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押着昏死的林苍出了石室，沿原路返回。
石阶湿冷，灯影摇曳，莫子辰已在左廊外等候，见他们出来，忙迎上前：
“大师兄，慕兄，你们没事吧？”
林烬拢了拢衣襟，神色平静：“看好他，先出宅。”
三人押着林苍出了老宅，直往镇上的客栈。
进店后院，师尊，曾顺已在廊下等候，林苍被推到面前，挣扎间猛地自击眉心，当场身亡。
师尊示意弟子抬走尸体，只道：“处理干净。
林烬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与他身上的那枚样式相同，是方才在林苍身上取下的。
他捏着玉佩看了一眼，随手收入怀中，转身入内：“我去换衣服。”
慕无邪在院中站着，目光不自觉地追着林烬的背影。
廊下烛火微摇，将那人的影子投在木门上，身形挺拔，肩线利落。
门被轻轻带上，影子随之消失，只剩门缝里漏出的一缕微光。
他喉结动了动，收回视线，神色依旧冷硬，却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林烬换好衣物出来，一身素色劲装，衣襟整齐，眉眼间的威严更甚。
他与慕无邪以及其他师弟并肩站在师尊面前，静候吩咐。
师尊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今日折腾已晚，先各自歇下，明日一早启程回宗门。”
众人应诺散去，客栈客房清静，林烬指尖一敲桌面，起身往隔壁走去。
他心里没底，这次主线的并未让慕无邪上升怒气值，这次只能提着胆子一试。
他推门而入时，慕无邪正靠在榻上调息，眉峰微蹙。
“受伤了吗？”
林烬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问，脚步却未停，径直上前。
慕无邪抬眼，冷光乍现：“与你何干。”
“检查一下。”
林烬压着心绪，不经意盯对方眉中的那颗朱砂，不由分说伸手便去掀他衣襟。
动作干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指尖却悄悄收紧了几分。
慕无邪猝不及防，被他掀开半边衣襟，锁骨与肩头的旧痕露在灯下。
他猛地按住林烬的手，眼神骤沉：“你是在报复我吗？”
“只是检查身体。”
林烬指尖一顿，目光掠过那片肌肤，语气依旧平静无波，耳尖却不易察觉地泛起薄红。
【叮——检测到主角慕无邪当前怒气值：510/2000，数值已启动缓慢攀升】
【系统提示：关于清河镇主线任务已完成】
袖中微光一闪，怒气值终于悄然跳动。
他不再多言，收回手，转身便走，关门声轻响，留下慕无邪僵在榻上，脸色铁青。
一夜无话，天刚破晓，众人收拾妥当，一行人踏着余晖步入宗门，师兄弟们是要各种解散的。
远远就听到师尊温和的赞许声，清晰得撞进耳中：
“无邪，此次进阶基础期，这些天为师闭关期间，而你的进度，果然没辜负为师期许。
紧接着是慕无邪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
“全凭师尊赐下的仙丹助力，弟子才能突破桎梏，否则还得再耗些时日。”
“仙丹？”师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疑惑。
林烬心猛一顿，他垂眸盯着地面，心脏骤然缩紧，那所谓的“仙丹”，根本不是师尊所赠。
莫子辰拍了拍林烬的肩：“师兄，快去歇着吧，第一次下山除祟肯定累坏了！”
林烬点点头，连声道谢的力气都省了，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软。
来时的紧张、被村民围堵的局促、面对师尊时的忐忑，此刻尽数化作沉沉的疲惫，压得他脚步都有些发沉。
他没去前殿凑热闹，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落，推开竹门便瘫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夜色漫进林烬的小院，竹影在窗纸上轻轻晃动。
林烬推开门时，铜壶里的热水已烧得滚烫，水汽顺着壶口氤氲而出，带着淡淡的松针香气。
“大师兄？”
林烬愣了愣，没想到他还没走。
莫子辰直起身，转身时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
“刚帮你烧了壶热水，一路风尘，好好泡泡能解乏。”
他指了指旁边搭着的干净布巾，“布巾我也给你换了新的，洗完早点歇着。”
林烬顺他的意思点头：“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平时都是我跟曾顺轮着来照看你的，之前你总是闭关我们又好意思打扰。”
莫子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往外走“有事随时可以叫我。”
脚步声渐远，林烬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暖融。
褪去沾了尘土的衣袍，将身子浸入温热的水中，雾气瞬间裹住周身。
第一次下山的疲惫，这几天忙碌的事情，都被热水熨帖着慢慢消散，骨头缝里的乏累也在温水里悄悄消融。
疲惫散了大半，脑海里不由自主浮出慕无邪的身影，比自己小五岁的少年。
