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玉疑惑：“你怎么都不说话？”
纪乌程：“……”
女子的提问堪称冒犯，又连珠带炮打出，随意又强势。饶是纪乌程再有准备，霎时间也被她问住了。
而后反应过来，才回道：“顾小姐如果问的是私人关系的话。”
纪乌程不太拿得准这位顾小姐的态度，说是来示威？但她谈起沈念亭像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没有丝毫兴趣。说是来交好？但从头到尾又表现得又很冒犯，话题一直围着他和沈念亭的关系打转。
最后听到她旁若无人地让自己跟着她之后，纪乌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简直……坦率到鲁莽，傲慢到直率。
他笑容灿烂，姿态从容地把酒送出，坦诚道：“我和沈念亭，目前正在谈恋爱。”
顾从玉难得遇上这么对胃口的长相和身材，顿觉可惜。不过以她的条件，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男的上赶着。
刚才这么说一部分的确是出于对纪乌程的兴趣，另一部分则出于对沈念亭情况的打探。
两人一出现，确实吸引了一大批目光，毕竟长得都挺好看的，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顾从玉远远地看着，起先认不出来沈念亭，还是一旁在国内一起读过书的高中同学提醒，她才勉强和照片上的人对上。
而他旁边这位……
顾从玉只能抱歉，实在提不起什么印象。但年轻男人容貌出挑，她以前要是见过，绝对叫得出名字，看他一身装扮，也有点向那些富二代靠拢的意思，她才回来，一时也拿不准。
但见沈念亭跟年轻男人之间的互动，不像是不熟或者仅客气的寒暄。两人距离很近，肢体语言熟稔，明显关系匪浅。
“哪个明星吧？”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他确实是个明星。”
她们在一旁猜测着，有一个喜欢追星的女生倒是认出了纪乌程。
“因为某个短片出的名，不过好像出道没多久，不是很火。”
她们讨论着，突然有个人提出一个猜测——“你们说，”
“他不会跟沈念亭是那种关系吧？”
包养情人这种事情，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算是少见。不过沈念亭一向风评不错，不管在长辈眼里，还是在他们这些同辈人眼里都算是一股清流。
容貌不算没辱没父母，尤其是母亲的基因，结合着优点在长；性格冷了点不是问题，至少比花花公子靠谱多了；又是在国内读的顶级大学，智商肯定不赖，后代至少不用担心；身世清白，不是私生子那种不入流的人物。
除了家里那点事还没理清，总的来看，算百里挑一的优质联姻对象了。
但这个圈子里，谁家里没点儿破事？
而且他本人又不是那种混吃等死、啃着家里的富二代，个人能力极其突出。等上面老的一走，收拾那些到处蹦哒的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现在沈家年轻一辈单拎出来，说得上名字的也就沈念亭了。
是以，顾从玉的爷爷才会对他青睐有加。
这边讨论着，那边沈念亭就被支走了，留下那个孤零零的漂亮的年轻男人。
“哎呀，也不一定啦，沈念亭应该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对啊，说不定只是在门口遇到，聊了两句而已。”
围在顾从玉身边的几人猜来猜去，到最后又统一口径，否认沈念亭会乱搞的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她们的眼神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大都对沈念亭身边带人挺失望的，觉得转来转去谁也离不开男男女女这档子事。
几人是被家里透了口风，知道顾家有意跟沈家联姻，所以说这种找补的话不免有安慰顾从玉的意思在里头。
但顾从玉听到这话只是挑眉，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把从谈话中捕捉到的信息捋了捋。
转头重新端起一杯酒，笑着留下一句——“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
顾从玉现在的确是有些惊讶。
她倒没有那么极端，认为人间无真情，人间无真爱，大家就应该压抑地活着，彼此得不到最想要的……什么的。
谈谈恋爱挺好的，爱情这种东西不正因为它十足缥缈、稍纵即逝，才显得珍贵吗？她对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并没有高出一等，旁观者清的意思，毕竟她自己谈起恋爱来有时候也挺上头的。
看到这位漂亮的男明星姿态大方，承认了他跟沈念亭的关系，顾从玉好奇问：“你更喜欢他？还是他更喜欢你？”
纪乌程不得不承认，跟沈念亭在一起后，有些地方的确让他略感不适——大多数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后，话题总是围绕着沈念亭转个没完，比如现在。
顾从玉对人的情绪变化其实挺敏感的，比如刚才，在她问出那些问题之后，这位男星并没有表现出被冒犯或讨厌的情绪，在她说有跟沈念亭联姻的倾向后，他也没有表示出任何敌意。
所以问题一出，她就敏锐地发现对面的人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回答。
纪乌程抿了口酒，礼貌回道：“不瞒顾小姐，我确实不知道我们之间谁投入的感情会多一点。”
