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破少年梦,从此再无赤子心。我,我们,从宇智波被灭族的那一夜起,就都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佐助,鼬,和我。
热浪起伏间,我的眼前一会儿是佐助稚嫩的脸,一会儿又是鼬木然的脸。少年老成的鼬,也有过佐助那么天真可爱的童年啊。想起从前鼬和我说他讨厌战争讨厌杀戮,想起他说要我替他照顾佐助,那时他已经有所预感了。世事总是如此讽刺吗?还是只是因为过于善良的人总是难以善终?
直到回到家中坐在自己的窗边,我才隐隐感觉到此生如无意外,恐怕都再也见不到那个爱吃三色团子的少年了。
从前读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觉潇洒肆意,真到如此哪里能如此轻易地相忘?不能相濡以沫,亦不能相忘。我要一步一步地追上去,肩并肩的平等的站在他的身边。
窗外的绿植茂盛葳蕤,绿的发黑的枝条打在窗台,前些日子种的向日葵开花了,暖黄的花瓣黑色的芯,开的灿烂。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爱上了这个少年。不然为何心脏传来一种钝痛?为何感到呼吸透不上气?
只要一想到他是如何举起屠刀对着族人下手,抱着怎样的心态做出这个决定,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午夜梦回时如何泪眼朦胧的梦到从前的人和事,离开这个从小生养他的村子,与曾经的同伴刀兵相见……
我根本,根本没有办法再想下去。一个至善至纯的人,你怎么能想象他浑身沾满污泥陷进流沙无法自拔?怎么能忍心看他被迫做出这种背离人性的选择?
佛说,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我从前生长在一片红色的土地,只相信科学和马克思主义,一直把神佛当做是绝望之时的寄托,但是事到如今,却也忍不住临时抱佛脚,厚颜去恳求佛陀的慈悲无量,能够宽恕我从前的不敬,能够保佑他……平安顺遂,遇难成祥,能够安抚他的心,慰平他心中的愧怍。
一周后,佐助回到了学校。
此前见他,脸上还带点婴儿肥,一见到我就会像小狮子一样斗志昂扬的男孩。而今眼神阴郁,身形瘦削。
有没有人说过,等待是一个人最初的苍老?
当他等待着有朝一日杀掉自己的哥哥时,会不会感到内心的无力与撕裂?会不会感到与从前的自己渐渐剥离,渐渐远去?
看到我,本就阴郁的男孩眼神更加犀利。
变故发生在下午的实战课。佐助不要命的冲向我,被打趴又再次爬起,始终不肯放弃。我于心不忍,一掌劈在他的后颈把他打晕。
万般苦难,死去的人其实都无所谓痛苦还是悲伤,喜悦或是难过都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品尝,也只有苟活下来的人最痛苦,众生皆苦,活着未必值得庆幸。
木叶医院。
小小的少年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一种无力攀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虚幻的幸福里,那男人前一晚还照常和自己,父母共进晚餐,何以第二天就做出这种事?为什么自己都没发现异常呢?如果是春野樱的话,她会察觉吗?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在自己眼前离开?
内心杂乱无章之际,门被推开。
“佐助?”我推门而入,小少年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双眸盯着天花板,听见我的声音才转动两轮,望向我。
“你来干什么?”他坐起,冷眼相问。
我望着他带着漆黑眼窝的脸,忽然意识到从此以后这个孩子的童年就算结束了。不过七岁的孩子,何以遭受这样的苦难?
“从前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就算现在你杀掉……他,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事已至此,只能把目光放在当下和未来,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所剩不多的东西就该更加用力的守护,力量只应该为了爱和守护而存在,不要让他们再成为你的另一个噩梦。”
“你知道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如果换做你,杀了你的一族!杀了你的父母!你会不会恨他?!你想不想杀了他?!”
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恨意,那张清秀的面孔扭曲如恶鬼,我张了张嘴,终于明白此刻什么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我忘了。你和他关系很好吧,你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吧?”他的狠绝转化为嘲讽,黑眸流露出冷意。
“我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这已经是事实了,佐助,我没有叫你抛却仇恨,我只是希望在复仇的过程中,你也能关注生活中细微的小事,即使你复仇成功了,生活也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佐助冷笑一声偏过了头,大约不想再搭理我。我也只好转过身离开,总不好杵在那里当个人形立柱。最后还是没忍住,又劝了一句。
“如果他存心让你痛苦,让你终日惶惶,你耽溺在这样的仇恨之中,岂非如了他的意?”
少女的身影消失,佐助收回目光阖上双眸揪紧了被子。
离开医院时,在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三代。本想问个好就走,他却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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