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苒的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冰凉的玻璃触感没能压下心里的闷意。白祁安坐在旁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绷的焦虑，见她始终垂着眼不回应，攥着衣角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连肩膀都微微绷紧，像拉到极致的弦。
空气里的沉默越来越沉，他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明显，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缓缓伸出手，掌心轻轻覆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他的手心带着刚从外面进来的凉意，却刻意放轻了力道，生怕碰疼她。
“苒苒，别这样，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声音里裹着清晰的哀求，尾音发颤，连带着覆在屏幕上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刚好遮住眼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让人看不清眼底翻涌的愧疚与慌乱，却能从那压抑的语气里，听出满心的焦急。
“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自我谴责的沙哑
“我不该推开你，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更不该让你等了五年还受委屈。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说完，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侧脸，像是要将所有的歉意与深情都通过眼神传递过去。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那片深邃里翻涌着期待，还有几分怕被拒绝的惶恐，连呼吸都屏住了，等着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就在这时，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许父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明显的偏向：
“许苒，不许跟祁安耍脾气。”
白祁安听见这话，心瞬间提了起来，急忙转头看向许父，眼中满是慌乱，双手连忙摆了摆，生怕许父的话让许苒更生气：
“伯父，您别这么说，不怪苒苒，是我的错，全是我惹苒苒生气了。”
他说着，又飞快地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回许苒身上，眼神里的愧疚更浓了，还掺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嘴唇微微抿着，下唇被牙齿轻轻咬着，露出一点泛红的痕迹，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连坐姿都不自觉地端正了些。
“苒苒，要是你气还没消，就多冲我发发火，怎么骂都行，”
他放低了姿态，声音软下来
“只要你能好受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说着，他犹豫了几秒，手指轻轻伸过去，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衣角，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轻轻扯了一下。那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他全部的试探与恳求，连指尖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许苒能清晰地感觉到衣角传来的轻微拉力，还有身边人急促的呼吸声。她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还留着一点早年干活时的浅疤，那是他以前帮家里搬东西时蹭到的。心里的委屈还没彻底散去，可看着他这副慌乱又讨好的模样，那股硬撑着的冷意，却悄悄松动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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