“您要是实在好奇，可以直接去问他。”
他这话说的，对比刚才，已经算是冷淡和和委婉的拒绝了。
但这位顾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理解的，纪乌程只见她点了点头，道：“可以，有空我帮你去问问。”
他：“……”
顾从玉继续打探：“他人怎么样？有什么怪癖吗？”
顾从玉远在大洋另一端的时候就听爷爷夸沈念听是个“洁身自好”“日后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她找人打探来的消息，也都显示出沈念亭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结婚对象。
但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而且不是说沈念亭小时候被绑架过，之后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吗？
难保小时候的经历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隐疾，顾从玉固然是很同情他的遭遇了，但如果真的问题严重，她也不是一定非要和他捆绑，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埋雷。虽然即使他们以后联姻也是各玩各的，但提前排除一些风险总是没错的。
沈念亭是不错，但顾家也不差，够时间让她慢慢挑。
纪乌程再次婉拒：“或许顾小姐可以留着这些问题一起去问？”
“恋人之间有时候也不是能完全了解对方。”
顾从玉又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可以。”
沈念亭的现任固然是很好的信息渠道，但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她最好还是跟沈念亭多接触，拿到第一手材料才比较可靠。
她问完自己想知道的，才同人闲聊：“你说你是明星？主要是干什么的？唱歌？还是演戏？”
“有什么代表作？”
“……”
没等纪乌程答，又过来一个人，不过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
“从玉，你爸爸在找你。”
来人看着比他们大了不了几岁，然而对着顾从玉，姿态却放得很低，说话轻轻柔柔的，又有点长辈的话头。
顾从玉似乎也习惯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闻言只道：“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去找他。”
女人笑了笑，“好，你慢慢来，我去跟你爸爸说一声。”
女人说完，在顾从玉和纪乌程之间扫了一眼，笑容暧昧，然后就走了。
顾从玉对女人说完，转过头对纪乌程说：“和你聊天很愉快，不过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回头再聊。”
纪乌程不知道她是怎么定义“愉快”的，他只觉得跟这位顾小姐说起话来比跟沈念亭说话还要牛头不对马嘴。
但她既然做出了愉快结尾的决定，并且在谈话过程中也没有像他曾经见过的一些人那样，揪着一个问题死缠烂打，还要强行显示自己的权威。
顶多……浑身有一种奇怪的逻辑引力，漩涡一般将人卷进去，又猛然间把人拽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你就得跟着她的思绪在天上飞。
居然……莫名让人生不起气来。
纪乌程很难想象，要是她真跟沈念亭联姻，会是什么局面。
他只能面带微笑，跟她说一句“回见。”
顾从玉一笑，提醒了一句：“你要小心喔，这里有点危险。”
纪乌程莫名心头一震，半响后知道了，她这句话的确是出于好意。
顾从玉看不出来，但那些眼光毒辣的，致力于吃喝玩乐泡男人的富二代却看出来了。
沈念亭带来的这个年轻男人，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1中之1！
看看那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看看那从容自在的、无意中撩拨人的眼神，举手投足的雍容和餍足，优雅又野性，站在沈念亭身边，气场却没有被压制。
而且很明显，沈念亭在二人的关系中是主动的那个！
沈念亭身边带个漂亮男人已经够让人惊讶了，现在还看到他在这段关系中并不完全占据主导地位……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有钱有闲，其实不缺男人扑上来，而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家庭环境，都让他们养成了习惯性的强势。
找情人也只会找听话的、懂事的，虽然有时会耍点小性子，但总归怕他们真生气，不陪着玩儿了。虽然顺心，却还是缺那么点味道……
现在，看着宽肩窄臀、容貌姣好的年轻男人四处张望的样子。
有人心念一动。
[饭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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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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