素色衣袍，也避开不了他那份主角风范，全放在行为姿态里，藏都藏不住。
想来那少年本身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可即便如此。
也不得不承认，慕无邪身上那股主角，沉稳得根本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
林烬浸在热水里，紧绷的肩背彻底放松，指尖无意识划着水面，嘴里低低念叨着：
“才十四岁啊……”
“开局就被系统压迫就教训过他，看来有一直记恨上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
水汽氤氲着模糊了眉眼，林烬望着水面的涟漪，又低低补了句：
“偶像对我没好感，也不能有好感。”
林烬低低念叨着“累了”指尖撑着木盆边缘站起身。
热水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随手抓过旁边干净的布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动作带着几分刚从思绪里抽离的慵懒。
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快下来，一路的风尘与疲惫都被热水洗得干干净净。
他换上里衣，将换下的脏衣叠好放在一旁，转身推开窗，夜色更浓了，晚风带着草木的清润吹进来，拂去了最后一丝水汽带来的燥热。
林烬倚在窗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慕无邪的身影淡了些，只剩下此刻的静谧与舒爽，只想着赶紧躺到床上去，好好睡上一觉。
他尝试走到铜镜前，借着窗棂漏进来的月光打量自己。
镜中少年的模样清晰起来，“反派相”清晰毕现。
清晰毕现，冷白皮衬得五官精细骨感，眼型偏圆却带着锋锐，笑起来爽朗勾人，骨子里藏着痞气与狠劲。
黑发利落有型，身形挺拔，绝对的气场。
原主看似表面浪荡轻佻，实际松弛感拉满，既自带大佬的压迫感，偶尔又会流露出几分娇憨。
林烬抬手抚过眉心的纹路，指尖顺着下颌线划过，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恍惚：
“不仅名字与现实世界一样，连脸都这般相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节分明，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
比前世的手更宽，更有力量，这是原主锻炼的馈赠，也是他如今的“底气”。
是原主常年锻炼，习惯性留下的痕迹，让本就冷硬的五官多了几分“不好惹”的凶戾，与他宗门里“严厉反派”的身份浑然一体。
他试着维持面部的紧绷感，肩背舒展，呼吸放平稳，身体的肌肉记忆比从前先一步反应，倒真有了几分反派该有的气场。
脸和前世相似还更高大，开始主动面对，才是故事的开头。
院外传来脚步声，林烬心里一紧，社恐本能想躲，可脸上依旧冷硬紧绷，没露半分破绽。
他走到窗边，见莫子辰端着安神茶站在门口，眉眼温和，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大师兄，洗完了？我煮了安神茶，你喝杯好睡觉。”
林烬定了定神，推开门出去，声音虽轻，却刻意压得平稳，脸上还是那副紧绷的模样：
“多谢。”
接过茶杯，心里的局促悄悄松了点，可脸上的紧绷感没散。
晨光斜斜扫过恒云宗的长廊，廊下青苔沾着露水，空气里飘着墨香的气息。
林烬换了身玄色装衣，挺拔的身形比现代高出小半头，肩背因原身常年锻炼而绷得笔直。
走在石板路上脚步声沉稳，听不出半分内心的局促。
“还有些疑问，再问问秦云锦。”他低声默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
藏经阁木门虚掩，推开门的吱呀声惊动了窗边的人。
秦云锦正低头整理典籍，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见他进来，抬眼时带着几分熟稔的温和。
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林兄，又来查训练典籍？”
林烬抿了抿唇，打算尝试再问一下：“关于密库...”
秦云锦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规矩森严，师尊绝不会轻易松口，除非你是“慕无邪”。”
“毕竟，能让师尊破例的，从来只有他。”
这话像块石头又砸在林烬心上，闷得他说不出话。
可转念一想，确实是师尊偏爱的模样，心里又不服又无奈，更别提像慕无邪那样获得信任。
[竖耳兔头]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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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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