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环境有些干燥,类似于风之国边界的景色。黄沙莽莽的,偶尔可见几处热带植被。
鹿丸在路上告诉了我杀死阿斯玛的那个人的特征,我才知道原来还是我的老熟人,角都。如果我当初杀了他,也许阿斯玛就不会……我皱眉,捏紧拳头。
“老师说,希望我忍术和修行都不要输给你。但是,在那一刻,我却非常希望你能在身旁。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吧,一定能救老师的。即使是现在,有你在这个小队里,我才会觉得我们能够成功。小樱,你能答应我吗,一定要给阿斯玛老师报仇好吗?”
井野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哭过,声音略带哽咽的祈求我。
“我答应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我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到埋伏的地方时,角都已经离得很近了,我却又不知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脸颊发起了呆来。为什么要捂着自己的脸?大概是到了年纪,前几周牙龈就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等我终于不堪忍受去探究时,四颗智齿已经冒出了头,实在疼的要死。
我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原来这具身体已经长大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当然,那个他也一样吧?
看着那个套着黑底红云袍子的男人,我想起昨日暗部成员加班加点整理给我的卷宗。
第十班以及神月出云、钢子铁本该全军覆没的,尽管这么说过于无情,但事实如此。如果不是因为角都临时撤走。而那个男人当时离开的原因是——二尾。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收集了一尾和二尾,剩下的恐怕也在计划之中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想起我这个小卒子来,让我去对付鸣人。在那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解决心口的木遁种子才行。我既不想英年早逝成为英灵碑上冰冷的名字,也不能对一个无辜的生命出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早摆脱宇智波带土的控制。
“小樱?”井野担忧的望着我,她的眸子里隐含着急切。
我回过神,对她点头示意。
复仇的过程异常的顺利,他没有同伴,而我们这边却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又兼我和卡卡西两个上忍以及鹿丸这个智囊,成功不值一提,输了才奇怪。
角都最后一颗心脏也宣告了死亡,我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鹿丸沉默着仿佛脱力一般跪在了地上。少年低着头,沉默不语。
“鹿丸!”刚刚赶到的鸣人成功使用他的新术配合我和卡卡西解决了对手,转而试图安慰落寞的同伴。
“打住,鸣人。”鹿丸适时地示意鸣人住嘴,然后他扫了一眼鸣人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胳膊。
“我觉得当下之急还是尽快回到木叶吧?再不回去你可能要截肢。”
鹿丸说的对,一行人回到木叶,我和师傅利用机器对鸣人做了精细检查之后发现他的筋络受损极其严重,之后对角都的尸体检查也同样证实了这个事实,于是刚刚开发出新术的鸣人被勒令禁止使用新术。这也导致鸣人更加沉迷于修行,刚好云游在外的自来也大人也回来了,于是在卡卡西和自来也的教导下,他又开始了艰难的修行。
我回到暗部队长的岗位,继续忙碌的任务。大约是太过忙碌,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事情也都一一发生,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发觉,其实再强烈的感情也都会被磨灭。曾经,我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了他。
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梦境。梦里的天空奇异的蓝,脚下是玻璃一样反射着光的湖面,一望无际没有尽头,除了没有太阳和月亮,这个世界简直完美。鼬站在我的对面,还是黑底红云的袍子,漆黑的眸,苍白的脸色和脸上两条标志性的泪沟。他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同于多年前的温柔与无忧,我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了呢?
真奇怪,这样的眼睛与他这身衣服可不相配。只能说梦里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小樱。”
他叫我的名字,连叫我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温柔,两个字出口时如同珠玉相撞,清冽至极。
我没能回应他。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知道这是个梦,我很清醒,即使在梦里也依旧清醒。
他两步上前站到我的面前,抬起手放在我的脸上,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我发现他的手其实也是有温度的。就如此刻,炽热滚烫,灼得我眼睛发酸。
我开始算起他的年龄来。我和佐助同龄,今年都是16岁,鼬比佐助大了5岁,也就是21岁。我不知道我算这个做什么,是在怕什么呢?
那只滚烫的手顺着我的脸向下搂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微微用力将我带过去。我温顺地靠过去,趴在他的胸前。
抬头就是他点漆似的眸子,我沉迷于这一片星辰,直到唇上一阵冰凉,才猛的回过神来。在他的眸子身处,我看见了睁大了眼睛的我,面上两道浅浅的水痕。
我为什么哭了?
我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由这无知与无知催生的恐惧矍住我的心脏,即使在梦中,我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清晰的在耳畔传来。
咚!
咚!
咚!
一个并没有深入的吻。两张都不十分温热的唇贴在一起,仿佛是为了互相取暖。他的眸子忽然弯起来,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见过宇智波鼬做出过这么明显的表情。陌生带来的慌乱使我于一瞬间发现了不对劲,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鼬?!”
我终于唤了他的名字。
他眉眼弯弯,是我此生都未见过的明媚笑容。然而与之相比更加刺目的是他的胸口。那里一个拳头大的空洞,伤口周围血肉模糊,风声从这头毫不费力地吹到那头。
我再一抬头,他白净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低头是残破的身躯,抬头是猩红不堪的脸。我后退一步,双手颤抖着。
我不承认,我不愿意相信,这不是宇智波鼬。
少年依旧噙着灿烂的笑,如此的与他的性格不符,如此的与那张脸格格不入,如此的悲哀,如此的令人心疼。
值此一刻,我悲哀的意识到,即使在梦里,我也没能力拯救他。真是可笑,连梦都不叫人做安生吗?
浑身浴血的少年往前踏了几步,就这么凄惨的笑着朝我倒了过来。我很想把他推开,我很想快点醒来。可是我醒不来,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把他推开。
我的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平放在地上。这真是瘦弱至极的一个人,只怕一级风都能把他刮走了。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一怔,于梦境中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坐在悬崖边上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兜风被鼬发现了,他责怪我为什么做如此危险的动作,万一掉下去了就粉身碎骨云云,我嬉皮笑脸的捧着手上的书,被他拎起来。
“鼬君,我教你一首诗吧。”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什么意思?”鼬君盯着我手上的《菊花侠于决战京都桃花怪前夕穿越战国之绝恋》的花里胡哨的封面,并没有戳穿我拙劣的谎言。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所向往的、想要做的事,哪怕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后悔。”
后续是少年面无表情的收走了我的小说,再也没还给我。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记了这么多年。
这句话多么适合他。他是这样好的一个少年郎,为什么就这么悲惨呢?命运为什么不能善待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辱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一无所有还不肯放过他?
我摸了一手滑腻的液体,少年的眼睛半阖着,残存的目光留在我的脸上。我终于再也没忍住,泪水稀里哗啦的流下来,喉咙里滚动着无助的哭喊。我低下头,想要感受他最后的温度,然而那具尚还有着一丝温度的身体,却宛如被打碎了的琉璃瓶,一片一片碎成四面泛着五彩光芒的碎片,连尸体都没有给我留下。
一双颤抖着甚至还在滴落鲜血的手进入眼睑。这么多的血,鲜红刺目,大概再也洗不掉了吧。
我睁开眼,终于从梦魇中挣脱。月光从我习惯性不关的窗户洒进来,照的满室生辉。我闭了闭眼,窗外的微风吹进来,面上一片寒凉。
我看向窗户,少年一言不发的坐在窗台,黑色的外袍,沉郁的眸子,唇角紧绷,一条腿搭在窗台上,一条腿垂下。
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有一瞬间产生了他已经这样看了我一个世纪的错觉,我对上他的视线,缓缓坐起身。
这才是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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