神不悦,显然不满意对方的监狱管理,居然随意让雄虫进出。
监狱长心底一个咯噔,他自然也认出了阿夜,不如说现在只要是在边境的虫,没有不认识这只黑发黑眸的雄虫,只是该如何给虫使大人解释,叫他一时犯难。
“这,这位阁下是,是......”
一边是帝国来的虫使,一边又是夏塔家族未来的雄主,这......
虫使目光狐疑看向阿夜,这只雄虫与众不同,气势尘封,宛如一柄亟待开封的宝剑,下一秒就会划出凌厉的剑锋,斩向敌人的首级。
“这是我的未婚雄主!”
身后又传来一道微微急促的喊声,只是在说最后‘雄主’两个字的时候,音调有些微妙的怪异和停顿。
一路疾驰过来的·荷风夏塔,脊背的汗水打湿布料,挤出一道僵硬的笑容,朝虫使阁下解释道:
“原来是虫使大人,昨夜休息的可还好,这不是三日后就要边境军事法庭就要审判罪虫,我特地前来确认一下罪虫的情况,免得出现变故,影响三日后的开庭。”
“夏塔中将辛苦了,帝国不会忘记夏塔家族。”虫使微笑,但冷静打量的目光,信没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诺顿亲王更不会忘记。”虫使又补充道,似乎在暗示什么。
荷风·夏塔礼貌微笑,但微微僵硬的眼神,显然他并不如自己以为的善于伪装。
虫使又看向阿夜,“原来这位阁下就是夏塔家族选择的家主,不愧是边境第一家族,眼光就是特别独到,不知婚期可定下,我好替亲王备一份厚礼。”
“日期......”荷风·夏塔有此生从未如此憋屈和别扭,他后喉咙滚动,有一种想呕血的感觉,却还得咽下去,支支吾吾道:“自然是定了的,届时,定会,送上请柬!”
他重重吐了口气,然后快速道:“那我们就不妨碍虫使的工作了。”
说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撒腿就跑。
而阿夜却格外沉默,全程就像个雕塑稳稳站在原地,听到这句话后右脚微微僵硬地迈动,然后步履平稳地朝前方走去。
迈出第三步,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光线太暗,未曾看清,这不是最近名闻边境的阿夜阁下,久仰大名,您的名号,如今在帝国也渐渐声名鹊起......”
阿夜脚步一顿,没有搭理背后那道打量警惕的目光,毫无异样地继续迈步,可虫使继续问着:“那么这位阿夜阁下,请问你和里面的罪虫是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荷风·夏塔眉头狠狠跳动,愠怒道:“虫使慎言!那只罪大恶极的星盗可是绑架过我......我的未婚雄主!”
“我们就是特地来看看那只罪虫认罪没有!”荷风·夏塔冷哼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至于工作交接,请到军部再谈!”
“这样啊。”虫使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绿眸微缩,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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